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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许沐蕊领盒饭,双份惊喜

    许沐晴看着张明熙,眼底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张明熙,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的可能了,那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让你在流放之前做个明白鬼。”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枉费了你们的一番苦心,你娘秘不发丧,草草地埋在了庄子上,你却还是无缘仕途,你的命真的很不好呢。”

    “不过啊,你娘倒是命好,在丞相府出事之前就已经长眠于地下,免受了流放之苦。看到你现在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等明天你们游街示众,再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你好自为之。”

    张明熙眼眶都红了,蚀骨的悔恨逼得他的肠子都青了,他又爱又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仍然存着一丝奢望,“如果当初我没有说那些侮辱你的话,没有强硬地跟你解除婚约,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一步。”

    他要是早点看到她,对她好一点,没有酒后胡言乱语,或许她最后嫁的人就是他了,两人应该会过得很幸福,琴瑟和鸣,总好过落得阶下囚的下场。

    许沐晴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你不说那些话,我们也会解除婚约。有像你娘那样的婆婆,谁敢嫁过去?但是解除了婚约,你没有总是想方设法地陷害我,让我为难,我们还是能够维持面子上的情面。

    只可惜,张明熙你那么骄傲,怎么容忍得下被我打脸这样的事情,事情走到这一步,你不冤,我也不后悔。好了,该说的真想我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

    许沐晴由宫女搀扶着,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张明熙心痛得快要窒息了,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他看着她越走越远,爱而不得的怨恨和痛苦,让他忍不住大声地喊了起来,“许沐晴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根本就是个妖孽,是曾经试过一次的人,你和皇上之间绝对不会长久的,到最后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加惨烈,不信你就等着瞧。”

    “那些大臣,那些勋贵世家知道你的秘密,他们绝对不允许皇上的身边睡着一个妖孽,你的皇后之位是坐不稳的,我过得不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沐晴头也不回,她好像对张明熙说出她的秘密毫不在乎,“那又如何,只要皇上和太后站在我这一边,只要我们有绝对的能力,谁也伤害不到我。你说的这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我根本不介意。”

    她渐渐地走远了,张明熙忽然跪在冰冷的地上,痛苦地捂住脸,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呜咽声。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他决不会跟许沐晴作对,哪怕后来他那么爱她,现在却搭上了整个丞相府所有人的前途和未来,真的很不甘心。

    他想到了许沐晴说的那些话,许沐蕊竟然是毒杀他娘亲的凶手,蚀骨的恨意再次涌了上来。

    许沐蕊那个贱人,她根本就是个祸害,娶了她过门以后,丞相府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好事发生,都怪那个贱人!

    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就像是盛怒的野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哪怕就是搭上他的性命,在流放之前他也要先结束掉许沐蕊的性命。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他娘也不会死。

    强烈的恨意在男人的胸腔里蔓延着,让他就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修罗。

    因为考题泄露一案,张立磊被革去丞相之位,整个丞相府的家产全部被抄家充入国库,抄家的时候,一车车的金银珠宝被运了出来,足足有六十多马车。

    那些明晃晃的珠宝,那些价值连城的绝世名画,让负责清点财物的官员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口水直流,更是将张立磊和张明熙等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

    更别说那些厚厚的房契地契,商铺和庄子,可以说丞相府的财物加起来可能会是不少落魄的侯府的总和都多。

    萧霖烨拿到清单的时候,满意地笑了起来,这一次国库终终于充实了,他也不害怕打仗了,有了足够的银子应对,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同时,因为清点女眷的人数的时候,没有发现张夫人,很快丞相丧妻的消息又像是长了脚一样,传遍了。

    张夫人在张明熙科考那一天被毒杀了,张立磊和张明熙基于各种利益的考虑,隐瞒丧妻的消息,更是让考生和京城的百姓觉得他们太过冷血无情,在道德上又被记了一笔。

    至此,张立磊和张明熙名声跌到了谷底,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直接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架上,遗臭万年。

    第二天,科考试题泄露的涉案官员被带着沉重的枷锁,站在囚车里游街示众,因为科举考试作废,被耽误了前程的考生们愤怒地将臭鸡蛋,烂菜叶等各种各样的垃圾扔到了那些犯人的身上。

