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和煜王暗中点头,很是满意。
当初他们受了苦,如今终于轮到睿王了!
睿王神色坦然,一点想抗争的意图都没有,直接答应了。
皇帝又道,“端王,准备派谁去并州彻查事情真相?”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出列。
“皇上,恐怕让端王派人去不妥!端王本就在这件事上犯了错,应该避嫌才是!”
“是啊,皇上,刑部的人不能去!”
“臣附议!”@
“那你们说,谁能堪当此重任?”
群臣又吵了起来,这一次胡备的人也加入了其中。
可是秦桓全力控制着这件事,怎会在这么关键的地方让别人得手。
最后群臣都同意的出使人选,果然是秦桓一派的人。
皇帝轻轻吁了一口气,他只能做到这样,剩下的,就看他们的了。
早朝一散,宫中侍卫陪着陆修安回府。
皇帝命他们将陆修安单独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刚好睿王府修缮好了还没启用,陆修安一个人住进去正好。
陆修安回府准备东西,才接到消息说羽蘅一早去跪求了太后,然后离京说要去查案子。
他浑身一抖,震惊无比,“她要去查真相?她一个人去的?”
一川一脸佩服加担忧,对羽投地,“是啊,早就出了西城门了。”
陆修安这才想起昨晚羽蘅说的那些话,分明是临别嘱托。
想不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陆修安努力压住激动又温暖的心绪,转而收拾起东西。
既然羽蘅说了,他会听她的话,好好保养身体,等着她回来。
“一川,传我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护好她。”
“是。”
一个时辰后,陆修安带着两车随身物品和十个人,住进了睿王府。
禁卫军立刻将睿王府围得严严实实,日常采办都有专人送进来,睿王府里的人一律不许出去。
陆修安任由一川等人布置整理,自己却坐在禁卫军清晰可见的窗前,闲闲地摊开一本书。
而这时,羽蘅的马车已经奔了几十里,找了个小镇歇脚。
她和辛柳现在已经换了装束,扮作两个翩翩少年郎,此刻坐在茶馆里喝茶。
辛柳手巧擅妆容,羽蘅借着碗里的水看了看,果然少年英气,容貌也和自己要求的一样,十分……
不起眼。
辛柳颇不习惯地沉着嗓子,摇着一把扇子,“小……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羽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滑出一颗药来塞到辛柳嘴里。
“出门在外,不用客气,你我兄弟相称,你就叫我哥哥吧。现在我叫曹衡,你叫木宣。 无错更新@”
“哦,哥哥。”辛柳更别扭了,但嗓音却自然得像男子了。
“我们先坐一会好好吃个饭,等会再另外找马车。”
过了一会儿,茶馆外,羽蘅来时坐的马车自然离开了,羽蘅却和辛柳坐着不动,只是眼睛始终盯着周围的动静。
等到吃饱喝足,终于确定没人跟踪,羽蘅才和辛柳两人走出来,身上只挎着一个小包袱。
走到无人处,刚想和辛柳说一下等会的注意之处,一旁的角落里忽然蹦出来一个人,一把就抓住了羽蘅。
“你还真会藏!”
羽蘅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
“陈姑娘!”辛柳已经高兴地喊了出来。
只见来人正是陈溪南,她一身普通衣服,背着一只包袱,清秀的脸上满是怒气。
陈溪南听到辛柳男人一样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对羽蘅道,“这种事你也不叫我!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羽蘅左右看看。
,大姑娘当街抓住两个男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当下只好把陈溪南拉到角落里。
“你怎么来了?”
陈溪南委屈巴巴的,“我一接到消息就赶出来了,这一趟这么危险,你居然不带我?我武功高强力气大,我可以保护你啊!”
“别胡闹了,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我才谁都没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陈溪南把俏丽的小脸一昂,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我已经跟我爹娘说过了,他们都同意了!总之我已经出来了,你休想把我赶回去,我这一趟是玩定了!”
羽蘅以手扶额,大小姐,她们哪里是玩啊!
可是陈溪南赖着不走,羽蘅没办法,也给她换了一副男装,化名刘息,三人结伴上路。
羽蘅随便租了一辆马车,说好租金,三人上路。
却不是继续往西,反而往南。
她们清早上路,很晚才进客栈,吩咐车夫尽全力快跑,到一个繁华些的小镇就换马车,一直往南。
但她们并不知道,在她们出京城几天后,有一队人马追着她们往西去,快马加鞭,昼夜兼程,一直往西追,却什么人都没追到。
消息传到京城,皇后的宫中又摔了一只名贵的茶盏。
“连几个女子都找不到!本宫就不信她们还插翅飞了不成!”
