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既在北郊,从台城的玄武门前往路途最短,太平馆虽然也离台城不远,但却在正南门外,一南一北,必须绕路,更不要说为了保卫镇原王的安全,乔诚还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因此当姜漠这个贵客真正赶到金谷园时,瀛姝都已经落座喝了两盏茶水。
王青娥受到了打击,补了个妆才勉强维持大方的仪态,裴瑜心下也很是不愤,正襟危坐用目不斜视的态度对瀛姝表示蔑视,瀛姝正和二皇子闲聊,她也没有故意显示才学,三两句间,就把不学无术的二殿下聊得怀疑人生,一个劲地追问:“这座错金博山香炉真的不是汉朝古物?”
“第一,炉身的金线虽然看上去也甚华丽,但不够灵动;第二,镂空处也能看出瑕疵;最关键的是,这座炉并非仿玉器造型,但炉盖上却出现了圆钮,这就是近代仿照的古物,而且出自一般匠人之手,虽然用料是货真价实,但不存古物的价值。”
“中女史怎么懂得鉴别古物?”二皇子仍然不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拿假古董坑他的外祖父。
“多看几本闲书,就懂得了。”瀛姝微笑:“我从十岁时起,就开始收藏古物,博山炉也有十好几樽了,殿下若不信,改日去见家父,让家父拿出给殿下赏鉴。”
二皇子已经信了大半,问南次:“五弟可懂鉴别古物?”
南次摇头,他是真不懂。 🄼.🆅🅾𝔻𝙏𝙒.𝙇🄰
二皇子又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也摇头:“二兄别看我,我精力有限,不曾看这样的杂书。”
正逢其时,姜漠姗姗来迟,本来他是有意要和裴瑜热络的,却看见大豫的二皇子殿下不知为何心不在焉,一直打量着五皇子身边的女子,姜漠定睛一看,这女子跟许多汉女一样,身量纤巧,肤色白晳,看上去的确秀美,可惜他似乎对汉女的面容有种盲症,分不出太大差异来。
只是二皇子直盯着五皇子带来的女伴瞧,这个事情不寻常。
姜漠很轻易就把裴瑜遗忘了。
于是知道了五皇子身边的女子竟然大有来头,是大豫皇帝身边的女官……女官和妃子有区别吗?似有似无,真是让人茫然,但不管了,既然大豫皇帝的身边人,这身份可不普通,姜漠于是也来了兴致,取下身上携带的一枚玉佩,说道:“我这枚玉佩,据说是汉宫收存,但也只是据说,我当时看着玉色殊异,于是常佩于身,中女史看看,是否古物?”
瀛姝接都没接过来,只瞄了一眼,笑道:“这不是玉色,而是沁色,古物与否我现在说不好,只不过使臣见谅,小女子气血不够旺盛,不敢接触带有尸沁之物。”
二皇子变了脸色:“什么叫做尸沁?”
“玉器呈乌紫斑痕为尸沁,简而言之,此乃随葬之玉,且为尸液所沁……应是为‘摸金校尉’盗出,不知为何辗转为使臣所得。”
镇原王呆若木鸡。
这玉佩是他一个护卫所献,还指不定,那个护卫是掘了某个贵族的坟茔!!!
“这枚玉佩,玉质颇佳,虽为葬物,但尚能看出温润莹透,足见成为葬物之前,时常被人爱惜盘玩,使臣不必担忧因有尸沁就会招来不祥,俗语言,心正则诸邪不侵。”
姜漠把瀛姝又看了几眼,默默收起他的玉佩。
王青娥已经忍气忍得肠子都要炸了,赶紧端了酒,活像她才是宴主,说了行宴辞令,姜漠把王青娥盯了好一阵,终于从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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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倾慕错了人?(2/2)
。”
二皇子代表了另两个皇子做出回应,正要进一步引导着深入话题,就听姜漠说道:“我还有一事相请,原本心里是犹豫的,不过今日承蒙裴郎君伉俪的热情款待,才相信二位必不嫌我粗鄙庸凡。
我早便听闻贵国的临沂公乃名士大儒,临沂王氏的子弟尽皆芝兰玉树,有幸结识王郎,大觉相逢恨晚,可在与王郎熟识之前,我便听说临沂公有一女孙,才貌双全,兰心蕙质,婚配才士裴郎,我对王少君也实在倾慕久矣了。”
王青娥听这话,心花怒放,正要谦虚几句…… 𝕄.🆅𝙤🅳🆃🅆.𝕃𝘼
“若是贵国陛下也确有建交的雅意,应当……不会拒绝我之所求,允许王少君远赴长安,我可许诺,必不负王少君……”
王青娥如遭雷劈,裴瑜也被这声惊雷轰得满脸焦黑。
“枉我以为镇原王乃是谦谦君子,你竟然……竟然这般……”王青娥立即就要说出恬不知耻的厉害话。
她虽然才貌双绝,但也不容许区区蛮夷觑觎侮辱!好个姜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他一个被兄长夺了储位自身都难保的窝囊废,哪来的资格肖想她!!!王青娥此时已经彻底忘了自己对姜漠的赏识了,也再想不起来之前做出的,姜泰“不舍”铲除姜漠的判断。
“贵使此言,太过荒唐了。”贺朝夕适时打断了王青娥的斥骂:“王少君已经六礼之仪,与裴九郎成婚,并非待嫁闺阁的女子,他人不可再求婚联了。”
“可是……我也听说过,大豫也有婚后和离的夫妇,大豫的法令,并未禁止女子和离后改嫁。”
“和离之事虽有,但那属于夫妇之间已失和谐,双方自愿离异,绝无他人先行求娶,逼迫恩爱夫妻离异之理。再则,就算和离,男方已予女方放妻书,从此嫁娶自由,可我朝的婚姻,必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不违礼法,王少君高堂父母俱在,岂由陛下作主姻缘,贵使若以此为建交条件,天下人皆以此为笑柄,又岂显贵国有建交的诚意呢?”
“这位女公子误会了。”姜漠连忙说道:“这并不是我国陛下的主张,实乃我的私愿。”
瀛姝暗忖:这才合理嘛,不然就算姜泰不懂得大豫的礼法,也不懂得建交之仪,北汉那位大尚臣难道也不懂事理?真要逼得王青娥改嫁,这哪里是来建交的,分明是来挑衅的。
“就算是贵使的私愿,也不能强人所难!”裴瑜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把酒杯重重往案上一放。
姜漠摸了摸脖子,又解释:“怪我,都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也确实不谙贵国的礼法,我当然不存逼迫之意,只因十分倾慕王少君的才貌,那日又听王少君说,你二位现今处境似乎颇为艰难……
裴九郎不必和王少君和离,只要二位愿意,可一同前往长安,我必待之以礼,相信我国陛下能得二位这样的栋梁之才,更会坚定决心,与大豫永结盟好。”
贺朝夕:……
北汉这个使臣居然剑走偏锋,这该用什么借口回绝呢?
二皇子却是惊喜不已,差点就想答应了。
裴瑜算什么栋梁之材,裴王氏就更称不上不可或缺了,他们两个不用和离,到了北汉还是可以做夫妻的嘛,这可算不得什么屈辱条件,大豫国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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