    尖锐刺耳的痛骂声再次响了起来,“利益熏心的混蛋,误人前程,去死吧。”

    “狗屁丞相,你将会遗臭万年,你就算是死都不能转世轮回,在十八层地狱里待着吧,永世不得超生。”

    张明熙的脸被砸得生疼,那些谩骂声不绝于耳,他一开始是羞耻而难过,被砸得多了骂得多了,身上都是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到最后他反而麻木了。

    事到如今,别说尊严了,就连性命都快要没有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贪婪,明明已经富得流油了,家里的银子和宝物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还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到最后,却因为出卖试题,转而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张立磊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短短的时间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还没结束游街示众的时候,他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随后,有愤怒的路人直接端了一盆水过来,毫不留情,没有半点心慈手软地泼在了他的身上去,刺骨的寒冷再次让他醒了过来。

    “继续游街,别以为装晕倒了就能够放过你了,张立磊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蛋,你害了多少考生的前途,害了多少百姓,就算是把你千刀万剐了也不过分,你就好好地承受一下百姓的怒火吧。”

    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张立磊和张明熙所有的脸面都被人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着,之前所有的尊贵和骄傲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回到牢房的时候,张立磊直接躺在稻草堆上,发出了悔恨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一刻他回想到过去的所作所为,才明白他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然而他再也没有悔恨和改过自新的机会了,他开始想念以前做丞相的时候呼风唤雨,被那么多官员捧着恭维着的快乐顺心的日子。

    在被流放之前,狱卒给犯案的张家人准备了丰盛的践行宴,让他们吃饱了第二天好有力气离开。

    许沐蕊身为张明熙的妻子,她也被破例允许来到张明熙的牢房,陪着他吃丰盛的晚饭。

    这一刻的许沐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眼泪汪汪,心里涌动着强烈的恨意,在进入牢房的时候,她一言不发,饥肠辘辘的她也不管身边的夫君,端起碗筷狼吞虎咽了起来。

    张明熙看她那贪婪又自私的吃相,对她更是厌恶和鄙夷,忍不住蹙着眉说道,“能慢点吃吗,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有谁跟你抢?”

    女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顾着自己吃,丝毫不管张明熙的死活。

    她现在恨死张家的人了,她嫁给张明熙,没有讨到任何好处不说,还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一天锦衣玉食的日子都没有过上。

    现在张立磊和张明熙将科考的题目泄露出去了,她却被连累发放苦寒之地,凭什么?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明熙看她豁出去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牙痒痒,他决定有些事情等到吃完这顿饭以后再跟她摊牌算账。

    才成亲几个月的,各怀心思的夫妻端着碗,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美食。

    好几道分量很足的菜全部都吃得干干净净,许沐蕊终于填饱了肚子,自顾自地又倒了一碗汤喝下去,心满意足地拿着帕子擦掉了嘴角的油渍。

    “张明熙,我不想跟你流放到苦寒之地,我们和离吧。你们张家犯下的累累罪行,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许沐蕊不想跟名义上是她的丈夫,然而实际上大婚以后却没有碰过她一下的男人虚与委蛇下去,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火坑,继续开始她新的人生。

    哪怕她没有娘家可以去了,哪怕她去给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做妾,也好过跟张家流放,她虽然是落魄候府家的姑娘,从小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为什么要跟张明熙去受苦?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呢?

    张明熙听她说完的时候,怒气直接从他的心口涌了上来,他周身有寒冷的杀气迸发出来,那双眼睛里有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你敢再说一遍吗!许沐蕊你可真是好样的,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这一套你玩得真的挺溜的啊。但是许沐蕊,这门婚事是你上赶着求来,当初并不是我求着想要嫁给你的,这点你要弄明白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和离?”

    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许沐蕊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张家落难了,要流放到那等苦寒之地去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受苦?张明熙你凭什么不放我自由,我们和离,或者给我休书一封都没关系,我许沐蕊以后是死是活,去到哪里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才不要陪着这些人一起去死呢。

    张明熙怒极反笑,对着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做梦!”

