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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待阿瑶真好。”温瑶葭面上不动声色,向着永徽帝柔柔地一笑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儿深说下去,而是岔了话头儿道:“臣妾眼下是真心的欢喜,有陛下的疼爱,如今又知道太子妃是臣妾的表妹。只是,从前臣妾碍于身份低微,都不大敢同太子妃相处。如今有了表姊妹这层关系,倒是能时长同太子妃走动了。”
永徽帝微笑道:“这倒是你多虑了,太子妃为人一向很平易近人。她虽不算是朕自小就看着长大的,可到底从十三、四岁开始就时常入宫,她的品性,朕倒是很满意。”
这一点温瑶葭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满意,因为处处都合适,当年永徽帝才同意了慕容昭的赐婚。想来,也是因为永徽帝觉着杨柒柒未来是能帮得上慕容昭,如今慕容昭顺顺利利的坐上了太子之位,说不定那时候永徽帝在心里就已经动了异储的心思了。
温瑶葭听到这话,当即笑容灿烂地颔首道:“是,臣妾往后多同太子妃走动。”
永徽帝微微一笑道:“是了,你同太子妃年龄相当,想来也有许多话能说到一起去。她如今有孕在身,成日在东宫里也是无趣。你多去与她做做伴,也是很好的。”
温瑶葭温温柔柔的道了句是,第二日就遵从了永徽帝的话,去了东宫。
因着天冷,杨柒柒多半不是去化成院就是在东宫。温瑶葭来的时候,她正巧从化成院回来,进门更衣的功夫,便听守门的宫人来报,“太子妃,琼昭媛来了。”
杨柒柒一听是温瑶葭,不禁眉头紧蹙起来,想了半刻,才缓缓道:“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温瑶葭身披着茜素红的斗篷,迈步踏了进来。她带着温温柔柔地笑意看向杨柒柒,道:“我不请自来,可叨扰太子妃了?”
杨柒柒向着温瑶葭缓缓地一抬手,无声地请她坐下,回身对彩屏道:“姑姑,让人上茶点吧。”
温瑶葭瞧着站在杨柒柒身边的彩屏,啧啧一叹道:“这位姑姑想来就是太子殿下从梁国公府为太子妃请来的管事嬷嬷吧?太子为着帮太子妃找合心意的宫女,真是翻遍了洛阳城,四处寻人呢。还惊动了圣驾。”
杨柒柒很是懒怠同温瑶葭说话,她波澜不惊地微微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连着李贵妃、卓淑妃和秦贤妃三人相继离世,这宫里的人手也未必都是好的。我如今有孕在身,未免从前的事儿再上演一遍,还是仔细一些的好。”
温瑶葭当然知道杨柒柒所指的从前的事儿是什么,她神色微变了变,讥诮一笑,道:“太子妃这样任性妄为,整个洛阳上下都在说太子惧内。成婚近三年,太子连个侧妃也不曾纳过,对太子妃又死心塌地到这样的地步。”
杨柒柒澹然一笑,曼声问温瑶葭道:“那又如何?”
温瑶葭缓缓地理了理颈边的碎发,细声软语地说道:“只怕长此以往,陛下也会不满太子如此被太子妃揉捏,再另外个太子寻一个温柔得体的侧妃呢。”
杨柒柒知道温瑶葭这样说,根本就是嫉妒。她全不把温瑶葭的话放在心里,只淡淡道:“先不论陛下如何,我只看洛阳上下,又哪家的女儿敢嫁入东宫当侧妃的。”杨柒柒话到此处,大大方方地看着温瑶葭,慢悠悠道:“琼昭媛,我今日当着你面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这话往父皇,或是外面传。我能让十一不纳妾,能让陛下同太后都没有旁的话,这是我的能耐和本事。您若是看不过眼,尽管去陛下面前说。只不过,你一个宠妃成日跟我这个太子妃过不去,可是什么缘故呢?”
