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端木菲回到家,简竹正在擦洗楼梯栏杆,未戴手套地擦洗。
“姐姐,你在干什么?”
听到端木菲的声音,简竹立刻站起下意识地将抹布藏在身后,结结巴巴地回:“不是……不是,明天……明天回来吗?”
“姐姐,你要站在楼梯上与我对话吗?”
简竹听话地走下楼梯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清洁家里了。”
“看出来了。”
简竹默然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我回家了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个拥抱?”
“哦,好,我现在手是脏的,我去清洗一下。”简竹转身泪目走向厨房,她回来叫的是姐姐,不是老婆。
涂抹完护手霜的简竹走向沙发上的端木菲问道:“晚餐吃过了吗?我没有买菜,我们点外卖吧。”
“姐姐,这些天你有想我吗?”
简竹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想吃什么?我来点。”
“姐姐有多想我?”
有多想?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她无法形容那种肝胆俱裂的狂想,只知道后来、后来、后来它们不疼了,也就不那么想了。
人真的很奇怪,前些日子还想着地久天长,现在却惦念着孤独终老。
“蛮想的。”简竹回答后再次问道:“你饿了吗?我有点饿了,我去点餐。”说着简竹走向餐桌拿起手机。
“老婆,你非要这么生疏吗?”
听到老婆两个字简竹顿醒,停止了自欺欺人的状态,她有爱人,她们有个家,瞬间一颗封心锁爱的心理剧烈地挣扎,挣扎到泪水淋湿颈脖,她好像有两个自己,一个劝说算了吧你适合一个人,一个劝说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有过不去的坎。
端木菲背后环抱简竹,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抱着简竹抽动的身子。
好一会,端木菲才将简竹转过身来,抹着她的眼泪说:“外卖我点过了,一会就送来。”
简竹回好。
今晚两人共浴真的只是共浴,端木菲没有兴奋地对简竹动手动脚,两人很纯粹地为彼此洗澡仅此而已。
床上,端木菲也没有伸手命令简竹睡在她的怀里,而是侧身道了一声:“老婆,晚安。”
她们之间的问题总不能避而不谈吧,她们之间的感情总不能一直处于疏离状态吧,简竹主动上前抱着端木菲泪如雨下地说:“我们,我们试试吧,如果,如果,我还是对你没有感觉,我们,我们就,我们就……”
“住口,你再敢往下说一个字试试。”
简竹头抵着端木菲的身背啜泣不已:“我……我不想耽误你,你还年轻,你有更好的选择。”
端木菲翻身抱紧简竹哽咽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不爱姐姐,没有不要姐姐,我只是很自责,姐姐已经在我身边了,我却对姐姐提高了要求,我明知道姐姐经历了地狱般的生存,姐姐能够答应和我生活在一起已经很了不起,可是我却控不住失落,想要姐姐的全部,对不起!”端木菲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简竹心疼地伸手解开端木菲的睡衣纽扣:“我们试试,我们试试好不好?”
端木菲握着简竹的双手泪如泉涌:“我不试,我怕失去姐姐,我知道姐姐想测试,如果不行姐姐就会离开我,我不要试,我好不容易等来、争来的姐姐,我不该贪得无厌,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我该反抗的,我该反抗的,我该反抗的……”端木菲连忙将忧伤的简竹拥入怀里,阻止简竹回忆陷入悲戚。
“简竹,你在我怀里,你在我端木菲怀里知不知道,不许想听到了没有?我们好久没有抱着睡觉了,我们睡吧。”
简竹听话地闭眼,她们确实好久好久没有相拥而眠了。
周六,端木菲在家备课,简竹科目三练车。
到了傍晚端木菲开车来到驾校接老婆,简竹说先去菜场吧,端木菲说今晚在外面吃。
市中心,端木菲牵着简竹的手走进一家火锅店,一位女士站起身来冲她们招手:“这边。”
简竹没有想到还有端木菲的朋友,下意识地挣开端木菲紧握她的手。瞬间端木菲鼻孔冒烟,努力克制自己不指责、不发怒。
两人走近餐桌端木菲介绍:“方老师,这位是我姐姐,也是我老婆。”
简竹脸色通红立马矢口否认:“老师您别误会啊,她开玩笑的,是姐姐,我是她的姐姐,我们是姐妹关系。”
端木菲很受伤,脸部不由地抽搐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否认姐妹关系。
方老师笑笑:“我差点信以为真,端木老师真爱开玩笑,姐姐请坐。”
餐间,端木菲与方老师畅聊教学心得,以及与调皮捣蛋的孩子们斗智斗勇的趣事,甚至聊起了哲学、文物等等。
她们聊得甚欢,简竹吃得甚欢,不停地吃,掩盖焦虑不安,展现凡人粗俗的一面,与教书育人的言谈举止形成了鲜明对比。
吃到撑简竹离座走向厕所,而后在厕所隔间里大吐特吐将所有食物吐出来,最后擦干眼泪回到座位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吃。
餐尾,方老师贴心地为端木菲夹了一个虾仁:“端木老师只顾聊天,好像没怎么吃。”
端木菲谢过吃下方老师夹的虾仁,简竹不自然地拿杯喝水看向别处。
车里,方老师坐在副驾驶座椅上,简竹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听着两位老师谈天说地,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今日太晚端木菲送方老师回家后,没有驶向郊区简竹与端木菲的家,而是驶向了端木公寓。
一进家门,端木菲秒变气呼呼说自己先洗澡了,简竹默不作声走向另一间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