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乔思婉不由笑得更深,低声道:“大嫂,看来你要给她供应更衣服的地方了。”
孙柔宁的面色很丢脸,出于规矩,却还是交托一旁的丫环带严花蕊找地方更衣裳。
这时候,早有来宾耐不住席上的酒宴,跑到花圃的凉亭里面看风物去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小姐们,听说孙柔宁有几盆极为珍贵的兰花,便缠着她一起去看,因此孙柔宁便带着想要同业的人离开。
董妃也笑着对一旁的夫人们道:“随着我去抹牌吧,在这里听他们男子喝酒说话怪没意图的。”
因而,更多的人也随着站起来,慕红雪迟疑了下,问:“郡王妃,你也一起去吗?”
乔思婉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了,便在这里坐着。”
慕红雪看了一眼董妃的方位,道:“我去去便回。”
乔思婉点点头,看着慕红雪含笑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等所有人都走了,乔思婉也站起来,道:“走吧。”
菖蒲惊奇地问:“小姐,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吗?”
乔思婉似笑非笑地看了菖蒲一眼,红玉立马踢了她一脚,低声道:“小姐说甚么便是甚么,别乱说话!”
菖蒲立马严峻了神态,道:“是!”而后她又不由得地问,“究竟我们去何处呢?”
乔思婉笑道:“去看看,哪些人是不安本分的。”
“甚么?”菖蒲一愣,没听清楚乔思婉的意图,还要问甚么的时候,被红玉又踢了一脚,来不足反应过来,便被红玉拉着走了。
菖蒲问红玉:“小姐这是去何处?”
红玉也不答话,直直地随着乔思婉往前走,眼看便走到适才歇息过的埋头阁了。菖蒲不由得愈加奇怪,悄声问:“为甚么来这里啊!”
红玉摇了摇头,最不解地看着乔思婉的背影,乔思婉向她们招招手,轻声道:“小声点。”说着,她绕道埋头阁的背面。
菖蒲小小声地问:“小姐究竟在干甚么?”
红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不晓得该怎么说她,这孩子其实是个话痨,总是问为甚么,真是把人急死了!
埋头阁背面是一片竹林,从竹林里可以清楚地望见阁内的景遇,阁里头的人向外看,却只是黑漆漆的一片。适才乔思婉进去,早已将阁内的丫环打发走了。
乔思婉顺着竹林向房子里看去,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开门进去,身上的芙蓉斑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真的勾出了人!
这个结果,倒让乔思婉皱了眉头,随便舒展开来。
像是发觉了甚么,女人的身影鹄立,回头望着竹林的方位。
虽说明晓得对方看不见自己,乔思婉还是轻轻退了一步。
背面的红玉和菖蒲两人不由对望了一眼,房子里的年轻女人是甚么人?
年轻女人没有察觉竹林里的乔思婉,她一步步向屏风的背面走去。
菖蒲想要走近一点张望,却被红玉一下子拉住,低声斥:“不要打搅小姐!”
这时候,年轻女人已经走到了屏风反面,不一下子。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下子,乔思婉她们听到房子里好像有压制的饮泣声。声音很小,断断续续,有点沙哑,好象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乔思婉冷冷看着,眼光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
“公主!公主!”清静的夜色中,屏风后有个男子的声音,慷慨地喊着慕红雪的名字。
乔思婉面色清静,背后的两个丫环只觉得不寒而栗,满身冷凉,僵直的寸步难移。
莫非里面的人是慕红雪?她当心翼翼地隐藏,露出了真面目吗?
里面却传来年轻女人发慌的声音:“你,你,要干甚么,你别如此,别如此……”声音中,隐隐含着发慌,空气里,传来裂帛的声音。
乔思婉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果然会如此……
里面传来女人的喊声:“救命啊!救命啊!”
红玉惊恐地望了菖蒲一眼,菖蒲好象也看出了甚么问题,正转过身子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了一起,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便在此时,她们听到一阵庞杂的脚步声,而后,所有的挣扎声都消失了。
有一个嬷嬷的声音响起:“是谁这么不长眼,勾通丫环们在这里胡搞……”鲜明,她以为这里面的是小厮和丫环。很快,她“啊”地尖叫了一声,以一种骇怪、置疑的口气惊奇地道:“三少爷,怎么是你?”
