考虑到艾玛丽的生命体验,一人一牛最终选择正常的空中交通到访男人国。
男人国位于侽参洲,独占一个大□□面环海,离其他大陆十万八千里。
透过舷窗去看,只见那小小的大陆居于人头模样的余勒兹斯洲的右下角,堪堪靠着突出的嘴唇部分。本身南北狭长,在该位置的衬托下更是像一口浓痰。
很多国家的公民谈起这个国家,喉咙总是泛起一股想吐痰的冲动,不由自主就叫那个地方为痰国。
男人国的公民得知后义愤填膺,一路闹到联合国,说自己的尊严被侮辱。后来吃了和平国两颗导弹就老实了,只在饭桌上聊到这件事时都碘着肚腩骂骂咧咧,直道早晚有一天灭了那狗日的联合国,和平国也别想好过。
下了飞机,麻小瓜和艾玛丽循着接机的牌子去接洽男人国的迎接代表。
人山人海里,一堆西装革履的政府人员还是比较显眼的。一眼望过去,全是男士,老少倒齐全。
麻小瓜拉着艾玛丽走向代表团跟前,正要说话。
当中的一个中年男士瞥了人一眼,白眼翻得厉害,保养得极好的一只手连连往外掀,仿佛在拂去什么晦气,“去去,翻人离我们远点。”
麻小瓜面无表情,向愤怒的艾玛丽打了个招呼,径直绕过人往里走了。
至于什么是翻人,这是男人国的独特国情。该国只有一个性别,就是男。其他国的女性、跨性别者在这里都被命为“非男”性,在反切记音的读法下,“非男”便读作“翻”。时间久了,国家也默许了这个读法。
一人一牛走后,代表团中一个白皙软柔的年轻人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对中年人说道:“头头,刚刚过去的翻人带着一头牛。这好像很符合艾麻合众国的资料哎?”
中年人哼了声,看人的眼神像看傻子,“没结婚的小孩子就是笨!那麻总统年纪轻轻就找到新大陆,一夜暴富,还以一己之力建国。能干出这般丰功伟业的会是个又蠢又弱只能靠我们男人养的翻人?依我看,麻总统准是个一顿干完十八瓶白酒的魁梧好汉,和我们男人国的好汉一个模样!”
那年轻人哦了声,怯弱地退了回去。他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眼里的疑惑许久没有褪去。
麻小瓜和艾玛丽一出机场,立刻被好客热情的司机邀请坐上车,美名其曰送她们到一个好地方。
一人一牛同意了。
蓝色的的士闪了闪喇叭,在同行嫉妒的目光中飞快跑走。
飞驰中,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萧条,到之后只有无尽的荒山野林,偶尔在山里能瞧见几处破败的瓦房。
见麻小瓜还在看窗外,司机嘿嘿笑道:“大姑娘,你是外国来的吧?看着和我们这的翻人不一样啊!”
麻小瓜嗯了声,没怎么搭腔。
“有老公没?”司机又问。
麻小瓜摇摇头。
司机透过后视镜把人的回答看得一清二楚,状若怜惜地摇摇头,叹息道:“哎呦,多可惜啊!翻人值钱也就那几年,等过了年纪啊,人老珠黄了,没哪个男人看得上,这一辈子就完咯!”
麻小瓜说:“我有手有脚,怎么会完?”
“娃娃不懂事,不晓得男人的好哦!”司机还在叹息。
麻小瓜索性不搭理人了。
司机说了几句没有得到回答就没趣地关上了嘴,捡出条香烟滋滋地抽着。
“够了,我要下车。”麻小瓜瞪着空气里的烟雾,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
“不急,不急!到了那个好地方,保你高兴!”司机嘿嘿笑道,一踩油门,车跑得飞快。
等艾玛丽也忍不住要开口骂人时,车猛地一停,车门一拉,门外伸来七八只汗津津的大手揪住人和牛,把人扯了出去。
麻小瓜身上的滑不溜秋之铠让人失败,但看到人下了车,车外的八个矮粗大汉便只是文明地吐出了一地浓痰,没有动粗。
打头的光头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女孩,瞥向一脸得意的司机,骂道:“狗日的贼老三,还说捡到了什么好货,这娘们屁股真他娘的小,生得出大胖儿子吗?还想卖三千男人币,照老子看,最多一千!”
