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益州城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岳领峥和他的那些属下私吞的税银和粮食再次回到了劳苦百姓的手里,百姓们丰衣足食,在这三年的时间之内终于不用再承受苛捐杂税了。
所以萧霖烨和许沐晴带着平儿和盼儿离开益州的时候,绝大多数百姓都站出来了,在路边欢送,对他们感恩戴德,还直言梁国有救了,有这么圣明的皇上和皇后,不愁百姓不安居乐业。
许沐晴坐在马车里,听着道路两旁的那些农户真心实意的感觉,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她璀璨的眼底有着晶亮的光芒,打趣地对萧霖烨说道,“皇上,你如今在益州百姓的心里真的有很重的分量了,说不定以后史书上会说你是千古明君哦,记载着你的功劳让万世千秋地传递下去。”
萧霖烨看她促狭的模样,爱得不行,忍不住在她挺立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带着满腔的爱意搂住了她的肩膀,“沐晴,你现在真的太爱打趣我了,也不害怕我折腾你吗?”
许沐晴的眼角眉梢带着清新甜美的笑意,充满挑衅地斜晲着下颚,“谁折腾谁还不一定呢?夫君,你舍得折腾我吗?舍得让我伤心难过吗?我哭两声,掉几滴眼泪,你就缴械投降了,你舍不得看到我痛苦难过。”
萧霖烨被她这么说,忍不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带着叹息和无奈般地说道,“你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沐晴,你是不是笃定了我太爱你了,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啊?”
许沐晴眼波流转,有着缱绻的情意散发开来,“难道不是吗?你就是很爱我啊,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你。”
萧霖烨看她狡黠得像狐狸一样的表情,心里更是有着强烈的爱意在涌动着,他想到了什么,伏在妻子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许沐晴,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一样,惹人怜爱,她忍着羞涩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他们在城镇上最好的客栈住下,平儿和盼儿被白薇和茱萸带到隔壁房间哄着睡去了。
岁月镀上了一层甜蜜的糖,让人想要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永远都不会流走。
翌日清晨,梳妆打扮完毕,精致可口的早饭被端了上来,许沐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眼睛底下乌青一片,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还不到两岁的平儿一出惊人,“娘,做贼……了?”
精致可爱的盼儿则是暴躁地抓了一把哥哥,护着娘亲,急切地反驳道,“娘……不……做……贼……呢。”
一面说,口水稀稀拉拉地滴到了平儿的衣袖上,像是报复平儿的乱说话一样。
许沐晴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感让她的困意消散了一些,她打起精神,温柔又耐心地哄着孩子们,“娘没有做贼,娘是昨天没有睡好,所以才会那么困。”
她揉着两个孩子柔软光滑的头发,“平儿,盼儿,你们好好吃饭,到时候才能像爹一样长得那么高,还长得那么漂亮哦。”
盼儿却控诉地瞪着萧霖烨,“爹——”
又指了指娘亲眼底的乌青,像是在斥责她爹并没有照顾好娘亲一样。
许沐晴的脸变得更红了,萧霖烨则是忍笑忍得心疼,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妻子一眼,揶尽显。
这男人,以前怎么没看他这么贱啊,这会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厚脸皮,还当着孩子们的面打趣起她来了。
许沐晴很快就正了正脸色,恢复成了面无表情,一边哄着孩子们吃饭,她自己也把早饭吃了。
吃过了早饭,他们并没有在这座小镇上做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上了马车,继续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道州出发了。
马车朝前走着,萧霖烨看到妻子靠在车壁上,不停地哈欠连连的模样,终于开始反省他是不是太放肆了。
年轻的皇帝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眼底上,乌青的黑眼圈看起来是那么的明显,他心疼地道歉道,“沐晴,我不应该搅得你连个安稳觉都没得睡的。”
许沐晴连着打了十几个哈欠了,没什么好气地对萧霖烨说道,“你以后别再睡前拉着我说那么多的话了,我睡眠本来就不好,说那么多话以后脑子更清醒了,直到天快亮了我才睡着,真的好困。”
萧霖烨宠溺地任由她撒娇和幽怨地控诉,连连将她抱到怀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好脾气地哄道,“好好,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敢再胡闹了。不然你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两天再继续出发。”
许沐晴立刻坐直了身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我不想在道州耽误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南方正值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的都是果实,都是玉米和稻谷那些,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美景。”
她直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包狠辣的零嘴来,扔了一颗到她的嘴里,很辣的感觉立刻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开,她整个人立刻就变得很精神了,一股又热又辣的气体直冲往她的天灵盖,让她所有的困意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样就好了,你看我现在多精神。”
萧霖烨看她自虐式的行为,心疼得不行,立刻亲自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递到她的面前来,略带着责备地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困了就休息一会,哪有直接用辣椒来提神的,你自己觉得没什么,我都心疼得跟什么一样,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许沐晴将茶喝了下去,口腔里火辣辣的灼烧感总算是得到了一些缓解,让她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不喜欢瞌睡连连,无精打采的样子,显得人很颓废很没有朝气,现在这样就挺好了。”真的很困要是有床她就直接睡下了,不然就不能哈欠连连的,她要一直精神抖擞。
萧霖烨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样子,难道我就不爱你了吗?”