说完,她急声对背面的丫环们道:“快去请董妃娘娘来!哎呀我的三少爷,您快把衣服穿好!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董妃带着孙柔宁匆匆赶到,埋头阁都是一团的混乱。
竹林里,乔思婉慢慢道:“走吧,去看看。”说着,她走出了竹林,回到的小径上,施施然走进埋头阁,旁人看来,只以为她是听到消息从里头进入的,绝想不到她早已在竹林里待了很久。
董妃的表情最丢脸,孙柔宁鲜明是刚刚被人请来的,脸上还挂着惊奇,一看到乔思婉立马轻声道:“出事了。”
乔思婉重新看到尾,晓得出事了,只是当她看到衣衫不整的江重安和那边哭哭啼啼的严花蕊的时候,还是微微挑起了眉头。
董妃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她气得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思婉脸上的表情是惊奇混同同情,内心却很欢快,董妃成日里谗谄她谗谄你,今日也被阴了一把。
这个阴她的人,是乔思婉,只是,乔思婉也不是存心如此决策,她只是想要做个小小的试验。如果是江迟喝醉了酒,此时独自一人在歇息,那麽对他有意的人势必会找机会凑近,如此一来,乔思婉便能看出对方的目的和苦衷。这件事,她只想要看看一贯对江迟阐扬的漠不关心的香雪公主会不会有所动作,以便暴露出真面目。惋惜……没试着公主,反倒抓住了一个严小姐,如此便没甚么意图了,真相谁都晓得严小姐对江迟有所希图。,出乎乔思婉预料的是,这张网撒出去,居然还不测捕获了董妃的儿子江重安。
江重安虽说也住在燕王府,可他竟日闭门念书,完全不睬会任何人,董妃也最爱护这个儿子,容易不让他出来见客。如此一个人,不好好在宴席上呆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乔思婉的眼睛落在江重安的脸上,只见到他一张白玉的面皮隐隐发红,身上另有浓重的酒味,乔思婉微微摇了摇头,联想到适才他叫作声的那句公主,不由带了笑意。这个套子下的很好,虽说没套住那条大鱼,却有的收成。
董妃问的话,没有人回复,孙柔宁道:“严小姐,你身边的丫环呢!”
朋友们这才察觉,跟在她身旁的丫环不见了,严花蕊只是哭哭啼啼不说话,董妃的表情气的发青,怒道:“快去找!
一下子工夫,便找到了丫环,她面色惶恐地在众人眼前跪下,如实地把情况叮咛了一遍:“奴婢听了世子妃的话,护送严小姐去更衣裳,谁晓得走到半路,她说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又说想起马车里也有一条裙子,让奴婢立马去取了来,奴婢便请她在花圃的凉亭里稍侯,而后便去取裙子,谁知回来的时候都不见严女士人了,这才发了慌,发急地到处探求!”
人群里一片死一般的清静,丫环妈妈们都在那边全研究。
“天啊,在王爷的好日子里出了这种事!”
“他老大还生着病呢,居然有心境做这种事!”
“唉,只能怪这位严小姐太不自重了!好好在亭子里等便是,跑到这里来干甚么,把我们好好的少爷哥儿都带坏了!”
听到这些研究,董妃的手隐隐在颤抖,她听完了这些话,立马便清楚了个七七八八。亲生儿子,一个豪气逼人,出路光明的少年,虽说没有受室,但也不是个随便密切女色的人,怎么说变便变了呢?更何况,江重安要如何的女人没有,范得着去强制一个被看成礼品一般送来的女人吗?如果不是吃错了药还是被人谗谄了,还能有如何的回答!
这一回,董妃再也掌握不住,厉声喝道:“婉儿,你不是说迟在这里歇息吗?”
乔思婉无辜地看了一眼董妃,道:“是呀,他不是应该在这里的吗?”说着,她问江重安道:“你二哥呢?”
董妃的表情已经变得丢脸到不能再丢脸了,处分不了存心装傻的乔思婉,她回头便逼问江重安:“是哪一个贱婢引你到这里来的?”
江重安愣了半天,不得不实话实说:“我……是自己喝多了走进入歇息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也走进入,临时懵懂——”
临时懵懂?乔思婉看了一眼眼光结巴的蜷缩在一旁的严花蕊,摇头心道,这只怕不是临时懵懂,而是喝醉了酒才把严花蕊当成自己心上人给浮滑了,看此时的神志,虽说还没有到手,可也把严花蕊吓得够呛。更何况,这种事儿事关女人的明净,她是一副受害者的神志了。
董妃何处肯信赖,立马派了人去找江重立足旁的丫环来查询,越问,便越头痛。所有的事都那样的偶合,却又偶合的那样有道理。最困扰的是,如果是不继续问,今日这件事江重安便要认账,如果是继续问,万一惊动宴会上的嘉宾们,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偏巧,的确是江重安自己走进埋头阁的,这才是董妃最头痛的问题。
乔思婉含笑,江重安另有三分无辜,可严小姐半点也不无辜,她如果不是觊觎江迟,何至于发此时埋头阁?她很清楚,今日的事儿不管董妃如何处置,今日传了这么多丫环来问话,不会不惊动那些来宾,这件事儿只怕翌日一大早便会传遍了都门……
董妃教训出来一个在父亲大寿之时浮滑女客的儿子,这素来受人尊重的名声,算是到头了。
乔思婉轻声道:“娘娘,此时可不是穷究义务的时候,里头那麽多来宾在等着。”
董妃猛地回过身子来,乔思婉并不逃避她的眼光,却是无比镇定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