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歌身边只剩下冷南,冷南刚打了一只雪豹,天气暖和,山底的积雪化了,捡了些干草勉强将肉烤熟。
吃着没什么滋味的烤肉,白岑歌跟冷南聊天。
“没想到一追就追出来这么远了。”
冷南问道“世子为什么一定要杀奴吉?”
他们已经胜了,就算奴吉逃走,也掀不起大风浪。
旁人都不会理解,只有白岑歌自己知道,她还在,就说明白家的未来没有改变,可她没办法向任何人解释。
冷南话音一转。
“不过都追到这里了,就此折返多少有点不甘心,我陪着世子捉了突厥的五皇子回去立功!”
白岑歌轻笑一声,把装满烈酒的牛皮袋扔给他。 𝙈.𝕍𝕆𝙙𝓣🅆.🄻𝔸
这是他们从奴吉近卫身上捡的,就剩一袋了。
两人凑合着吃了点,顺着脚印继续往前追。
“白岑歌,我跟你拼了!”
斜地里一道人影冲出来,长久在雪山里跋涉,大家的体力都耗得差不多了,另一道影子将冷南扑倒压在地上,冷南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割破了那人的肩膀,那人眼睛发红,竟张大嘴朝着他的脖子咬了过来。
白岑歌对上奴吉,单是比力量,她肯定打不过眼前的人,两人体型有差距,只能靠智取。
幸好她比较灵活,躲开了奴吉的几次扑咬。
银枪在追击的时候弄丢了,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奴吉的攻势很猛,她只能一边躲避着一边找机会往他身上招呼。
冷南跟奴吉的护卫拳拳到肉,砰砰的撞击声中咔嚓一声,不知道是谁的骨头断了。
白岑歌专心应对奴吉,她力量不足便用技巧补足,纵身一跃准备踢奴吉的面门,却被他抓住手脚举起来。
奴吉大吼一声,双臂灌满了力气准备将她砸到地上。
奴吉庞然大物般的身体砸下来,白岑歌顺势一滚,竟顺着山坡向下滚,直到撞上一块儿石头才停下来。
喉间腥甜,她张嘴吐了口血。
一具尸体从上面滚下来落在她旁边,抬头看去,冷南口中鼻子里都有血迹,正趴在高处喘气。
终于完成任务了……
今日太阳不错,天上万里无云,苍鹰在高处盘旋,似是等着进餐。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越飘越远,她定格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俊脸。
“白岑歌!”
好像是沐云行那家伙。
她勾了勾唇角,怎么可能,他应该在京城,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就想起来上辈子,她也是追着奴吉一路翻山越岭,在雪山里遇上追击北辽余孽的沐云行,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互报名号之后便成为了知己。
也止步在知己的位置上。
这辈子……
怀里的人连呼吸都停滞了,沐云行心中焦急,抬头吩咐沐嘉。
“快去找大夫!”
话音刚落,脖子突然被人勾住,然后在沐嘉惊悚的表情中,白岑歌翻身上来将他扑在地上压住。
她将双手放在眼前,她没有变透明,她没有消失,但是……
第156章 还说得清楚吗(2/2)
她好像已经成为了自己?
上辈子的记忆与这辈子的记忆混乱交织在一起,但她确定,自己不是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她就是她自己,只不过多了一世的记忆。
“你……”
沐嘉要去找大夫的脚钉在地上,冷南艰难地挪动脚步背转过身,伸手扯了他一把,却没扯动。 𝕄.🆅𝙊🅳𝙏𝙬.🄻𝘼
理智告诉他不行,为了沐家的子嗣,他得看着自家世子不能跟白世子做出出格的事情。
但是……想到失去了白世子的消息,他家世子那近乎癫狂的样子,他最终还是跟冷南一起转过身去,嫌冷南走得慢,他还伸手帮了他一把。
两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冷南咳嗽几声,牵动伤口疼得厉害,他看了身旁的沐嘉一眼。
“要不你还是去找个大夫给我看看吧。”
他快不行了,一条胳膊动弹不得,可能是骨折了,一条腿也不太便利,体内翻江倒海,满嘴血沫,他怕自己没被突厥人打死,要活活疼死。
沐嘉瞥他一眼,冲着下属招了招手。
“去把军医带来给冷侍卫瞧瞧。”
虽然已经走出够远了,他还支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对他的伤一点儿也不走心。
冷南吐了口血沫,知道他担心什么,开口说道“放心吧,不会叫你们镇国公府断子绝孙的。我们家世子,其实是个姑娘……”
他也是才知道,自家妹子晚上总是给白岑歌暖被窝,他们是什么身份?他怕自己的妹子将来只能当一个妾,便找了个机会跟自家妹子聊了聊。
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到正点子上,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世子不是他们能高攀的。
他妹子当时捂着嘴笑
“咱们家世子其实是姑娘家。”
当时他是什么表情来着?
嗯,跟现在沐嘉脸上的表情一样。
他以前是真没往那方面想,京城里的公子哥儿都差不多,比姑娘家还要娇弱,长得像白岑歌这种的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清风楼的倌儿就比白岑歌更像女子。
她整天这家青楼出来逛那家青楼,动不动惹是生非,谁家的姑娘像他家世子那样啊!
不怪沐嘉没往这方面想,就白岑歌脸皮厚的程度,他实在是不敢往那方面想……
“这可是欺君……”
冷南漱了漱口,吐了一口血水。
“这你就甭操心了,世子这一次立的功劳,足够抵十次杀头的罪过了。”
白岑歌除了腰有点疼头有点晕之外,不耽误她轻薄沐云行。
见她生龙活虎又精神起来了,沐云行的心放进肚子里,见她没有下来的打算,便向后躺平,大有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脑海中的记忆整合,白岑歌突然想起来他之前诓她那几次。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名分的话了?”
被拆穿的沐云行也不辩解,仔细回想了一下,疑惑道“你没说吗?”
“你这般对我,下属们都瞧见了的,总不好抵赖吧。”
白岑歌哦了一声说道“我以为是奴吉的近卫偷袭。”
话音未落,腰间忽被一双大手扶上。
“这样呢,还说得清楚吗?”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他说话时热气扫在脸上,余光里瞧见沐嘉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又急忙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