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幽州之后,时节也迈入了十月上旬,天气逐渐转凉。
早晚赶路的时候,洛小然便不坐在马车外面吹冷风了。
躲在马车里暖和倒是暖和,只是一个人无聊的很,除了打瞌睡、逗弄小狐狸之外,实在无趣。于是,在幽州一个热闹的县城里,洛小然大手大脚买了不少书籍。
买完书籍后,二人便去了当地的茶馆喝茶歇脚。
瞬间打听一下幽州时局。
茶馆里不乏三教九流之人,幽州时局没怎么打听到,倒是幽州离湘州比较近了,也能听到不少边州的新闻。
譬如,御驾亲征的新帝将敌军打得屁滚尿流,并一举收复了落在西延手中足有数十年的胡县,此举大快民心,新帝慕容决的名望愈发的水涨船高了。
对此,洛小然表示并不太吃惊。
反观韩岩,听到这则消息时,一脸激动的鼓着掌。
若不是他五大三粗的模样,否则完全担得起‘迷弟’这个称号,继慕贤之后,第二个被捕获的男人。
茶馆里因这个消息骚动了好一会儿,一直窝在洛小然肩后的九尾红狐探出脑袋,湿湿柔软的鼻头拱了拱洛小然的耳垂。
“小狐狸,听见慕容决的名字激动啦。”洛小然作势伸手缕发,挡住了探头的九尾红狐。
小狐狸轻轻叫唤了声后又缩了回去。
在外的这段时间,九尾红狐一直很乖巧,很少会擅自探出头来。
不过,此时洛小然的心思在算计其他的,“既然平定了边州,又顺带收复了胡县,他们应该快回京了罢?”
洛小然对古代这些行程安排实在不太了解,只能询问韩岩。
韩岩点头道,“一切顺利的话便快了,年前应该能抵京。”
洛小然一掰手指头,现在才十月,二月过年,这么怎么算都还有三个月……一想到还有九十多天才能见到慕容决,她就更加打定了注意,决定前去边州探班。
见洛小然沉默不语,韩岩只当是她想念陛下了,也不再言语。
自从进入幽州后,洛小然就发现了自己的生活水平开始急剧下降了,自幽州起已经逐渐显露贫穷之态,越往北方走,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厉害。
洛小然看不得饿殍遍地,也没有一颗妄图拯救天下苍生的伟大心灵,便让韩岩该走官道,直接进入湘州。
到达湘州后,他们直取灵觉寺。
灵觉寺所处位置偏僻,修建在半山腰上,马车上去困难,他们干脆将马车寄放在当地颇有名望的客栈,客栈离灵觉寺又比较远,需两日的脚程,就花钱请了当地的一个挑夫带他们前去。
挑夫名唤沈长,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身材瘦小,肩膀却极为厚实,三十多岁,看上去却更为显老。
沈长说,他们挑夫基本都长这样,全靠力气活养家。
沈长为人热情,将当地民俗、历史说的头头是道,还掺杂了不少农民口中才有的灵异鬼怪小故事,听的洛小然又害怕又激动,有种自己打开了山海经的跃跃欲试感。
在路上,洛小然便与韩岩商量着,要多给他几贯钱。
沈长在前面走着,手里还拄着一根长长的扁担,扁担两头垂着麻绳,麻绳底下打了拳头大的死结。不挑担时,他就将麻绳绑在扁担上,将扁担当做拐杖用,还叮嘱洛小然他们,说上山路陡的很,让他们在路上找根合适的木头当拐杖用。
“看你们兄妹二人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就想到来湘州受苦呢。”沈大感慨道。
韩岩跟背书似地说着快百八十遍儿的台词:“我家妹子喜好看书,死活不愿在闺中等着嫁人,我也不乐意读死书考功名,家中父母拿我们兄妹俩无法,索性让我们出来游学,眼不见为净了。”
沈长一听,笑呵呵的:“公子小姐到底是读书人,府上大人定也是通情达理的开明人儿。”
韩岩应了声是的。
“公子小姐游学是好,但也要听我一句劝,这湘州啊,能赶紧走就赶紧走,去边州都好过在湘州。”
走的无聊的洛小然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为什么呀?”
沈长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是从哪边过来的?”
“幽州……”洛小然犹豫了下,仍是将情况说明了,“我们走的官道,幽州已有饿殍出现,兄长怕路途不安全,遂走的官道直入湘州。”
官道不是人人都能走的,国家每年都要花不少银子在修剪、维护官道上。
遂走官道要出钱,一般平民老百姓是绝对不会去走官道浪费这个银子的。只是洛小然觉得这沈长话里有其他的意思,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而且她与韩岩的言谈举止也早已暴露了他们出生于非富即贵的家庭,再故意遮遮掩掩,反倒叫人怀疑。
“小姐既然是从幽州那边来的,那就好说了。”沈长扭过头,冲洛小然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却有些虚浮,甚至是有些无力:“原先幽州与湘州地也不好,种不出什么东西来,没什么人愿意管这两个州,当官的也都没什么心思整顿,就十来年前,湘州来了位什么皇妃的兄弟庄蘅当了州长,官府商人互相勾结欺压我们老百姓,弄得湘州上下乌烟瘴气,我们湘州人苦啊,却是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一旦有人妄图出湘州告状去,当地县衙的官兵就将那人示众活活打死……哎!”
活活打死……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洛小然都呆了。
甚至连韩岩都愣住了。
虽然他们一路过来,也大概知道了湘州土地贫瘠、饿殍遍地,但未曾想到在如此艰苦的地方之上,竟然还有这么无法无天的政权横行霸道!
“这些事情难道州长之上的人都不知道么?!”韩岩问道。
沈长只能摇头,却没有留意到韩岩的脸色,只顾着诉苦:“知道有什么用!前阵子在咱们这儿活活打死人的钦差,不还是没人主持公道么?”
钦差?
难道是佟豫言?
洛小然的眉心骤然一跳,就听见了韩岩问道:“怎么会是活活打死的?不是被——”
洛小然立即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兄长!”迅速打断了韩岩的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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