    许沐蕊的后路被他阻断了,又气又急,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她心口疼得厉害,“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张明熙,你别那么自私自利好不好?

    我就是想要过得更好而已,既然之前没有善待我,总是把我往死里折磨,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不行吗?”

    张家的人罪无可恕,但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陪葬,她不甘心!

    张明熙看她这副凉薄自私的样子,想到她犯下的那些罪行,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我放过你?许沐蕊,我这辈子最不能放过的人就是你,下毒毒死我娘的时候心里很痛快吧,你当真以为做事情能神不知鬼不觉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娘她死得那么惨,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是不是要付出代价?”

    许沐蕊心跳得很快,她眼睛里涌过强烈的恐惧,一张脸也变得惨白,然而她从来都不认命,没有确凿的证据她绝不松口。

    “谁杀你娘了?张明熙你栽赃陷害别人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啊,我没有毒杀你娘,你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你不想和离也用不着将毒杀婆婆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来,我不承认!”

    张明熙看她死不承认,绝不悔改的样子,对她更是深恶痛绝,想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要证据吗?许沐晴她说了,你之前去将军府的时候偷偷拿走了她的毒药,我娘就是被你害死的。”

    “原本我想出了城以后再拿这件事情来跟你摊牌,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冷血自私,那我也没有必要拖着。”

    许沐蕊恨死许沐晴了,在心里将她用各种各样恶毒的语言谩骂着,恨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堂妹,她都已经那么惨了,许沐晴还要落井下石,要将她害得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话你也信?她有多恨你,有多恨我,你心里不明白吗?张明熙,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和离,又或者你写封休书给我,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是绝对不会跟你流放到苦寒之地的。

    我年轻漂亮,嫁给你的这段时间置身人间地狱已经够痛苦的了,我不会再陪着你走下去。”

    张明熙这一刻血液都是凉薄的,他心狠得就像石头一样,“许沐蕊,你想要和离我也能答应你,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做到一件事情,我绝对不拖泥带水,彻底地和你划清界限。”

    看到和离有希望,许沐蕊眼睛里迸射出晶亮的光彩来,她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尽量让自己沉着冷静地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事情,我一定答应你。”

    下一刻,张明熙就化身为地狱的修罗,发狠地掐住了她的头,用力地朝着墙上撞过去,“砰砰砰——”

    他连着撞了很多下,就像手里拽着的不是许沐蕊的头,而是什么不起眼的物件一样。

    许沐蕊发出惊恐又疼痛的呼声,她感觉到头上有粘稠的鲜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掉,眼前一片发黑,她脑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

    张明熙周身有腾腾的杀气迸射了出来,他面容狰狞,对结发妻子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想要和离是吗,我答应你!等你偿还了我娘的性命,我也不想跟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待在一起,去死吧。”

    许沐蕊不停地挣扎着哭喊着,“别再撞我了,再撞我真的会死的,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一条命吧。”

    张明熙这个男人手段太残忍了,她真的害怕今天会丧命在这里。

    然而被仇恨充斥了头脑的男人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他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流放之前杀了许沐蕊,替他的娘亲报仇。

    他不停地将许沐蕊的头往墙上撞去,连着撞了十来下,许沐蕊满脸都是血,她根本挣扎不过张明熙,最后被松开的时候,她就像是破碎的瓷娃娃,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眼角有惊恐和后悔的泪水落了下来。

    她好恨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三万两银子嫁给张明熙,她的命运为什么要跟他捆绑在一起,到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如果当初,她的心胸没有那么狭窄,不那么嫉妒许沐晴,而是选择和许沐晴交好,现在她的结局是不是就很不一样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她短暂的一生应该葬送在这里了。

    张明熙看着虚弱得随时都能死掉的女人,心里的恨意依然没有办法全部散去,上去对着她的脸就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伸出手去掐住了许沐蕊的脖子。

    “毒妇,贱人,还我娘的性命来,我就放你自由。去死吧,我娘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许沐蕊挣扎不过他,张明熙直接将她掐得断气了,手脚再也动弹不得,就是死,她的瞳孔也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就和她曾经毒杀过的婆婆一样。

    牢房里,一墙都是鲜血,满地狼藉,看起来触目惊心,阴沉而恐怖。

    张明熙心里的恨意终于得到了发泄,他什么都不害怕了,坐在牢房的草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眼眶红了,心痛如同刀割,“娘,我终于替你报仇了,你开心了吗?”

