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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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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身完毕,苏朗下了儿童水池池里都是小屁孩打水仗,她嫌展不开胳膊从水里爬起要去深水区。方母在馆外和别人聊家常,方颂倒是发现了她的举动从水池里站起来,冲她喊:“你去哪里啊?”苏朗指了指深水区。

一个纵身钻进水池,她立刻觉出与以往不同,照理来说深水区浮力更大游得更轻松,但她的胳膊好像使不出力来,一个蛙泳姿势手臂打开后上半身无力浮出水面,换成人话是——她虽然有成年人的智商,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处于儿童阶段,换成几个字来解释——她要沉底了。

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间,她坠入了池底在努力的喝了几口消毒水后,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即将失去意识前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

方颂抓住戴红袖章安全员的胳膊问:“她死了吗?”安全员白净的胳膊上出现了一条条“红杠”,他对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女孩厌烦得很,心想:“你们差点搞出人命来,我的工作都快丢了!”他生气的说:“快去!把你们的大人叫来!”说完话,便要俯下身给苏朗做人工呼吸。

“呕~”还未等他低头凑到苏朗面前,苏朗从鼻腔里呛出几口水来,方颂一见她有了动静跪在水泥地上的膝盖往前蹭了两步,地面上坚硬的水泥颗粒刮得嫩肉发红,她丝毫没有顾及到疼痛,问在呛水的苏朗:“你醒了吗!”

方母穿戴整齐的从馆外跑进来,“浪里白条”们纷纷躲着她,刚才她被女儿的声音惊吓到魂已经飞了一半。她像一条庞硕的泥鳅从人缝中挤了进来,和方颂的动作一致抓着安全员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送医院啊?”

安全员看着手臂上还未消退又添新的红色斑马纹,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埋怨道:“你怎么能让两个小孩单独进来游泳呢?你怎么做家长的!?”吐了好几口水后,苏朗缓过劲来见一帮男人围着自己看,她红着脸拉过方颂隐在她的身后:“让他们散了。”怯生生的小模样,方颂很是心疼,她冲人群掸掸手:“游你们的去,别看了。”

小插曲后,苏朗和方颂黏得更紧了,方颂的成绩也飞速的在提高,小升初的考试中,她的成绩赶超了全年级98%的同学顺利的考入一所区重点中学。方颂的父母准备了一幅红色锦旗敲锣打鼓的送到苏朗家中,苏母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女儿占用学习时间给人补习,但苏朗的成绩一直挺好没有合理的理由阻止。

苏母看着送来的锦旗觉得既老土也不实惠,苏朗卷起锦旗对母亲说:“成人的那套交友规则我会遵从,但方颂是我的朋友,有她在能提醒我脚踏实地的生活。”苏母已经习惯大女儿的说话方式,心思全部只能用在小女儿身上了。

方颂的新学校不在市中心,学校要确保升学率要求所有在校生寄宿上学上课,她和苏朗一个礼拜也难见上一次,苏朗发愁:“我没法给她及时补课,接下去的高考怎么办?这可是最关键的考试啊。”同时,她还愁起另一件事,“住校脱离了父母的视线,脱离了我的长臂管辖,她会不会放飞自我早恋啊?”于是,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照片寄给方颂。

这个周末方颂主动来找她,苏朗以为是计策起了作用笑眯眯的看着她。方颂递上一封信,信的封口还用胶水黏得紧紧的,苏朗不好意思的说:“都见面了,有话直接说写信干嘛……”方颂摇头:“这是别人要我捎给你的。”

什么!?

苏朗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然后一声不响的盯着她,方颂伸长脖子想看清楚信上写了什么,无奈最近看书太多视力下降得厉害,看不清纸上的字。苏朗哼了一声:“你倒是挺大方的啊。”方颂一脸莫名,我大方啥?

苏朗数落起从前:“还记得前几年咱们游泳,我溺水吧?”方颂点头,苏朗没好气的说:“因为你,我差点儿被救生员给强吻,现在又被塞情书你到底是想怎样啊!?”方颂纠正她:“你快被淹死了,人家给你做人工呼吸是救你,什么强吻啊!你是言情片看多了吧!”脸上的鄙夷十分明显。

“这是我之前遇到的方颂吗?方颂哪有用过50分贝以上的嗓门跟我说过话?不紧张我,还给我招来一份情书!她是觉得没有情敌无法展开工作吗!?”

