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你知不知道?难道你想让全家人去死吗?”张立磊面对儿子的时候都不会将所有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害怕泄露出去造成灾祸。
“爹,对着亲生的儿子就说实话吧,我也很想要梁国换个皇帝做,现在这样的日子太憋屈了。许沐晴她绝对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另择明主呢?
丞相府和威远将军府,绝对不可能并存的。”
张明熙直接将他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要弄死许奕融,想让威远将军府倒台,萧霖烨现在最大的依仗不就是许奕融和他手里的那些势力吗?
爹,要么派出杀手去除掉许奕融,要么搬出许奕融犯罪的证据,罪行累累之下,哪怕是皇上和皇后都保不住他,彻底地将许家连根拔起你看怎么样?”
张立磊心脏砰砰地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了,说实话,他心里也是有着这样的打算,并且已经找人在实行了。
“不管你心里究竟怎样想这件事情,在外人面前都不要再流露出来办法,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泄露出去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死路一条。”
他严厉地警告儿子,“你与其在这里想着点子看怎么害人,还不如为开考做准备,一定要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别给你爹丢脸了。”
张明熙自信满满,“我这不是有爹保驾护航吗?有爹在,谁落榜也轮不到我落榜啊,对不对。现在我只希望爹能够另择明主,将萧霖烨从皇位上给拽下来,让我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他心里甚至恨起了萧霖庆和萧霖策了等那些成年的皇子了,争皇位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防萧霖烨一些,就算他是病入膏肓的太子,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也要稍微注意一些啊,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安心养伤,顺便看看书,准备几天以后的科考,我的儿子必须是人中龙凤,别给我丢脸。爹在朝廷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萧霖烨现在羽翼未丰,他就算心里对我不满,也不会那么快就动手的。
你爹混迹朝堂那么多年,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张立磊又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你当初真是糊涂啊,要是没有得罪许沐晴,不用解除婚约,事情哪里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你现在又后悔了,对人家姑娘念念不忘,我都搞不明白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明熙还不是悔青了肠子,所有的苦闷他都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去,“我哪里知道,以前以为许沐晴不管怎么样,她都离不开我,退了婚她哪里找得到更好的。爹,是我错了。”
所以现在她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魂牵梦绕,怎么都忘不了。
“算了,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得是,惊才绝艳,懂医术的女人也是会有的,等你遇见更让你心动的女人,你就会觉得许沐晴她也不过如此了。只要有权有势,男人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
张立磊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提醒他。
张明熙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聪明漂亮的女人是很多,但鲜活又热烈的许沐晴只有一个,他现在就是着了魔,就是爱她,可能没有得到她之前再也放不下了。
许沐晴就像是他心底的白月光,神圣皎洁,可望而不可即,碰触一下都觉得心疼。
张立磊探望了儿子,很快就离开了,他开始想办法去搜寻许奕融犯罪的证据,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能让许奕融被文武百官弹劾,铁证如山,治他得罪势在必行,就算是皇上和皇后想要保住他,也无能为力。
他在书房里思索了很久,一个多时辰以后,好几只信鸽在茫茫的夜色里飞走了,直接飞向北境的方向,大约要三五天之后,这些信鸽会落在幽州城里隐藏埋伏的那些探子的手里。
许奕融既然已经不是曾经的至交好友,而是势同水火,要斗得你死我活的敌人,那他就没有必要再顾及旧情。
张立磊眼底有着狠厉的光芒,在心里说道,许奕融,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的女儿不给丞相府活路,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你要恨就恨我,我不在乎。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沐蕊身上的伤在养了几天以后,终于恢复了一些,她只庆幸婆婆养尊处优那么多年,早就变得娇滴滴的,就连棍子打在她的身上虽然很疼,却并没有伤到她的骨头,至少骨头没有断。
所以她在短暂的休息以后又变得有生气了起来。
然而丞相夫人把她打得几乎要半死这件事情,她彻底地记在心上了,也发了毒誓,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这天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出门了。
许沐蕊并没有回沐恩候府那个娘家,那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是她娘,她哥哥和嫂子的家,和她再也无半点关系。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复仇的计划,然而想要拿到毒药,就必须要先去委员将军府一趟,于是清晨她刚吃过早饭,立刻带着她的两个陪嫁小丫鬟出门了,敲开了将军府的门。