旁边的心腹轻轻给皇后摇着扇子,“娘娘,或许是他们跑太快错过了?”
皇后烦躁地道,“那个杜羽然传来的消息准确吗?杜羽蘅真的不在京中?”
“是,说是在云化寺,杜羽然去了好多次,寺里的僧人都推三阻四的,她偷偷进去找了一圈,确实没有杜羽蘅。”
皇后抚了抚华贵尖尖的甲套,冷冷一笑。
“皇上和太后都给那个***打掩护,真是要把她疼到心里去了,本宫偏偏不许她再回来!”
“去!传话出去,并州那一队人马不要回来,就在沿路一边等一边找!另外派一队人,到南边去。”
心腹微微讶异道,“南边?没人知道关月柔是南边来的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那个***几个心眼?传本宫的话,不管哪队人,只要找到了,就地格杀!本宫就不信,她这次还能逃得掉!”
“是。”心腹转身去传令。
皇后的眼神渐渐阴狠疯狂起来。
杜羽蘅,你本就不是京城的人,干脆就死在外头,别回来了。
*
羽蘅她们持续跑了几天,跑了将近一千里,跑得三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羽蘅才停下来修整一天。
辛柳端了吃食进来,坐下就大口喘着气,伸伸胳膊伸伸腿,哪里都痛。
陈溪南也是一样,要是为了这口吃的,真想躺在床上不起来。
两人龇牙咧嘴地准备吃饭,羽蘅心疼地拿出准备好的药递给她们。
“把这个吃了,等会就舒服了。”
陈溪南一把丢进嘴里,不满地嘀咕道,“曹公子,你这是为哪般啊,干嘛往南走?并州不是在西边吗?”
羽蘅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她说是并州,是因为他们在并州布置好了,我当然不能上这个当。@·无错首发~~”
陈溪南动作一顿,“那我们去哪儿?”
“往南,去陵岛镇,那个女子肯定是那里的人。”
“海边?听说南边的海跟北边不同,而且特别暖和,一年四季都不冷,我还从来没去过诶!”
一说到这个,陈溪南仿佛全身都不痛了,精神奕奕地憧憬起来,把羽蘅和辛柳都看得哭笑不得。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们出门是要干什么的?
“陵岛镇有点远,我们必须快马加鞭,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到时我们还要躲避追杀。”
。
“有本公子在,谁能伤你分毫!”
陈溪南刚说完豪言壮语,忽然想到什么,“南边,不是秦家的老家吗?”
秦老太爷就是在南边长大的,所以那里也一直都是秦家最稳固的地盘。
“是啊,所以我才说,动作要快。我已经让一队人马照样去了并州,也是日夜兼程,希望能多糊弄他们一段时间。”
“如果被看穿了,刘公子”,羽蘅重重拍了拍陈溪南的肩。
“我和小弟的性命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陈溪南立刻决定多吃一碗饭。
“放心!我和曹公子联手,一定天下无敌!”
*
有皇帝和太后的掩护,京里的人都只知道永安郡主为太后祈福,住进了云化寺。
但大半个月后,化名的三个姑娘踏进了陵岛镇。
陵岛镇是个靠海的小镇,镇上人口不多,主要是蕃族的人,但因为海货多,所以来往客商很多,羽蘅一行人混在其中倒不太显眼。
羽蘅先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济民堂。这家济民堂只有两间门脸,大中午的也没什么人来看病,有一个人在药柜后头打着瞌睡。 @
“请问大夫在吗?”
羽蘅一边问,一边把一块玉佩放上药柜。
那人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请公子里头坐。”
羽蘅三人进了后堂,刚才那个人倒茶进来,搓着手紧张道,“我叫万舟,是这里唯一的大夫,还有两个小伙计今天放假了,我收到京里的信,就等着掌门来了。”
羽蘅点点头道,“查出些什么来了吗?”
万舟挠挠头,面带难色。
“不瞒掌门,这陵岛镇看起来人少地方小,而且外地人很多,可是本地县衙里的人都很排外,很忌讳别人打听族里的事,哪怕是我在这里行医这么多年,打听到的东西也不多。”
这一点羽蘅早就想到了,如果不是这样,皇后不会放心选这个人。
“就说说你打听到的。”
“这些年族里的人搬出去的很多,姓关的也不止一家,有些出去过了些年又回来了,那个女人是哪家的真不好分辨。”
这真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那个孩子呢,有人知道吗?”陈溪南问道。
万舟摇摇头。
羽蘅看了看天色,“我们先安顿下来,等会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