许沐晴嘿嘿笑了一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为什么我们直接去道州?而不是去离益州比较近的润州或者是凰州?夫君,莫非道州有什么很值得你去探究的秘密吗?”
萧霖烨惊叹于妻子敏锐的直觉,他忍不住摸了摸她黑亮如同绸缎般的长发,耐心而又温柔细致地解释道,“不管是润州或者是凰州,离益州那么近,这段时间益州知府连同所有的属下几乎是被一锅端了,他们肯定闻风丧胆了,不敢再对百姓横征暴敛,既然这样,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犯不着再去探究一番,反而是浪费时间。”
“至于道州,那里去年和前年上交的税银数目对不上,缺口最为严重,我自然是要到那边去看看,道州知府和底下的官员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沐晴脑海里像是有什么念头飞快地闪过,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是什么,就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她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萧霖烨眼底却有着寒冷的光芒,“道州除了有当初废太后最信任的知府白岩实,还有废太后庶出的姐姐,嫁给了道州当地的名门望族,现在税银少了那么多,我在想废太后的庶姐和郑家在其中是不是扮演着怎样的关系。”
许沐晴没想到太后竟然还有个庶出的姐姐活着,在林家倒台以后,她还能在道州过得很好,以前看过那么多的话本,阴谋论控制不住地在他的脑海里升了起来,“皇上,你是想说,废太后被赶出皇宫,身败名裂,她的姐姐心疼她,所以会帮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萧霖烨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未必,据说废太后和庶出的姐姐关系很不好,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但是道州的税银缺口太大,这也是实打实的事情,我总觉得期间和道州知府,和郑家脱不了关系。万一废太后手里拿捏住了郑家的什么把柄呢,就算再不情愿,不也是要帮忙的吗?”
许沐晴听完了,郑重其事地点头,“你说得倒是挺对的,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有利益,诱惑足够大,谁都愿意铤而走险。比起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攒,来钱快得更多了。”
萧霖烨听着从她嘴里冒出的很精辟的话语,忍不住高看了她一眼,“沐晴,你要是男儿身,一定是玩弄政治和权势的高手,就是利益驱使,郑家一定是有什么把柄留在废太后的手里,所以才敢在税银上动手脚。”
许沐晴被他夸得脸上都染上了一抹酡红的色彩,小声地嘟嚷道,“那些话哪里是我说的啊,我没有那个脑子,我是看话本,看书学到的。那你说,郑家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废太后的手上,竟然让名门望族的郑家乖乖听废太后的摆布。那个老女人早就没有实权了,却还能这么厉害吗?”
萧霖烨眯了眯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寒冷又锐利的光芒,“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肯定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郑家又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被拿捏住了七寸,怎么可能偷偷地听废太后的摆布。”
许沐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想到那个居心叵测的废太后,她充满纠结地感叹道,“你说废太后怎么这么能扛啊,那时候把她和萧霖策扔到皇陵里去守着,那么寒冷又荒废的地方,都三年多的时间了,之前她养尊处优的,竟然能熬了过来,也是个顽强得跟杂草一样的人物啊,怎么折腾都不死。”
萧霖烨看妻子生气了,好笑地说道,“她愿意活着承受人间的苦难,那就让她好好地活着呗,现在绝大部分的权力都掌握再我的手里,那个废太后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翻不出任何的大风浪来,何必理会她?”
