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过来看看。”此情此景,林香草竟觉得有些心虚,即便自己没偷没抢,用不着在他面前心虚。
“有什么好看的,你莫不是又想害我娘!”自林香草醒来,李长朔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的话,只不过,这口气是十分不善的。
“我!”林香草有些气闷,想说自己是存了好心,又觉着若是将那碎麻布给抖了出来,只怕这大冰窖会觉得她又有什么坏主意,转眼就能将她和那些碎麻布一并的扔出去!
“还当真是!”李长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将被褥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又往炕台边缘看,大有多了一根针,也要找出来的节奏。
林香草觉着这回是瞒不住了,谁知院内忽然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嚷嚷声:“李长朔,你给我死过来,你看看你葺的这院门,差点把你大爷我给摔了去。”
这声音,带着一丝嚎叫,像是醉酒的人在说胡话。
李长朔停了手上的动作,直直的朝着林香草看去,这时,外头的骂咧声再次响起:“李长朔,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我二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娘,谁让她教了个听不懂人话的小畜生。”
林香草皱了皱眉,往外头瞟了瞟,只见一个身穿深蓝色布衣的男人正跌跌撞撞的往屋子这边走来,郝然就是陈婆子那游手好闲的小儿子林二水。
她这小舅舅如今已经快四十了,却还没有讨到媳妇儿,倒也不是长得难看,就是人浑,一有两个银子就跟着人去吃花酒,平时可没少在陈婆子那里讨银子,实在让小陈氏厌恶不已。
如今看他这样子,只怕又喝了不少,想找李长朔麻烦。
思虑间,只觉身旁一阵冷风经过,李长朔已经往外走去了。
林香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李长朔拿着扫把往茅房里走去,该是要打扫茅房的,一旁的林二水气不过,却也不想去茅房闻屎臭味儿,只得一瘸一拐的回了东边的屋里。
院子里,总算是清净了一些。
林香草看了茅房的方向一样,终是把阮氏的房门带上,兀自回了屋。
为了不留在家里看林二水耍酒疯,这就拉着林小山去了山边。
名义上是给林友望摘嫩茶,实际则是进山下猎套,找宝贝。终归攒了钱,以后脱离了林家的掌控,她就可以带着林小山过好日子了。
还没到山头,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擦脂抹粉的妇人朝着这边走来,这在山户人家,倒是难得一见,毕竟,庄稼人日子苦,收成看天,除去粮税生病,连吃个肉也是极难的。
林香草本想拉着林小山往小路上山的,没有想到,对方却忽然双眼冒光的喊住了她:“哟,这不是香草吗?”
听着这声音,十分热络,倒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林香草仔细朝着这浓妆女子看了去,只见对方约莫三十出头,虽是穿的并不华贵,可在这贫穷的林家村,她这一身见不到补丁的衣服,竟是难得一见。
林香草仔细辨认了一阵,这才想起来,她是村东头的寡妇西施王月娥。
可在她的记忆当中,王月娥从来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如今,缘何这么热情?
“哟,香草,听说赵家之前都下了贴,按理说,如今你就该如愿以偿的上门当少奶奶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原本林香草还不知道她意欲何为,如今见她问话时,满脸的好事儿样,顿时明白你了,原来是来八卦她的。
她敢笃定,自己前脚跟她说了,后脚,立马整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
咧着嘴,笑了笑,她满脸无奈:“这是阿婆逼的,试问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死人。”
说完,带着林小山就要走,那王月娥却满脸稀奇的跟了上来:“啥,你说是林家逼你的?那杨元呢,你和他可是定了娃娃亲啊。”
“我也想问问阿婆。”林香草很是郁闷,真不想在花功夫敷衍王月娥,真没想到,王月娥却又跟了上来:“你的意思是,你们林家看不上杨元?”
林香草一阵无语,倒是林小山仰着脖子催促道:“阿姐,你还不快些干活儿,阿婆回来,又要打人了。”
听了这话,林香草只觉得林小山聪明啊,连忙顺着竿子爬,冲王月娥道了别,拉着林小山就往山边跑。
姐弟到了山边,准备进林子里下猎套,之前荆棘里的野鸡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飞走的,她敢笃定,这林子里一定有很多宝贝。
山里的路都是人踩出来的,若是她沿着小路走,自然也看不到什么好东西,于是,他拉着林小山,姐弟两朝着没有人走过的高坡爬去。
此时,烈日当空,晒的人有些疲乏,林小山在了路上的狗尾巴草,做了个草帽子给林香草。
林香草仔细一看,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密密麻麻的编织,竟当真有点现代草帽的意味,最别有用心的地方在于,他在帽檐的地儿,还插了一簇野百合。
这野百合比鲜花店里的百花小上许多,形状倒是跟百合花一个样, 而且,仔细一闻,倒是比百合花还要香!
“小山,你还会编草帽?还有这花,我怎么没有看见长哪儿的。”有这么手巧的弟弟,不惊喜,那真是不可能的。
“阿姐就顾着找东西,都没有看别的。”林小山端详着林香草的脸颊,咧嘴,露出了一排缺了门牙的小白牙:“这是长朔哥哥教我的,阿姐带着,一定很好看。”
李长朔?
那个冰坨子还会编这玩意儿?
惊讶归惊讶,林香草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这就转移了话题:“小山嘴巴真甜,二姐给你捕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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