守门的家丁看到是她的时候,脸上明明白白地露出了敌意,不欢迎的语气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二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沐恩候府的门是在那边,你走错了。”
谁不知道这位二小姐和皇后娘娘不对付,几乎是死敌的那种情况,皇后不知道被眼前的二小姐害了多少次,差点丢掉了性命,她怎么还有脸敢来将军府这边。
许沐蕊难受得眼泪都快飚出眼眶来了,然而她却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低声下气地说道,“我找大伯母有些事情,请你去通传一下。”
家丁很不客气地说道,“可是夫人也并不想见你,二小姐难道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晴小姐和夫人的吗?还请二小姐回去吧,将军府并不欢迎你。”
许沐蕊哪里肯离开,她没有办法,拿出一小块成色很好的银子,塞到了守门的家丁的手里,“小哥,麻烦你帮忙通传一下,就说我求见大伯母,她要是真的不愿意见我,那我也绝不纠缠,一定会很识趣地离开。”
家丁拿着银子,清了清嗓子,依然一副硬邦邦的样子说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跟夫人通传一声。要是夫人不愿意见你,那就请你快点走开。”
许沐蕊将屈辱和怨恨全部都咽进了肚子里,她流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来,“好,请小哥给大伯母传话,我就在这里等着,绝对不硬闯。”
没过多久,杨瑶光就听到了许沐蕊求见她的消息,她脸上浮起了一丝强烈的厌恶和鄙夷,“你去告诉她,我没空,我和她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讲的,让她离开。”
沐嫣也在旁边愤愤不平地说道,“就是,你让她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她怎么还敢出现在将军府的面前,谁给她的勇气的?”
许沐蕊把她的姐姐害得差点身败名裂,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当真以为他们大房的人那么好欺负的吗,就算被坑害了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传话的家丁领了命令出去,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夫人说了她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请姑娘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值当。”
许沐蕊眼泪飚出来了,她喉间像梗了一根刺一样,“你去告诉大伯母,求她见我一面,要是大伯母执意不见我,那我就跪在将军府的门口不起来,要是一直不见我,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我直接一头撞死在将军府的大门上!”
守门的家丁被她的无耻弄得都惊呆了,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夫人都说了不见你,她又不欠你的。”
许沐蕊才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哭着大声地说道,“大伯母,求你见我一面,你要是不见,就是等于把我逼上绝路啊,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大伯母,算我求求你了,你就见见沐蕊吧。”
守门的家丁也害怕她真的一头撞死在将军府的大门上血溅当场,惹得晦气,恨恨地骂她,“你怎么能那么无耻呢!”
沐恩候府的人都是那么无耻,简直能把人给气死了。
许沐蕊含着泪,却肆意嚣张地笑了起来,“再僵持下去会有很多的人来围观看热闹的,小哥还是快点再去传话一次比较好,不然我如果真的撞死在了将军府的门口,不管是对大伯母,还是对皇后娘娘的名声都是有损害的呢。”
这件事情很严重,守门的家丁也不敢做主,只能再次回去将许沐蕊说的话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瑶光和许沐嫣。
杨瑶光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沐嫣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她恨恨地跺着脚,“许沐蕊她难道是疯子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真是疯了。
娘,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总不能让她真的会掉姐姐啊。”
杨瑶光咬着后槽牙,发狠地说道,“你让她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真是个祸害,亏得以前她的夫君那么疼爱许沐蕊那个臭丫头,她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沐嫣白嫩的脸皱成一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许沐蕊她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娘,谁知道她满脑子又在算计什么阴谋诡计呢,我们都要警醒着点。”
杨瑶光脸绷得紧紧的,她让身边信得过,反应又很快速的丫鬟婆子警惕地站着,防止许沐蕊自寻短见,又或者是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许沐蕊婚后整个人变得很憔悴,她瘦了一大圈,好像全身的锐气被磨平了一般,看起来消沉又带着一点可怜。
“见过大伯母。”
她规规矩矩,安分守己地跪在了杨瑶光的满前,哪里还有之前老夫人还没昏迷不醒时候的意气风发和耀武扬威。
杨瑶光警惕十足,“别说这些虚无的了,你今天来将军府究竟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沐嫣这是充满敌意地瞪着她,“你怎么还敢来,你想要害得我姐流产,想要害我姐身败名裂,现在还过来干什么?将军府一点都不欢迎你。”
她现在恨死沐恩候府的人了!