“但是想到她曾经对母后的伤害,还有对我的伤害,我就不想让她活着,又不想亲自动手杀了她,让她伤了我们的手。”许沐晴愤愤不平地说道,“夫君,你忘了她当初是想要怎样给你下毒,想要将母后置之于死地的吗?我没有办法释怀。”
她就是那种很记仇,也很小心眼的女人。
萧霖烨心里一暖,对她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柔了起来,“没关系的,母后她现在都已经过上了好日子,我的性命也没有再受到威胁,属于我的皇位也回到了手里,我有温柔和善的母亲,有贤惠大度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两个孩子,我觉得一切都很满足了。”
许沐晴却还是不能容忍废太后又苟活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她还想要说什么,萧霖烨宠溺又温柔地堵住了她的话,“再说了,留废太后一条狗命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比如你看这次,道州知府交上去的税银账本有问题,不就是能够从废太后的庶出姐姐和郑家那边,说不定能挖到什么了呢?”
萧霖烨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很是锐利了起来,阴测测地说道,“白岩实就是个狡猾像狐狸一样的角色,这次交上去的账本几乎能做到滴水不漏,要不是宸王去过道州,熟知地处江南的道州有多富饶,商铺林立,商队南来北往,田地有多少,我真的也要被骗了。”
I“萧冽他做皇上还是很有一手的,任命的这些南方知府都是人才,本事厉害得很呢,要不是萧霖策联手霍书敬用了噬心蛊对付他,我们想要把他扳倒,恐怕还要废一些力气呢。南方这些州郡绝大部分的知府都是萧冽一手提拔起来的,别说政绩做得还真的挺不错的,我就算想要换人,也找不出合适的由头。”
虽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南方的知府也是翻不出任何的风浪来,但是底下的人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让地处富庶南方的乡绅和官员银子比国库里的银子多,可不是什么事情。
萧霖烨有威力很大的兵器,这些官员只当蛀虫,但是底层的百姓要是一直吃不饱穿不暖,引发暴乱和造反,也是够他费神跟喝一壶的。
许沐晴这才明白了萧霖烨这次带着她和孩子们来南方的真正目的,除了带她和孩子们出来散散心,顺便检查一下灾后重建工作,恐怕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要抓这些身处富庶地方的官员的错误,换上他信任的官员。
她感叹地靠在萧霖烨的肩膀上说道,“夫君,幸亏我们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要是我们是死敌,我恐怕被你整死了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
玩弄权势和政治的男人心眼就是多,她惹不起,她应该庆幸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爱她,不会对她阳奉阴违。
萧霖烨搂着她的腰,嘴角抽了抽,“这不是被形势逼成这样的吗?不然我恐怕都要死在这里了,那些世家贵族出身的大臣,个个都像人精一样,我能怎么办呢?沐晴,不管我变成怎么样,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心里最爱的是你,还有孩子们。我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你半分。你不要害怕我,也别患得患失。”
许沐晴心里有些感动,“我都明白的,做人又怎么能一味地善良呢,难道别人一个耳光打到你的左脸上,你还要将右手伸出去让别人打吗?夫君,你不用解释的,我都明白,你爱我,我也很爱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到你半分。”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克服了多少磨难和障碍,彼此都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不管是谁离开了谁都活不下去。
看到妻子对他并没有芥蒂,萧霖烨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下来了一些,“沐晴,有你在我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有你理解我,我真的觉得很开心,也很快乐。”
许沐晴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你说,道州知府和郑家会不会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们要去那边,早就提前有了防备了。”
萧霖烨知道她的意思,直接对她和盘托出了,“那些探子恐怕在益州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将我们的消息传回了道州城里。不过没关系,就算是再狡猾的狐狸,也会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没有关系的。只是我们不能再假扮做富商了,直接去道州城,出现在白岩实的面前吧。”
他歉意地对妻子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就不能再像在益州城一样自在了,到时候不管到哪里,都会有很多的贵妇人,丫鬟婆子跟随,你们可能要烦一些了。”
许沐晴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情来,“如果真的要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但愿事情快点解决吧,我还想着再去两三个南方州郡看看呢,那么多的美景,不管是小桥流水,我都很想去多领略一下南国的风光。”
她真的很喜欢南方的美景,要不是和萧霖烨住在皇宫里,她都想要来南方定居了。
道州城里,知府白岩实和郑家家主在一起商量着事情,脸色凝重,气氛很严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郑清风忧心忡忡,“白大人,你说皇上和皇后越过了离益州那么近的州郡,直奔道州而来,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啊?会不会我们之前偷偷地将税银转换成我们的银子,皇上发现了?我这两天右眼皮跳得很厉害,脊背处总觉得阴风阵阵,心神不宁得很。”
白岩实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照理说,税银我们上交也不少了,账册也做得很完美,我找人专门做的,不可能找得到破绽啊,但是皇上的到来也让我觉得很不安,这这几天乌鸦一直在我家院子里的树枝上叫,叫得我心惊肉跳的。”
