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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你去回慕容时,就说,我要请他来一趟东宫。之后,你只要想办法,让慕容时身上出现天花的症状,就可以了。”杨柒柒慢幽幽的将第二件事说出口。
谭御医明显紧张起来,支支吾吾道:“这……这……其实,陛下继位以来,一直都是用宁大人,微臣,只怕有心无力。”
杨柒柒却知道,以他的本事,想要让慕容时出现天花的症状,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可他此番踌躇之态,很显然,是心有疑虑。
杨柒柒微微一咳,沉声道:“慕容时弑君篡位,是乱臣贼子,如今有拨乱反正的机会,谭大人如此犹豫不决,是打算让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继续做皇帝?慕容时为人心胸狭隘,极为记仇。大人如今在御医院,过的必定不如意吧。毕竟你是被打上东宫烙印的人,就算现在一时安稳。难保慕容时肃清朝堂势力之时,不对你下手。再者,留着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当皇帝,最苦的,是天下万民。”
谭御医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表情,沉默良久,最后,才讷讷道:“微臣,尽力而为吧。”
杨柒柒微微牵唇,泛起一个温和的微笑,亲自起身送谭御医出门。
出了东宫的门,谭聪并没有着急去御前复命,而是先去了御药房,也不晓得自己一个人鼓捣了什么,许久,才从御药房里出来,去了御前。
慕容时自是十分关心杨柒柒地境况,谭聪便是按照杨柒柒的交代,同慕容时仔细地禀报,“两位小殿下和小郡主委实都染上了天花痘毒,七姑娘如今身子弱,全都困在东宫里,只怕很难不被感染。东宫的几个宫女太监,也有一些迹象。这天花来势汹汹,只怕陛下要下旨封宫,才能避免天花痘毒蔓延到整个皇宫。”
慕容时显然有些料想不到,一副大惊失色的神情,“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儿?”
谭聪道:“这小孩子身体原本就弱,一个照顾不好,出痘也是难免。不过,坏就坏在,七姑娘如今怀着孩子,一旦感染上天花,只怕就是凶多吉少。毕竟,她怀着孩子,那些医治天花痘毒的药,很是凶险。”
慕容时立刻拍案而起,问谭聪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她从东宫接出来,就算她不愿意,打昏了抬也要给朕把人抬出来!”
谭聪垂头,小声道:“陛下,七姑娘请您去东宫,她,有些话要说。”
慕容时如何肯以身犯险,当即吩咐谭聪道:“朕自是不能去东宫的,不过你现在立时就给朕回东宫,朕不管你是下药,还是动手,一定要把人给我带出来!”
谭聪有些摸不清该怎么办,最后又得自己返回东宫,把慕容时说的话悉数都同杨柒柒说了。
杨柒柒温和一笑,点头与谭聪道:“那好,就当你把我药晕了,竹意,你同我出东宫。”杨柒柒这个决定,根本就没有同竹枝她们商量过。听见她这样说,竹枝等人先慌了神,格外震惊地说道:“娘娘,您要去两仪殿?”
“正是,”杨柒柒轻轻一笑,不疾不徐地向几人解释道:“是。慕容时的目标是我,只有我离开东宫,他才会真正的任由东宫自生自灭。等我出东宫之后,再过三日,竹心你就带着竹枝从他们进来的排水沟逃出宫。慕容时得了天花的事儿一旦传扬出去,我师父和谈先生必定有法子再添一把火。只要出了宫,你们就把我的意思告诉给太子殿下,让他尽管放手去做,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竹意却是犹豫道:“娘娘,若是我们三人要留一个,您必须带着竹心。至少,若有什么意外,竹心能带着您全身而退!”