许沐蕊眼泪像控制不住的泪水一样流了下来,“大伯母,我在丞相府里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不久之前又被婆婆打得遍体鳞伤,还请大伯母救我脱离那个苦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杨瑶光却没有丝毫的同情,铁石心肠般地说道,“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并没有人逼你那样做。我也没有办法插手你的婚事,你娘和你大哥都好好的呢,你找我也没有用。”
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许沐蕊咬着嘴唇,有嫣红的鲜血渗透了出来,“大伯母,以前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总是跟沐晴过不去,更不应该害她那么多次,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也不敢奢求你能出头替我摆平张明熙,让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不再打我。
我今天来是想求大伯母给我一些沐晴以前配制的好的金疮药和伤药,让我将身上的伤养好。
大伯母,我现在已经过得那么惨了,你就可怜我一次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可能再过不久就被丞相府的那些人打死了吧。”
许沐嫣听到她泣不成声的话,忍不住从鼻孔里冷声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许沐蕊之前还想让她姐流产,还想让她姐身败名裂呢,这种人从心肝透出来都是黑的,怎么会认错。
她真的好像让娘亲别再理会许沐蕊这种疯子的,然而沐嫣心里又明白,许沐蕊是那种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今天她来到将军府,要是连这小小的请求都得不到满足,整个将军府今天也别想得到安宁了。
杨瑶光沉吟了很久,认真地问道,“是不是拿到了金疮药和伤药你就离开了?不会再纠缠我们了?”
许沐蕊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我拿到了伤药,让我以后的日子不再那么难过,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没有任何办法了才这样的,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杨瑶光直勾勾地看了她很久,一点都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看她真的很悔恨,一点都过得不好,她才勉强地说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嫣儿,你跟我一起去你姐的房间拿点伤药给她。”
许沐蕊眼底布满了晶莹的泪光,她艰难地,带着点低声下气地说道,“大伯母,我能去沐晴的房间看看吗?娘和大哥都已经不让我回娘家了,我已经没有家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我想去看看沐晴的闺房,就像是看到了我在娘家时候的样子。”
沐嫣立刻挑了挑眉,充满敌意地说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害人的点子来陷害我姐的?”
许沐蕊满脸悔恨,像是大彻大悟的样子,“嫣儿,你误会我了,在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我已经彻底地明白了,不能害人,只有做善事才不会遭到报应。”
杨瑶光只想快点将许沐蕊给打发走,“那你就跟我们来吧。”
许沐晴的房间依然是她还没出嫁时候的样子,布置得清新典雅,除了卧房之外,还有专门放药的房间,各式各样的解药,还有好多种不同颜色的瓶子,浅粉,深粉,浅蓝,深蓝等不同花纹的小瓷瓶,好像是装了什么神秘的毒药。
杨瑶光拿了最好的伤药给她,很冷静地对她说道,“现在你想要的,都已经在你的手里了,拿了药就赶紧回去吧。”
许沐蕊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她感激涕零般地说道,“谢谢大伯母,谢谢嫣儿。”
这一次她总算没有再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样子,拿了伤药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她走了以后,沐嫣立刻提醒她的娘亲,“娘,你确定她刚才没有偷姐姐的毒药,又或者是动什么手脚吧?”