但是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找到破绽在哪里啊,然而大难临头的感觉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害怕。
这几年哪怕是身居南方,远离京城里那些血雨腥风般的争斗,然而冷眼旁观了这么多年,白岩实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皇上和皇后走到哪里,那里就会有人遭殃。
之前益州知府岳领峥够能干了吧,够小心谨慎了吧,然而还不是栽在了赋税上。
皇上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病怏怏的,都以为那是个不能成大事的人,谁知道人家竟然活得最久,而是最能成事,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扳倒了益州知府,整个益州的乡绅土豪这一次都被打趴下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郑清风害怕得掌心里都渗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知府大人,该不会是我们被太后指使做事情,让皇上和皇后发现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可就变得严重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白岩实头皮发麻,他对着郑清风严厉地呵斥道,“事情还没有发生呢,别自己吓自己,省得皇上和皇后还没发现呢,你自己反而把一切都供出来了,到时候才是自己把自己害惨了。”
郑清风越想越害怕,整个人已经崩溃了,“那对夫妻简直是妖孽,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们的。以前太后害死了先太子的时候,他们也是很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按兵不动,到最后才对太后和睿王发难,这次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知府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然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死路一条啊,然而我还不想死。”
白岩实敏锐的感觉也告诉他,这次皇上和皇后过来,一定是冲着他来的,要是什么准备也没有,或许他和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就会落得和岳领峥一样的下场了,简直太可怕了。
“你在这里害怕哭喊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想办法拿出具体的措施来,害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了,老天爷会一直站在皇上和皇后那一边。”他对着郑清风严厉地呵斥道。
郑家家主倒是止住了哭,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说道,“那知府大人有什么远见吗?我们那么多人,总不能给皇上和皇后陪葬吧?再说我们这一年来一直小心谨慎,也没有对百姓横征暴敛,一直按照皇上的法令行事的。至于之前侵吞的那些税银,也不过几十万两银子而已,难道他还想真的要了我们的命不成?”
白岩实真的觉得这个郑家家主目光太短浅了,皇上和皇后那是真的缺那几十万两银子吗,人家是缺了个由头想要治他们而已。
或许废太后拿捏住他们把柄,让他们给皇上和皇后添乱的事情,现在已经让他们察觉到了,所以想要找个由头治了他们的罪,不想让他们好过罢了。
郑清风觉得有些听不懂知府大人的话了,“如果不是为了税银,那是为了什么啊?难道皇上和皇后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想要除掉我们了?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这样吗?”
白岩实真想敲开郑家家主的脑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他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郑清风怎么还是一点都不明白呢。
“郑老夫人那么精明能干,连太后都要听取她的意见,怎么到了你这里,却什么都不明白?郑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懂的形势的人?郑家可是钟鸣鼎食之家,几乎各个都是人精啊,郑大人,你真让我怀疑是不是捡来的。”
郑清风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狼狈的色彩来,讪讪不已地说道,“知府大人别再开玩笑了,资质愚钝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想变得像大人一样聪明敏锐,别人说话一点就透,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还请大人明言。”
白岩实深呼吸了一口气,眸子里涌过一抹狠厉的光芒,“我的意思是,不要让益州知府的悲剧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既然逃不过,那就先下手为强。”
郑清风震惊得瞳孔睁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那不是……”
弑君那两个字就在嘴边,却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白岩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郑大人还是别乱说话的好,意外嘛,灾难嘛,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的,那是天意,关我们什么事情,你说是不是?”
道州知府觉得和猪脑子一样的郑清风根本就说不明白,他索性不愿意再说下去,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郑大人,你明天让老夫人来和我谈吧,老夫人你有远见有谋略,他总不会害你的。你说呢?”
跟一头猪说权谋说长远的计划,他也很累的。
郑清风也觉得这些大事情他做不了主,脸上流露出讪讪的神情来,“的确娘看得长远一些,但愿白大人能够抵挡住这次皇上和皇后的袭击,我不想益州城发生的那些血雨腥风的事情再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白岩实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绝对不会死在这场灾难里,一定要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