这也难怪,小方颂还是一个在书海里以苦作舟的小书童,正好又是叛逆期和人说话不是用武力值就是用喷气式。苏朗指着信纸说:“刘茫是谁?他为什么给我写这些!”方颂也挺好奇:“你为什么要你寄相片给我?还要我把相片放笔盒里,刘茫是我同桌他一下子就看见了。”没把女朋友的心思勾过来倒把“流氓”给引了过来,真是弄巧成拙啊。

方颂努努嘴:“他小子骗我说有题目向你请教,我压根不知道他写的竟然是……情书,回学校我替你收拾他!”说完,她拿起信将全文看了几遍连信纸的背面也看了,“这不是情书吧?没那种话那些字……”

苏朗普及道:“喜欢有多种表达方式,比如‘今夜的月色很美’,比如有事没事找你玩都是喜欢的同义词,不用写喜欢这样的字眼。”方颂现学现卖:“那你这几年抓我补习也是喜欢的同义词啊?”

第一次,苏朗被她的提问卡住了,心想:“区重点的教育水平还行啊,把她这头倔驴都能教育得举一反三了,还歪打正着正中靶心咯。”方颂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不对不对,喜欢是男孩和女孩之间的事。”苏朗扶额:“给我招来一份情书又表达她是‘宇宙直’,这是要我对她出柜吗?算了,眼下还是先处理掉闲杂人等比较实在。”

她正色道:“你回去后告诉你同桌,我最看不起书都没读好就浮想联翩的人,你以后别理他!”方颂点头如捣蒜:“他知道你在省重点学校里读书,骗我说有难题要请教你,我才把信带给你的,要是知道他是想跟你处朋友,我早削他了!如果他继续写信,我会告到老师那里去让他家长也知道!”

自此,她们约定每周通一次信见一次面,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当方颂收到第52封信的时候,苏家要搬家了。苏朗没料到剧本尊重历史设定了搬家的情节,还有多少关卡等着自己,她不知道,与其应付老天出的试卷不如自己出题,这一次她要和方颂道出实情。

两人在图书馆看完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苏朗摘下耳机问她:“你相信这是真事儿吗?”方颂摇头:“导演想出来的吧。”苏朗旁敲侧击:“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相信电影是真的。”方颂想了想:“艺术也高于生活嘛,感情是真但时光倒流是创意手法,这肯定是假的。”

走到走廊上,苏朗试探的问:“你信,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吗?”方颂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苏小姐,你物理学得挺好的吧,怎么说起无稽之谈来了?”接下来的半小时,苏朗将所有的事讲给她听,甚至连同陈旭东的一段也毫无保留,唯独她将事件中的两位女主人翁的姓名隐去了。

这本该与她和盘托出,在书房里日夜兼程的码字为的是有一天将一切与她说,只是,她没等到那一天。听完故事,方颂问:“你是说,有个人穿越了来看望昔日的恋人了?”苏朗纠正道:“是爱人。”方颂沉思了好一会儿:“你怎么认定这是真事呢?”苏朗犹豫着最后决定还是说出来:“我记得,但那个人不记得了。”

之后,苏家搬离了殷城,接下去的两年她和方颂没有任何联络。有许多次,她想买一张去殷城的火车票却一次次的忍住了,因为那次意外的溺水,她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梦而是一次真实的人生:“现在是高考前冲刺阶段,她的考试要紧。”

苏母推门进来见女儿坐在桌前发呆,谈起了悬而未决的事:“是打算出国念书还是在国内念?”笔在苏朗的手指间来回穿梭旋转画出一条条莫比乌斯带,她久久的沉默着最后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早熟的女儿决断干脆,但在去哪里读书的这件事上犹犹豫豫,苏母十分难以理解。

母校邀请优秀毕业生回校做报告以激励学弟学妹考出好成绩,苏母对女儿说:“我建议你一心搞好学习,做报告就让别人去咱不要这个虚名。”苏朗正愁没有机会回殷城,现在掉下来一个机会怎能让它溜走,她说:“报学校选专业的事我想多问问人,这一趟回去我找校长聊聊。”苏母一听作报告的用处这么大,立马替女儿请了假陪她一起回了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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