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之后,女孩一步步朝方颂走去,每走一步,人群中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笑声,小AE更是夸张的捂住了嘴巴。
女孩似乎也挺紧张但起哄声已由不得她,她站在高脚椅前安抚方颂道:“就碰一下,很快的。”还不等方颂的身子往后躲,女孩微冷的手指就触到了她的下巴,在众人的“WOW”声中一吻已经结束了。
“我的初吻怎么给了一个陌生人?对方还是一女的!”
事情发生几天了,精信的员工还在拿这个话题打发着茶余饭后,黎老师采访方颂:“什么感觉啊?跟男孩有什么不同?”方颂心想:“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亲过男的。”夜深人静时,她回想起这一幕时抿了抿嘴唇:“明天做体检,我要加点钱做个脑部CT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被碰一下想了几天……”
行政通知员工:“晚饭不要喝酒不要抽烟,明早空腹过去最好憋着尿一起来。”最后一句话可难为人了,众人饿得头晕眼花还得提着肛生怕漏了,紧赶慢赶的赶到体检中心换上体检服,又不敢跑快了,走一段停一下的去检查盆腔,检查完毕后整齐划一的向洗手间发起了的冲锋。
轮到方颂检查泌尿系统,女医生劈头就问:“你是处.女吗?”把她问得又恼又羞:“哎,难怪有人吹捧美利坚有多自由,这种私密的问题敞开着问我,我还有没有尊严了?!虽然我是个动物但好歹是高级动物,尊重一下我不行么?”你就别扯自由与和平了,你就说是。
“是。”
“那你签个字,我要刮片取样有可能会伤到你的处.女膜,我们医生不能负这个责任。”
方颂心想:“前两天,把初吻献给了一个陌生人,今天还要把第一次献给一只棉签,我怎么这么惨啊!”这还不是最惨的,一个丧尽天良的姿势等待着她,方颂一个黄花大闺女体验了妇女分娩时的待遇。她半坐半躺,女医生的脸逐渐消失在盆骨以下……
一种大势已去百口莫辩的情绪袭上了她的心头:“我未来的夫君你可不要多心啊,我是被迫害的。”检查完子宫,她已面如死灰。两位女护士借着看病例将方颂的体检单拿过来,手指掩着嘴又指着上面的免责标记,交头接耳道:“27岁还是处.女啊……”
窸窸窣窣的小话被方颂听见了,她一把从护士手里抽出体检病历:“个人隐私被你们公开嚼舌根,小心我投诉你们!”两只小麻雀脸上臊臊的走开了。世风日下啊,我洁身自好好像倒还做错了?!
生命的尊严在走进直肠科那一刻又消失殆尽,方颂一推门,女医生正在褪橡胶手套见人进来便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说道:“趴在床上,把裤子退到膝盖下!”方颂的脸在阴影中扭曲,她痛苦的领悟道:“老娘再也不体检了!”回到公司,所有人在面面相觑中捶胸顿足,男人直抒胸臆愤慨的说:“人生至耻莫过于被爆菊!”
为了一雪前耻,大家开始讨论即将到来的清明假期该去哪里玩耍。方颂问黎老师:“放假,公司要加班吗?”黎老师抠手:“加也是我们加,你们安心去玩吧。”他想起一个业内的大活动叫住了方颂,“兰城好像有个设计展,你要去那边的话帮我多拍几张现场照片。”
方颂找到兰城的高中同学吴君:“你知道这个活动吗?”女同学答道:“好像请老外办展览、开讲座,华山路上插满了旗帜咯。”吴君问:“你来找我玩呗,我反正也不出去正好领你逛一逛。”方颂想到浦晶晶好像也在兰城,“是不是要跟她也说一下?”方颂将手指插进浓密的发丝里,“她在国际大都市当白领丽人飞黄腾达了,记不记得我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但她又不服气的转念一想:“兰城又不是她开的,我有必要因为她在那儿就思前想后的吗?她谁啊?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做什么需要跟她汇报?”想到这儿,她答应了吴君:“那就定了哦,我买好了车票通知你,你可要来接我。我一个农村人进城不知道你们兰城的门朝哪里开。”朝哪儿开?朝南开啊,有理没钱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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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南站,扑面而来金粉世家味,空气里除了高端大气上档次只剩下低调奢华有内涵了。吴君临时加班,说好下班后在正大广场请她吃饭。方颂照着吴君发来的短信指引来到了地铁售票口。她站着后面,眯眼观察别人是怎么买票的,“1、2、3”照猫画虎的把钱塞进售票机,嘿!做对了,机器把纸钞吞了进去。
“完了!”第二步选站点的时候她不知道咋办了:“酒店那一站叫什么啊?”她掏出打印好的行程单,“1号线的黄陂南路……”等她买完票转身,身后人的脸上都写着:“土包子买张地铁票要这么久?”