杨柒柒晓得温瑶葭九曲十八弯的城府,自然就把难听的话都说到了跟前儿,也省着往后费心,“你或许能一时蒙蔽得了陛下,可陛下到底也不是傻子。如今陛下肯这样纵容你,也不过是因为透过你这个人,去珍惜另外一个人罢了。你应该很明白这点的。”
温瑶葭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永徽帝说她同敬贤贵妃相像,这样的话是三番五次地提起,连着对外面也从来不避讳。正因为这个缘故,太后平日里就不大待见她的。温瑶葭很是不悦地蹙了眉,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笑了出来,“今儿个豫国公入宫同陛下说起,当初冤枉了你的母亲,我的姑母。说是想要还姑母一个清白。如今陛下知道你我是表姊妹,往后,咱们两个只怕免不得要经常这样走动的。”
杨柒柒实在没料想到,杨辅竟能同永徽帝说出这种话。可仔细一想,李家的颓势不可挽回,杨辅也只能把东宫变成更亲密的盟友。
“不过仿似太子妃不大愿意见我似的。”
杨柒柒微微扬眉,眼波淡淡地扫了温瑶葭一眼,含笑道:“既然表姐乐意来往,我自是格外欢迎的。”
温瑶葭原本还打算和杨柒柒闹出几分不愉快来,却没想她离开东宫的时候,杨柒柒竟是亲自送她出了正阳殿。
回了七宝阁,茜素便有些犹豫地询问温瑶葭道:“主子,太子妃娘娘对您格外尊敬,还把您送出了东宫,那话,咱们要怎么传呢?”
温瑶葭眉头紧蹙,微微咬唇道:“你照传不误便是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只要有这个话头儿,咱们往后的事儿也就好办了!”
茜素不敢多质疑温瑶葭的话,道了一声“是”,立时出了七宝阁去安排。
杨柒柒坐在正阳殿里,怎么琢磨都觉着温瑶葭来这一趟,必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便是命彩屏等人要格外提防,务必要盯住了温瑶葭和她宫里的人。
谁知,没几日的功夫,洛阳上下便是都知道了宫里备受皇帝宠爱的琼昭媛,乃是赵国公温家的后人,是罪籍没入皇宫的。
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可前朝的官员、后宫的嫔妃私下里倒是颇有些微词。原本就算温瑶葭的身世曝光在人前,对永徽帝来说也实在是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但温瑶葭因着被人诟病,自己先气病了。永徽帝瞧着心疼,自难免对有人泄露了温瑶葭的身世而不满。
温瑶葭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含泪向永徽帝求情道:“陛下,这原本就是臣妾的身世,纸包不住火,藏也藏不住的。您就不要再去追究是谁传出去的了。只怕查来查去,反倒更尴尬了。”
茜素适时抢话道:“话传的这么快,还能有谁呢?听说这件事儿的只怕不是御前的就是东宫的,无论是哪里的,嚼这个舌根子总归是不好的。照奴婢说,还是得仔细查一查!且不说御前的,照说,您那日去东宫,您同太子妃娘娘关上门说了什么话,谁都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会露出去的呢!可真是让人奇怪了!”茜素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是太子妃故意泄露温瑶葭身世的了。
温瑶葭嗔怒地看了茜素一眼,道:“别在那儿胡说八道!这种事儿原本就是很难隐瞒的。”
永徽帝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往下深说,只是宽慰温瑶葭道:“你自己也放宽心,那些话旁人说就说罢,朕是知道你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而疏远你。”
温瑶葭明明想借着这件事儿让永徽帝心疼她,就此重提为温家翻案,还她一个好身份的事儿,再顺手地坑杨柒柒一把。可谁知道,这一拳打在了海绵上,软绵绵的没力气。
倒是温瑶葭这样的小手段,转头就传到了东宫的耳中。慕容昭格外的不悦,沉着脸道:“我分明警告过她,她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实在是太可恶。我索性把府里的事儿一块儿都同父皇说了,也省着留她满肚子算计。”
杨柒柒却是温温柔柔地一笑,上前拉住了慕容昭,曼声道:“对付她何时还要你来费这个心思!她是瞧不得我好过,想要借着为温家翻案的机会闹我一个不舒坦。可我就不会还回去吗?”
慕容昭瞧着杨柒柒狡黠地神色,含笑问她道:“你打算怎么还?”
杨柒柒故意买了个关子,轻巧地说道:“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我这样办,她不仅得受着,事后说不准还要谢谢我呢!”
慕容昭好奇地乐道:“你这样说,我倒是更好奇了。”
杨柒柒也不多说,只让慕容昭等着瞧好戏。约摸大半个月后,不知又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皇上有意册封温瑶葭为贵妃。
听见这样的信儿,九嫔之首的张昭仪先是不乐意了。她入宫多年,从前因为李贵妃、卓淑妃和秦贤妃等人比她资历老,她迟迟没个进封也就算了。如今四妃去了三个,走了一个,后宫里唯有她够格封妃的。可这刚入宫一年多的琼昭媛要越过她,还是以罪籍之身,她自然是老大的不痛快。
又逢母家的侄子张宗嗣太争气立下大功,张昭仪自然就有了凭靠。在王夫人的撺掇下,先去了御前为自己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