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耽误了太长时间,梁姣絮已经失去了大量的血液。
这也是她至今没能醒来的原因。
一阵止痛剂下去,梁姣絮脸上的痛苦之色减轻了些许,甚至有了片刻的呼吸。
沈微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没用错药,只是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慢慢地放下。
沈微生将绞丝镯从梁姣絮手腕上拿下来,想找点药,但是他知道的药有限,根本无法召唤。
而现下,陵居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皆是过来问沈微生遇刺之事。
沈微生烦乱之极,只是将自己和梁姣絮困在房间,拴上门,不放进来任何人进来。
梁姣絮是有感觉的,而且外面的声音让她头疼欲裂。
她猜测,可能是沈微生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物,让其与人工冬眠合剂产生了不良作用,而导致的她短暂的清醒。
但是,她就像是沉入泥潭般,就是起不来。
陵居院主殿的门被拴的死死地,根本打不开。
难民的事已经在整个盛京传开,朱氏本就惧怕着沈微生回来,如今一来二去,这对狗男女双双负伤,当真是老天有眼。
这种机会怎能不抓,她是真的想进去一探究竟。
“微生,我叫熏儿打了一盆热水,梁姣絮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你倒是打开门让医官们进去看看。”
沈微生不发一言,只是看着梁姣絮那满脸的血污,应该是徐知爻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不过梁姣絮后背被剑体整个刺穿,沈微生不敢贸然拔下来,真怕失手要了梁姣絮的命。
沈微生拿过陵居院掌灯侍女留下来供他洗漱的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着梁姣絮脸上的血痂。
他不敢用力,生怕在惹得梁姣絮痛苦,她一直在抖,一定是极其难受的。
门口的朱氏吃了闭门羹,心中真是火急火燎。
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沈之巍,他又何尝不是耸拉着脸,虽说没有找人破门,但也要被逼的使用蛮力了。
沈之巍刚才听到沈府下人禀报,说难民暴动,徐知爻遇刺,苏府和太子的人马都惊动了。
凭他对沈微生的了解,他不该如此猛撞的。
沈之巍沉沉地看着眼前碍眼的门,这才发狠道:“逆子,你给我滚出来,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赶紧治疗,抱着个女人躲在屋子里干什么?是要等死吗?”
沈微生一双眼睛殷红不已:“我就是要守着她。”
沈之巍生不生气,沈微生从来都不在乎。
而令人奇怪的是,沈之巍并没在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公然顶撞太子。你小子那里是受伤了,根本就是恨不得当个窜天猴。”
“你这区区首辅,才做了几日,就这般目无法纪了。”
沈微生看了一眼梁姣絮,愈发觉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及她。
沈之巍迟迟没得到回应,也只是哭笑不得。
往日总觉得他这个儿子是钢筋铁骨,更是吝啬夸赞,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情种。
朱氏哪里肯罢休,她势必要进去试探一番。
她和沈凍的苟且之事若是败露,没人能护得住她。
就这样新仇旧恨叠加,朱氏最终找人伺机破门而入。
沈之巍纵然不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但儿子的命是第一位,也就任由朱氏这般作为了。
里屋的沈微生尝试唤醒梁姣絮。
沈微生想着,既然他们是心连心,心有灵犀。
梁姣絮一定能听见自己的呼唤。
沈微生还是不肯放弃,他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跟梁姣絮学医。
反而嘲笑她,那是没有用的东西。
沈微生握着梁姣絮的手,却看见她的手慢慢地张开,松弛。
梁姣絮的手动了。
眼睛虽然没睁开,但苍白的嘴唇却上下动了动。
她说:“我没事。”
梁姣絮脑子里还有一个意识格外的清晰。
沈微生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怎么会没事呢,你的身体很凉。”
梁姣絮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问:“你呢…”
“我没事。”沈微生知道她要问什么,连忙回答了。
梁姣絮环着沈微生的背,指尖摸到了他湿漉漉的后背。
她凝一口气,甚是担心。
沈微生只是笑了,让她摸自己的脸,宽慰道:“我就是杀刺客杀迷眼了,累的,出了点汗。”
梁姣絮不解:“可是血腥味很重。”
沈微生忍着痛,极缓道:“可不是嘛,沾着好些人的血,等你好了,我肯定洗的干干净净的等你。”
梁姣絮这才放心。
“你用我的血,在绞丝镯上取药。”梁姣絮嘱托他。
沈微生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是按照她所说的方式取药。
破门的守卫已经前来,还没等上前,就看见陵居院主殿方向有白色的光芒绽放。
朱氏谣言定是有邪物入侵,更是加速的叫人破门。
而此时正是救梁姣絮的关键时期。
梁姣絮听着乱糟糟的声音,本来就伤情严重,现在更是受了刺激,喊了句:“痛。”
那种痛不似烈火灼灼燃烧,却好像一点点吞噬梁姣絮的神识。
沈微生看着她痛,只是攥住了她的手心:“你会熬过来的,我就陪在你身边。”
话罢,沈微生支着身子,蓦然打开房门,一抹血色衣袂翻飞而来,接着一双精细的手臂伸了出来。
直接扼住朱氏的命脉,沈微生眼眶通红,手上不止使了几分力道,只是让朱氏反抗不得。
她只是抓着沈微生的手臂狠狠地划出好几道血痕,美眸圆睁,几乎要窒息而死。
“你这样逼我,是觉得你和叔公的的恶心事没人知道是吗?不忙,正好父亲也在,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若是在敢多嘴多舌,我不介意将你变成死人。”字字寒凉过后,沈微生才厌恶的将朱氏甩开。
沈微生的速度很快,基本上还没等沈府下人上前拦住,就已经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而此刻,沈微生才在沈府家眷中扫到顾鸾凝的身影,有说不上的寒凉。
顾鸾凝心中多少有点惶恐。
朱氏和叔公?沈微生的反应如此之大。那若是他知道自己和苏晚的事情,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怎样?
想到这儿,顾鸾凝便觉得生无可恋,脚底一滑,险些摔到。
是桑墨扶及时的住了她。
沈微生随后直接关门。
沈寒生在一旁看戏。
如今,他算是悟出来了,之前沈微生之所以有意帮着朱氏遮掩,那是不过是因为没有碰到他的软肋。
呵呵!
不过事情闹得越大,他沈寒生才越高兴,何况他早就希望沈家毁了。
他看着沈之巍眼里的震惊,以及险些摔到的身躯。
他这样三妻四妾的男人,母亲没有嫌弃他便不错了。
母亲为何会死,沈寒生死不能忘。
那么多年的恨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沈寒生笑了笑:“大哥刚才说的话并非虚言,只是之所以没戳破的原因,是真的怕父亲你心寒。”
“另外,父亲若是想要深入了解的话,不如去婶婶哪里一趟,我可是送了她份大礼,相信父亲看到了也会颇为震惊的。这样我们一家人算不算是亲上加亲。”
朱氏闻言,没能沉住气,开口大骂沈寒生:“你这个病秧子,胡说八道,爷,你不要听他胡说。”
沈之巍给了她一巴掌,气的当场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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