酒店小姐递给她一张卡片:“这是您的房卡,房间在3楼。”一进门脚下踩到了一片纸了,她蹲下细看,小卡片上印着衣着暴露的女郎:“林志玲跑还来这里走穴?”紧接着,她闻到了有几吨梅干菜的霉味,窗户上还有贴着一张纸:“此窗不开。”
额的神!被梅干菜强制安利了吗?窗户不开,开水壶能不能开呢?洗完澡,她喝了一口半温的开水就吐了。吴君听后大笑:“兰城的水质不好里面有沙,我们都是买矿泉水来喝。”天天喝矿泉水,介么奢侈啊?
吴君无可奈何道:“那能怎么办,喝坏肚子请假去医院更花钱啊。而且,这里的人很讲面子进嘴巴的东西讲究精致,你说喝自来水会被白眼给夹死。”她压低声音说,“我的房东太太整天穿名牌出入,你知道她住哪吗?”方颂望着她:“愿闻其详。”吴君掩嘴说道:“她把房子租给我们,自己和老公在楼梯间搭了小单间挤在那儿住呢!”
兰城另类的不止是自来水,房东住楼梯间还有菜的分量。红烧小排一被端上来,方颂怀疑它是不是被后厨偷吃了,菜量像极了中年男人稀稀拉拉的发量,她建议道:“要不,我再点两个菜?”吴君摆摆手:“正常正常!我的胃呀早就被饿小了。”
方颂觉出了离乡背井打工的不易,她喊来服务员结账,吴君象征性的阻拦了一下便将手揣进口袋:“本来说陪你在兰城玩几天但公司临时要我加班,找份工作不容易不好请假,这几天只能陪你吃晚饭,白天你自己一个人玩。”方颂拍拍胸脯:“没关系没关系,我虽然第一次来兰城但路标还是看得懂,我能照顾好自己。”吴君内心过意不去,她来之前自己热烈欢迎,来了后我被临时通知加班,自己今晚就留在酒店陪陪她吧。
两人在楼下的士多买了一瓶红酒又看到卖鸭脖子的摊点,索性红酒配红肉都带上了楼。几口下肚,方颂的脑子开始混沌了:“自己竟然来兰城了,竟然又和浦晶晶在一座城市里了。”吴君看着脑袋像掉了螺丝摇头晃脑的人,八卦的问:“你到兰城来干嘛啊?”方颂大舌头的答着:“……看展览啊。”吴君暧昧的一笑:“我不信!”
半夜,方颂的被酒烧得口干舌燥在朦胧中见一个女孩侧身躺在身旁,仿佛回到了水管爆开的那一晚,她神志不清的唤道:“晶晶……”
天亮了,吴君对“昏迷不醒”的方颂说:“我去公司了,晚上再联系你哈。”出来后,吴君脑子里重复着方颂的胡话:“这个JingJiing,听上去像女孩的名字啊。”
方颂坐在台下听着演讲,台上一位满头金卷发的外国男人手舞足蹈,她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埋怨道:“你是缺钱么?怎么不带个翻译来,全程都讲英文,我一句都听不懂!”其他观众时而鼓掌时而发出笑声,像一只掉进凤巢的鸡,鸡好尴尬。
无聊透顶的她翻开手机的上盖找出浦晶晶的电话,随手写下:“你猜我在哪儿?”写到一半,听到一阵掌声,她慌慌张张的附和着拍起掌来,放在大腿上的手机翻身下了象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面上,还摔了个狗啃泥!
“我的心肝啊~”方颂哭丧着脸弯下腰去捡手机,痛心的吹掉手机上的灰尘:“还好还好,屏幕没摔破。”按亮键盘,那条编好没发的短信显示着:“已发送!”看到“已发送”三个字,她是彻底慌了神,祈祷着:“浦晶晶千万不能看到短信啊,她的手机要么没电要么换了手机号,又或者……哎呀,反正怎么了都好就是别让她看到。”
在祷告的同时,“浦晶晶”三个字呼了进来,上一秒方颂还是如坐针毡这一秒她一动不动了,最后她认栽的一手提着包一手握着手机走出了会场。浦晶晶的笑声从耳蜗传进了心里:“你在兰城吗?”方颂答非所问的回道:“昨晚到的。”浦晶晶又问:“那现在你在哪儿啊?”
见方颂不答,浦晶晶改了个问法:“你那一站的地铁站叫什么名?”挂了电话,方颂给吴君打了电话:“晚上我不能和你吃饭了,诶,你知道从会场去苏州河怎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