“嘿!这可是外国的城里人!多时髦啊!没卖五千都是看咱哥俩的情分!”司机辩解起来,脸挣得通红。
两人一来一去扯皮了许久,终于敲定麻小瓜三千的价格,艾玛丽附带卖了一千。
商定了价钱,八个大汉终于肯付钱,掏出麻绳就要把一人一牛套住。
麻小瓜看了许久,哦了声,“你们是人贩子。”
九人闻言哈哈大笑,眼泪掉下油汪汪的脸。他们都摇头,笑嘻嘻说:“翻人算屁人。这么大了还没老公,肯定不是什么好翻人,还影响爷爷们的国家繁荣呢!把你卖给叔老七家,生他妈个十八九个大胖小子,爷爷们也算是做好事了。”
“你还骗了我们。”麻小瓜看着司机。
司机嘻嘻笑:“老子哪里骗你了?知道不,老子给你找了一家三个兄弟做老公,保你快活得不想回家!”
其他男人听了更是笑得厉害,连连附和。
笑完,九个男人扑来抓一人一牛。
艾玛丽忍不住了,啸叫起来,“现在我是泰国医院!”
奶牛发威,一跺地掀起十丈高的震波,将人都轰上了半空。艾玛丽娇喝一声,腾跃而起,牛蹄翻转若巧蝶,就着高空做起了手术。
待人落地,手术完美结束。九个大汉全变成了这里的翻人。
“啊呀呀!你这畜生!你对爷爷做了什么!”几人瞧着被牛踩得稀烂的手术废料,惊得直打抖,眼睛瞪得几乎掉出来。
“妖怪!怪物!”那几人就地骂起艾玛丽和麻小瓜来,但都畏惧牛蹄,只好干骂着不敢上前来。
待一人一牛走后,这些人才敢爬过去拣起他们落在地上的宝贝痛苦嚎哭。
哭声引来了本地淳朴好客的村民。
十八个光棍野狼似地扑来,七手八脚地把人都背回了家,取出珍藏许久的铁锁给人套在脖子上赶在地下室里。
据后续报道,九人中的一人费了三十五年的力气,生了七十八个儿子、二十六个翻人才取悦到新老公换得半刻自由。
人报警到当地政府,说自己是男人被这里的村人绑架了。
待政府官员到此一查,发现不过是买卖翻人案,便拉过那村人叮嘱了一番,开着车又走了。
那人当晚被自己儿子打断了腿,又被扎了一晚上,后来发现那身子再也生不出半个子来,新老公便把人丢进后院挖的坑里,和那二十六个女娃都做了梨树的养料。
其余八个,三个没过两年就疯了,四个难产而死埋在了地下,唯一活着的一个最终熬到了案件被全国知晓。如果麻小瓜看了新闻,就会认出这个正是那个司机。
在多层部门的热心帮助下,司机与老公家“和解”,继续留在村子里,只是终于取下了脖子上的镣铐。可惜那脖子习惯了铁锁,一解开就没法呼吸,痛苦地喘了一晚上就死掉了。
被那司机坑了一顿,艾玛丽一身是气,一路都在骂。
麻小瓜静静地听着,时而点评几句。
骂了太久,奶牛有点渴,提议去溪流那喝点水。“没被城市污染过的乡村之水想来是很清冽的,带着原始的自然芬芳。”艾玛丽说。
麻小瓜点点头,“也许是的。”
于是她们仔细搜索着流水的声音,跟着声音找到了水源。
牛嘴怡然,优雅地伸进水里,正要抱饮一顿解去心中的烦闷。
哪知牛眼一瞪,瞧见水中密密麻麻的小尸体。
无数具女婴的尸体挤在一起,从高山之上顺着溪流飞流直下,独立成一条粉红色的河,隐藏在水下。
尸体们模样各异,有五官被沸水烫成烂泥的,有脖子上印着个大手印的,还有全身被剪刀扎出无数口子的……
一只只黑葡萄般的眼睛倒映着鸟语花香,独自留存着美丽的春天。
可惜艾玛丽欣赏不来这种美,吓得一屁股倒在地上,腹中翻江倒海,逼得牛呕吐起来。
麻小瓜瞧着水中的“河流”,许久没有说话。
艾玛丽吐完休息了许久才缓过劲来,挣扎着撅起蹄子挖点土覆盖呕吐物。
一挖下去,露出了细细密密的小头骨。
奶牛掉下眼泪,“小瓜,这里是地狱啊!我们走吧!”
麻小瓜深吸一口气,“再多留一刻吧,我们还要往前走。”
于是她们继续向前走,在前方的前方,是男人国的国都爱丁城。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不好,太野蛮直接了,几乎每个字都跳动着恶毒的火,看得很不舒服。下一章会尽量优雅些,不过要考试了,估计得等待周末。哎呦,发的这天还是儿童节!真是阴间(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