杨瑶光点了点她的脑门,略带着点宠溺地说道,“她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她哪里能闹出怎样的动静来?嫣儿,把她打发走了也挺好的,省得她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虽然说我们将军府不害怕惹麻烦,但她要是撞死在门口,也是够膈应的。”
沐嫣却忧心忡忡,“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娘,我不觉得许沐蕊是那种会改过自新的女人,她该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要害姐姐吧。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恨姐姐。”
杨瑶光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迟疑地说道,“她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吧?嫣儿,你别吓娘亲。”
沐嫣认真仔细地将药房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检查了一遍,到最后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少哪个瓶子,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没有,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还在,没有哪里落灰了。”
杨瑶光搂着小女儿的肩膀,充满宠爱地说道,“嫣儿,你别总是对着她咄咄逼人,娘不想你变成像许沐蕊那样心机恶毒的女人,娘想看你一辈子幸福无忧。”
她的大女儿已经过得那么辛苦了,不想小女儿也那么的辛苦,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让朝臣盯着。
沐嫣粉嫩的脸上有两缕红晕,被气的,“娘,我是想到许沐蕊她对姐姐做的那些事情,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的好气啊。她自己恶毒,心胸狭窄,自己算计别人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了,又来怪我姐。
我真替姐姐感到心疼,明明姐是那种不怎么喜欢招惹事情的人,然而到了最后,却又总是姐被人算计和伤害。”
杨瑶光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道,“那是你姐嫁给了皇上,她享受着那么多的荣耀和地位,自然也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
沐嫣想到情深不已的姐夫,好吧,谁让她姐嫁的是皇上,当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不被别人嫉妒才怪了。
“娘,等到我嫁人了,我一定要嫁个人口简单的婆家,姐她在宫里过得太辛苦了,虽然也幸福,但是前朝那些靠卖女儿为荣的大臣真是太讨厌了。”
杨瑶光宠溺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带着点试探的语气问道,“嫣儿有了喜欢的人了吗?要是有,说出来让娘给你把把关。”
沐嫣眼前浮现出一张冷酷又俊逸的脸,她心尖颤抖了一下,心跳漏掉了半拍,随后她摇了摇头,急切地否认道,“娘,我还想多陪爹娘两年呢,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嫁人那么快啊。”
她对那个男人也不是很了解啊,再说了,他比她大了好多,可能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呢。
想到这里,她眼神黯淡了下来,之前心底的欣喜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也变成了懊恼和烦躁,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杨瑶光看到女儿一会满脸桃花,时而甜蜜时而懊恼不安的样子,何尝不知道小女儿一定是有了她的心事,她也急着捅破,也不想着拆散。
“嫣儿要是真的有了爱慕的人,记得要跟娘说,让娘来替你把把关,要是门当户对,男方人品还过得去,娘一定不会反对。”
沐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娘,真的没有呢,要是有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她也有点说不清楚对那个男人的感觉究竟是什么,索性别再自寻烦恼了,过好眼前,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行了。
另一边,许沐蕊走出将军府的时候,握紧了那两包粉末,眼睛里流露出了嗜血而狠厉的光芒。
虽然杨瑶光和许沐嫣盯得很紧,她没有办法拿到那些小瓷瓶,但她还是趁着那两个女人都分神的时候,从许沐晴梳妆台被匣子挡住的地方拿到了两包捆得严严实实的粉末。
她不确定是什么,在丞相府的后门,她看到有流浪的野狗,心念一转,直接走到集市上去买了两块热气腾腾的肉,涂了一小半的粉末下去,扔给了那些野狗。
美味的熟肉,自然是引来野狗的一阵哄抢,转眼之间就吃得干干净净。
然而没过多久,野狗就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身亡,死相很是恐怖。
许沐蕊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勾起唇满意地笑了起来,她胸腔里蔓延着强烈的恨意,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老太婆,你就等着去死吧,就算现在死了,张明熙都不会让你入土为安,因为他要科考,要做大官。
你要是死了,他就要替你守孝丁忧,短则一年,长则三年,那你儿子的前程也就会毁了。”
回到了家里,许沐蕊并没有立刻下毒,她每天还是吃饭,躺着养伤,看起来安分了很多,也消停了很多。
直到秋闱科考的日子到来了。
丞相负责科考的相关事宜,负责批阅考生的卷子,而张明熙早就想踏进朝堂,手握重权,取得了功名他以后做事情就会方便很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人骂,被那些已经考中进士的世家公子看不起。
天还没完全亮,张明熙和张立磊就双双出门了。