杨柒柒却是摇了摇头,“我带着竹心,你和竹枝要怎么出东宫呢?放心,我自有我全身而退的办法。”杨柒柒说到这,任由竹心等人再怎么说,都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直接招手向竹意,道:“你来扶着我,我们这就走。”
竹枝却从杨柒柒的决定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妥,立时问杨柒柒道:“娘娘,您若去了两仪殿,那您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
杨柒柒知道,竹枝这么多年在谈伏伽身边,耳濡目染的,必然也会更加聪明起来。她是完全看出,杨柒柒预备最坏的情况之下,准备牺牲自己。她温和一笑,道:“竹枝,但愿最坏的准备,不会到来。”她答非所问,话罢,是幽幽一叹。
竹枝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心知自己根本说不动杨柒柒,当即跪地,道:“奴婢明白,娘娘您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话罢,杨柒柒没再说什么,靠在竹意的怀里,一路出了东宫。
早有一乘小轿等在东宫的门外,那轿旁边跟着的是如今慕容时身边一等一的大宫女,她一瞧见谭聪把人带了出来,面上立时露出了喜色,可身子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只带着几分笑意,道:“出来了,出来了!还是谭大人本事!”她说着,立刻扫了身边跟着的一个小宫女一眼,示意那小宫女去上前跟着竹意一起搀扶杨柒柒。
可这些跟着的宫女太监,明显都心有惴惴,一副不大敢上前的样子,那小宫女也只是象征性凑过去,帮着掀开了轿帘。
等往两仪殿去的功夫,这些人全都自觉的离竹意远远的,一副根本不敢靠前的样子。到了两仪殿,慕容时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杨柒柒,而是让人把杨柒柒安排到了两仪殿的偏殿。
温瑶葭远远的站在两仪殿前的一门口,看着那轿子直接抬进了两仪殿,侧脸询问身边的素心道:“是谁这么大的架子,到了御前那轿子还敢往里面抬?”
素心也是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太监,道:“你去打听打听!”
不多时,那小太监便回转,战战兢兢地回禀道:“贵妃娘娘,那轿子里坐着的,说是太子,不……是,是七姑娘。”
温瑶葭听见这话,是勃然大怒,也不经通报,直接进了两仪殿,慕容时批阅奏章的书房。看见慕容时,温瑶葭也不行礼,直接道:“陛下一心惦记着那贱人,如今也不怕死了!”
慕容时头也不抬,仔细看着那奏折。可是声音,却格外的阴沉,冷肃,“贵妃,朕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你,若是再有下一次,朕也向对付卫雨霏那样,给你禁足、封宫!”
温瑶葭根本不害怕慕容时,而是冷冷地一笑,道:“禁足?封宫?恐怕,你不能这样做吧!我不是卫雨霏,就算担着贵妃的名分,我也没想做你的妃子。我不过是要这荣华富贵,要这权利罢了。这是我答应帮你的前提!别忘了,我要杨柒柒的命,你还没给我呢!”
慕容时哂笑,道:“你要荣华富贵,你要权利,朕都给你了。你若是再得寸进尺,仔细朕全部都收回。温瑶葭,你要明白一点,毕竟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在朕没发火之前,马上离开。”
温瑶葭气的双手发抖,问慕容时道:“你是当真要留下杨柒柒?”
慕容时根本不正面回答温瑶葭的话,而是缓缓道:“这如今已经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儿了!”
温瑶葭带着一肚子的怒火离开两仪殿,走到门口之时,回首看了一眼两仪殿挂着的烫金匾额。这个象征着最高皇权的地方,有多少人挖空了心思的想要住进来。
慕容时,你以为你如今的皇位,已经稳如泰山了吗?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龙椅,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个皇位的。篡位的事情既能有一次,同时也能有第二次。
回了安仁殿,温瑶葭几乎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退朝,温瑶葭寻了机会,让素心将张宗嗣请到了掖庭宫附近。张宗嗣虽是帮助慕容时继位的功臣,可慕容时登基之后,似乎并不大相信张宗嗣。尽管给了高官厚禄,却隐隐有几分投闲置散的意思。连着张宗嗣手上的兵权,在这两月里,竟也被削弱了许多。
听说是温瑶葭相约,张宗嗣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晓得温瑶葭是有话要说,直接去了掖庭宫。
两人在一处破败的宫室内见面,温瑶葭开门见山地对张宗嗣道:“永平侯晓不晓得,杨柒柒已经从东宫出来,如今住进了两仪殿的偏殿?”
张宗嗣听见温瑶葭这番话,大是震惊,道:“你说什么?”
温瑶葭哼笑一声,道:“或许,慕容时从前是答应了你,你帮他谋夺皇位之后,把杨柒柒赐给你。可如今他已经做了皇帝,皇位稳固,他自可以食言而肥。”温瑶葭微一挑眉,直接问张宗嗣道:“你以为永平侯夫人入宫是为了想法子帮你接杨柒柒出宫的?她其实根本就是帮着慕容时应付你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永平侯夫人,毕竟,杨柒柒若是进了永平侯府他,她的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