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还是快走吧!这时的秦玉龙犹豫了好几次,这才小声儿向着沈渊说道:
;我这个东家手眼通天,势力非比寻常,掌柜的刚才肯定是去叫人去了!一会儿您怕是要惹大麻烦……
;没事,这时的沈渊看了秦玉龙一眼,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这个秦玉龙,看来不但是这个工坊里工匠中的领头人物,而且他的心地还不错,最起码很有正义感。
见到情形对自己不利,他能开口提醒自己一句,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不用管他,这时的沈渊笑着说道:;刚才你听你说了好几次,你跟我说说这解玉砂是怎么回事?
;唉……那个秦玉龙看沈渊执意不肯走,他担忧地叹了口气说道:;那解玉砂天下只有一个地方出产,就在京师附近的邢州(现在的邢台)。
;所以解玉砂又叫邢砂,质地极其坚硬锋利,想要切割玉料非它不行。
;上好的解玉砂要四百文钱一斤,不过使用的时候却并不减损分量。我们在切玉的时候,在玉件下方放上纱布做的兜子,把滴下去的浆水接住。
;这些浆水经过淘洗之后,里面的解玉砂被洗干净,就能重新用了。
;不过解玉砂会越用越细,反复用了很多次之后,就会被用来做精细的活计,甚至到后来还用作磨平玉器,抛光表面来使用。
;浆里淘沙是最累的活,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玉工每天做玉淘沙,常年手脚都泡在水里,差不多每个人的脚都泡烂了。
这时沈渊听到秦玉龙说得淡然,并没有咬牙切齿的神色。可是沈渊看他的双脚,果然已经泡得溃烂脱皮,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嫣红的肉色。
沈渊的脸上神情,却渐渐地凝重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就听外边大堂里有人喊道:;来了来了!看那小子跑了没有?这回我看他还怎么耍威风!
听到这句话,大堂中的黄天惊喜地回过头,而沈渊身边的秦玉龙,却是眼中的光芒一暗。
在这一刻,一群人脚步声响,从前面大步走到了院落中间。
……
见到这些人在院子里停下,蓝姑娘看清楚来人之后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笑,而苏小棠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渊纹风不动地坐在那里,犹如渊渟岳峙,院子当中那个人抬头便向着工坊里看来。
;你说的就是那块玉?
;没错,这时的黄天笑着向那人走过去,指着屋里那块大青玉说道:;那是我们家的家传宝玉!
;你说讹诈你们家宝玉的人,就是那个小子?这时来的那人又向屋子里指了指。
;没错,那个家伙肯定是个贼,你赶快把他抓住……
;啪!
黄天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啪的一声响,被一记耳光扇得眼冒金星!
黄天迷迷糊糊地伸手乱摸,似乎是想要找点啥扶一下,可是却啥也没摸着。
就见刚才那个扇了他一耳光的人,冷冷向他问道:;你再说一遍,刚才我没听太清楚,你是不是说那小子是个偷玉的贼?
;没错!石捕头!你打我干啥?这时的黄天气急败坏地向着面前的石勇捕头说道:;贼人在那儿呢!屋里呢!离得这么老远你还能打错人!我真是……
;你是不是在教我该怎么办案?嗯?这时的石勇捕头看了一眼屋里坐得四平八稳的沈渊,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黄天。
;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到底谁是贼?
;他……啪!
这回黄天刚把脸转向了沈渊,用手指向了屋里的沈大少爷,就被石勇反手一巴掌,又把他连人带脸抽了回来!
石大叔孔武有力,手长脚长,这一巴掌用上了全身之力,声音听起来甚至带着沉闷的回响。
黄天到底还是没坚持住,;扑通一下俩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咋又打我呢?等到黄天左右晃了好几圈脑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他一脸怒火地说道:;分明是我报的案!扬州府的差人就是这么办事儿的吗?
;对啊!你告我去啊?
石勇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一句,在这之后他一抬头,看到沈渊微微朝自己摇了摇头。于是这位石勇捕头扭头就走!
他带着十几个衙役,居然就这么没影儿了。
;哎我去,这咋回事儿啊?这时的豆豆眼儿掌柜连忙上前扶起了东家黄天。这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刷的一下,黄天的两道鼻血流了出来。
找来了一群捕快,不但没抓贼,反而还莫明其妙地给了自己俩大耳光,黄天现在还懵着呢。
;你快去……这时的黄天一把拉住的豆豆眼儿掌柜的衣领,顾不上已经流过了嘴唇,正向下巴流去的鲜血,小声吩咐了他一句。
之后等掌柜一走,黄天这才跳起来,向着沈渊大吼道:
;你别嚣张我告诉你!马上我就弄死你,你等着!
;我没有啊……这时的沈渊莫名其妙地向他说道:;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嚣张啥了?你那些鼻血都够泡饭的了。
;我知道!黄天气急败坏地拿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鼻血。
等沈渊说完这句话,他就听旁边的苏小棠;扑哧地笑了一声,然后沈渊的后背上就挨了一拳。
等他回头一看,那一拳是蓝姑娘打的,姑娘这时的俏脸上正在微微抽搐……
这时的沈渊才想起来,大概是;鼻血泡饭这句话,又让爱干净的蓝姑娘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些画面。
蓝姑娘心里大概是难以承受这种恶心的想象,于是才给了自己一下。
趁着这几个机会,沈渊又回头向着秦玉龙问道:;那你们那个玉器上的眼儿,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这是什么人啊?秦玉龙心里还在心惊肉跳!
刚才这位少爷居然一句话没说,就弄得黄天请来的扬州府捕头当场发飙,打了黄天一顿不说,还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