    只是他再也活不成了,他也不想承受流放的痛苦。

    所以,当狱卒赶来,看到许沐蕊的尸体,还有满墙的血迹,像是没有任何意外,或者说,他们事先得到过嘱咐,不管张明熙和许沐蕊之间发生什么激烈的争吵,他们都要等没有动静以后再来看。

    “张公子,你怎么把人给杀了。少夫人她可是你的妻子,也是皇后的姐姐,你竟然敢行凶,这可如何是好。”狱卒被惨烈的境况吓了一跳,严厉地指责道。

    张明熙懒得看他们演戏,冷冷地打断了他们的话,“皇后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了?别再演戏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既然敢杀了许沐蕊,我就不害怕承担起后果。你们给我准备毒酒也好,剪刀和白绫也行,现在就去拿来。”

    他异常地冷静,“但是在那之前,麻烦你们给我准备笔和纸,我要写一封休书,将这个毒妇给休了!哪怕是死,她都不能葬进张家的祖坟里,因为她不配!”

    几个狱卒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张明熙这个男人真是太毒了,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还不算,还要将人给休弃。

    许沐蕊她究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吗,才嫁给了这样的男人,真是太恐怖了。

    怪不得皇后当初在和张明熙有婚约的时候,她说什么都要解除掉婚约,现在看来,皇后真是太明智了。

    狱卒为难地说道,“张公子,你这件事情太特殊,我们做不了主啊,还是等小的们请示了大理寺卿以后,看上面的人究竟怎么说吧。”

    张明熙冷笑一声,直接撕烂了白色的囚服,咬破了手指头,自顾自地在白布上写下许沐蕊的累累罪行,比如善妒,无所出,毒害婆母,每一条罪名都触目惊心,大写的休书扔到了许沐蕊的尸体上。

    最后他还嫌恶地吐了几口唾沫,“这个毒妇以后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你回去让他们娘家的人来收尸吧。”

    他做完这一切,镇定自若地躺了下来,等待着萧霖烨和许沐晴对他的处决和惩罚。

    半个多时辰以后,许沐蕊被张明熙给杀死,还被休弃的事情被上报给了萧霖烨和许沐晴听。

    年轻又恩爱的帝后没有任何的意外是这样的结局。

    萧霖烨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妻子,“沐晴,张明熙究竟怎样处决你来决定。”

    许沐晴是想要让张明熙去死的,然而心里又有着强烈的不甘心,她不想张明熙那么痛快地去死,想让他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为前世的她,还有今生的一切报仇。

    “先让人去沐恩候府去,请侯夫人和许知宁来给许沐蕊收尸吧。至于张明熙,继续流放,这辈子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京城,在苦寒之地过一辈子吧。”

    萧霖烨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防止沐恩候府的人闹起来,还是把许沐蕊毒杀张夫人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不敢闹事的。”

    这时候还不夹着尾巴做人,难道还要等着许沐蕊毒害婆婆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沐恩候府可是还有很多庶出的姑娘没有嫁出去呢,他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许沐晴眼睛里有着很强烈的敬仰之情,甜甜地说道,“还是夫君想得周到。”

    萧霖烨最爱看她崇拜又依赖的眼神,虽然他知道她也是个很厉害很强大的女人,但她小鸟依人的样子,还是让他内心一阵舒适,忍不住搂着她,耳鬓厮磨了一番。

    这个晚上,沐恩候府里,李芙蕖和许知宁就收到了大牢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许沐蕊之前毒杀婆母的事情,被张明熙发现了,盛怒至极的张明熙就把人给杀了,还写了一封休书给许沐蕊,彻底地和许沐蕊斩断了所有的联系。