许沐蕊心心念念地等待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吃午饭的时候,她趁着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丫鬟们将丰盛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到丞相夫人的餐桌上的时候,她抓住了厨房里短暂的没有人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她往丞相夫人的汤水里将毒药全部都倒了进去。
随后,穿着灰扑扑的厨娘的衣服,脸上抹了一层的灰,她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她的房间里,她满脸恶毒地想着,老太婆,从我嫁进丞相府开始,你都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好脸色,既然你这么容不下我,那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心里的仇恨就没有那么深刻了,我在府里的日子就能够好过了。
至于张明熙和丞相的刁难和指责,她才不害怕呢,有谁证明是她下的毒?没有证据的事情,丞相府的人要是敢弄死她,沐恩候府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她既然敢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许沐蕊将拿两包藏了毒药的纸烧掉,只剩下一点点的灰烬,然后她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继续躺在床上睡觉,午餐她打算等那个刻薄的婆婆让人送过来,粗糙的,食不下咽的饭菜,但是在今天,她所有的事情都能忍受。
只要丞相夫人死了,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她耐心地等着好消息,果然没过多久,丞相夫人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哭泣声。
丞相夫人在喝了平常最爱的人参乌鸡汤以后,忽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着,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身边的丫鬟觉得不对劲,吓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急忙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剧烈的疼痛在五脏六腑里蔓延着,丞相夫人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掉落了下来,她疼得不停地拿头撞墙,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啊。”
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吓坏了,一边拿着打湿的毛巾将丞相夫人的嘴给塞住,防止她咬舌自尽,一边催促着去找大夫。
然而还没等大夫过来,丞相夫人凄厉的啊啊地叫了几声,瞳孔睁得大大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被毒死了,彻底地绝了所有的气息。
死不瞑目!
变故来得那么快,把丫鬟婆子们吓得魂儿都要飞走了,“夫人,夫人你别吓奴婢们啊。”
“夫人,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啊,快醒醒。”
然而,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活生生的人这一刻已经变成了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弹的的尸体。
“快去叫丞相和少爷回来啊,夫人不好啊,这下要怎么办啊。”
丞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恐惧紧张得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身边的张嬷嬷厉声喝道,“丞相正在考场里面监考,少爷在考试,你们在胡闹什么?谁让你们去叫人的?快去叫紫杏小姐和紫菱小姐过来,让她们见夫人最后一面。”
很快张紫杏和张紫菱就被叫过来了,在看到绝了气息的娘亲的时候,两个还没嫁人,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姑娘崩溃地大哭,跪在了娘亲的面前。
“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娘。”
张紫杏犹如五雷轰顶,心痛如刀割,她大声地冲着丫鬟婆子哭喊道,“我娘她怎么会死的?你们是怎么伺候我娘的,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那些丫鬟婆子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也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夫人就没有了。
张紫菱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大夫怎么还没来?我娘身体不舒服难道你们都没去请大夫吗?为什么到现在人还没来?”
杜嬷嬷为难地说道,“三小姐,夫人从病发到咽气,不过是短短的两柱香的时间,丫鬟已经去叫大夫了,但是现在看来,大夫还没到呢。”
张紫杏脸上有着汹涌澎湃的恨意,她忽然抹着袖子站起来,杀气腾腾地朝着许沐蕊的院子走去,“一定是那个贱人,她嫁过来一直和娘合不来,一定是她怀恨在心将娘给弄死的。”
“我要去杀了许沐蕊,杀了她以后给娘报仇,一定是她!”
张紫菱拦住了她,“你别冲动行不行?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你要怎么跟她算账?等会大夫来了,看大夫怎么说?”
“姐,难道你想让娘就这么白白死了吗?我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一定要将许沐蕊那个贱人千刀万剐了,除了她没有谁那么恨娘,除了她没有谁会下毒的,以前丞相府那么多年来也没有发生过毒死人的事情,现在竟然落到娘的身上去了。”
张紫杏越想越难过,那么疼爱她们的娘亲,在她们毫无征兆的时候,就彻底地离开了她们,让她们怎么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