    李芙蕖和许知宁哭了很久,连夜跑到大牢里去把许沐蕊的尸体给带了出来。

    在面对张明熙的时候,他们即便有满腔的恨意,然而因为之前传话的狱卒已经严厉地敲打过了一番,所以李芙蕖和许知宁也不敢发难,担心许沐蕊毒杀婆婆的名声传出去,对整个候府名誉不好,影响儿子和以后孙子的前程。

    而一直在等待着萧霖烨和许沐晴判死刑的张明熙,直到天彻底地亮了以后,也没被处死,他不由得很意外。

    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许沐蕊她真的很恨他,所以不会轻易地让他死了,让他被流放,承受各种非人的折磨,比活着还要难受。

    他捂着心脏刺痛的位置,在流放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刺痛,不舍和恨意在心底交织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了许沐晴精致漂亮的笑脸来。

    想到她和萧霖烨郎才女貌,甜蜜恩爱的模样,哪怕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依然是不甘心和恨的。

    张明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萧霖烨,许沐晴,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

    我沦为阶下囚,张家所有的人都被流放,我认了,谁让我疏忽技不如人,该是我的,我会承受。

    然而哪怕到了这种时候,我心里还是不甘心的,我诅咒你们幸福不了多久,你们一定要分开,各自痛苦,才对得起我当初的忍痛放弃。

    许沐晴,我心里真的很爱你,然而我同样很恨你,你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要是当初你让我爱你,愿意嫁给我,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带着满腔的怨恨和遗憾,张立磊和张明熙等人,被全部流放到梁国西北最荒芜,最寒冷,缺衣少食的地方去了,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萧霖烨带着许沐晴站在皇城的城墙上,看着押送的将士把张立磊和张明熙等在科考中泄露题目,徇私舞弊的涉案人员,连同他们的家眷都往西北方向去了,她心却异常地平稳,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好像也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她靠在萧霖烨的肩膀上,轻声地说道,“夫君,那些埋藏在我心底的仇恨终于得报了,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呢?”

    明明她期待这一刻很久了。

    萧霖烨搂着她纤细的腰,像是带着顿悟般地说道,“因为仇恨本来就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夹杂着鲜血和阴谋,夹杂着很多人的性命,没有谁会因为仇恨和性命而开心。”

    他低头在妻子的发顶温柔地亲吻了两下,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所有的仇恨和恩怨,就让他们全部都埋在地底下吧,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安心地养胎,等待着我们的孩子出世。”

    “我希望第一个孩子是个冰雪聪明,玉雪可爱的小公主,把我们之前童年时候亏欠的快乐双倍地补回来。”

    不管是他,还是沐晴,童年都算不上快乐,她有偏心又恶毒的祖母,有总是处处找茬的堂姐妹,所以处处都充满了不开心和不快乐。

    而他则生活在波涛诡谲的皇宫里,不仅是先皇萧冽在算计他,想要他的性命,因为他占据了太子的位置,再加上母后在宫里的身份尴尬,那些出身显赫的妃子,那些母妃地位高贵的,又或者是得到萧冽宠爱的妃子,都盼着他快点死,好把太子之位让出来。

    许沐晴摸着小腹,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虽然她的肚子看起来依然平坦,但她脸圆润了一些,孕吐也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

    她想到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眼角眉梢都涌上来了一股甜蜜和期待,白皙的脸也染上了酡红的色彩,她声音很轻,几乎让萧霖烨听不到。

    “萧霖烨,我们要有双倍的惊喜和快乐了,这份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萧霖烨一时之间像是没有领略到她话里的意思,整个人都怔住了,深邃的眸子里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像是要将她的整个灵魂嵌刻在他的心里一样。

    她被他晦暗又强烈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刚想要让他别那么看她,她害怕的时候,萧霖烨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捂住了她的脸,用颤抖的,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沐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像是害怕把她给吓到了一样,动作和声音都很温柔。

    双倍的惊喜和快乐,难道是……

    许沐晴没有再吊他的胃口,很认真,郑重其事地点头,“就是我怀的好像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恭喜你了,一下子要当两个孩子的爹了。”

    萧霖烨有一瞬间脑袋嗡地一下,好像是顶住了,随后他发出如释重负般的大笑声,直接将心爱的妻子给抱了起来,“我要有两个孩子了,太好了,沐晴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