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语:毛丫就这样留下来了,留下的还有每天夜里的二重奏。)
太阳落山后,戏台子广场成了桃花沟最热闹的地方,人们成群结队的坐在一起,聊东扯西,叽叽喳喳地像极了一窝子麻雀开会。
这人说谁家的男娃领了个女娃回家里住了一夜,那人说谁家的男人被女人赶出房门睡到了羊圈里,这人又说谁家的女人不老实外面偷人哩。
石坎喜欢听这些,喜欢坐在这些碎嘴的女儿旁边,时不时的插上一句,怪她男人没用嘛。惹来女人们的哄笑。
用玉兰婶的话说,反正也是个光棍,怕啥嘞。 ✯✺m✤.vodt✮w.❋la
只有柳玫走过广场的时候,石坎正经起来,端坐着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看着她裤腿露出的脚腕和走起路来扭动的屁股。
玉兰婶看出石坎的心思,让他去寻她。
石坎说不敢。
杏枝婶说,“你一个人吃饱了不饿,她饿了一个人吃饱,有啥怕哩!”
石坎笑笑,“怕咱配不上人家嘛!”
玉兰婶拿手指头点了石坎的脑袋,“就你这出息,到死寻不到媳妇嘞。”
石坎不再说话,心里却痒痒起来。
杏枝婶又激他,“你这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你要是敢去寻她,我给你缝个花裤头嘞。”
石坎撇着嘴,“我才不稀罕你个花裤头嘞,你家男人都穿的烂了洞,露出来你都不管他,你会给我缝?我才不信嘞。”
玉兰婶捂着嘴笑个不停,“那你要是敢寻她,我就去带你去曲家庄挑媳妇嘞,咱村里曲家庄的闺女,十个有八个是我给做的媒。”
“你说这话当真不?”石坎听惯了玉兰婶说大话。
玉兰婶一拍大腿,“当真!”
石坎虽说不信,但心里还真的是想要找个媳妇,虽说论长相算不上俊,但也不丑嘞,在这桃花沟里也算得上中等,咋就到现在没个媳妇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要求高了点,看不清自己家里的盘缠几斤几两,都是穷子闹得啊。
这天,石坎又看到柳玫从他面前走过去,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惹得他这根狗尾巴草抓耳挠腮
回到家,石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喝了点酒,壮了壮胆,带着微醺的醉意跑到了柳玫家门外。
柳玫听到外面有动静,打开门想看看是谁,结果刚一开门,石坎就闯了进来。
柳玫惊慌起来,“石坎叔,这么晚你这是弄啥嘞?”
石坎把身子和头靠在墙上,想让自己保持直立,“别叫我叔嘞,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叫哥就行嘛。”
柳玫往后退了两步,“他们都叫你叔嘞,我也得跟着叫。”
石坎把头抬起来,“甭管他们,你只管叫哥。”
“那你这么晚是来弄啥嘞?”
“我来,我来……看看你,好着呢?”
“好着呢。”
“我,我……来抱抱你嘞。”说着,石坎往前要抱着柳玫,柳玫一个闪躲让石坎扑了个空,然后随手拿了个笤帚,朝着石坎就是一顿乱打。
石坎拿手挡着,眼看招架不住,灰溜溜地跑了出来。
第二天,石坎酒醒了以后,想起昨晚上做的事,十分懊恼,心想自己咋就成了这嘛。
再到戏台子广场的时候,玉兰婶问她去寻了没有,石坎啥也不说,只让玉兰婶给她找媳妇。
玉兰婶看着石坎这个熊样,渴得像沙漠里的狼狗,突然想到了曲家庄确实有一个女人叫毛丫,死了两个丈夫,自家庄上再没人敢跟她,如今还是单着过日子。
至于为啥两任丈夫都死了,也是各有说法,不过传的最多的是说这毛丫会两样功夫,一样是白天的功夫,一样是晚上的功夫,男人白天不听话,耍上两招就要了命,男人晚上不听话,屁股扭上两招也要了命。
玉兰婶跟石坎说了这人,问石坎要见见不。
石坎说,见就见嘛,我还能怕她,明天就领来见。
第21章 夜里的二重奏(2/2)
到了第二天,玉兰婶真的把这毛丫给领到了石坎家里,石坎看了一眼毛丫,咦,长得还不赖嘛,看着也不像练过的人。
毛丫瞅了一眼石坎,相貌虽然一般,身材倒是不赖,面相上也算是个憨厚的人。
两人开始聊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投入得连玉兰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了。
直到了深夜,俩人才发现,呀,月亮都挂树梢了,咋办,这么晚回不去了。 m✭.vodt✬✸✿w.✯la
毛丫问石坎,“敢让我睡你这不?”
石坎心里激动起来,“咋不敢?”
毛丫问,“咱俩咋睡?”
石坎扯了扯铺盖,“床上睡。”
毛丫害羞地说道,“我睡床这头,你睡床那头,不能碰人家嘞,可能行?”
石坎有点小失落,不过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能,能行呢!”
俩人躺在床上,毛丫没脱衣服,石坎却脱得个精光。
“咦,你咋把衣服都脱了呢?”
“我睡觉都是把衣服脱了啊,不脱咋睡嘛?”
“那你脱了我咋睡?”
“我脱了你咋不能睡?”
“你脱了,我睡不着!”
“那咋弄?你也脱了?”
“说啥呢,我咋好意思脱。”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人一头,毛丫拿脚往石坎身上蹬,不小心碰到了家伙,石坎嗯了一声,毛丫又蹬了一下,石坎又嗯了一声。
毛丫不动了,石坎说你脚软着嘞。
毛丫说“你咋是个憨蛋嘞?让你睡那头你就睡那头了,都不会动动脑子?”
石坎听她这么一说,知道了意思,呲溜一下,像一条光溜溜的泥鳅,钻到了毛丫这头来,这才发现,毛丫的衣服也已经脱得精光。
“咦,你衣服啥时候脱的?”
“你个憨货,等着你太阳都出来了,赶紧干活吧!”
月亮从树梢上开始慢慢下来,院子里奏起了交响乐,墙角是蟋蟀有一声
毛丫就这样留下来了,留下的还有每天夜里的二重奏。
这也成了戏台子广场上的一个保留话题,谁见到石坎都会问上一句,昨晚上的二重奏好听着呢!
不过几天之后,这二重奏就变成了独奏。
这天,石坎像是个蜡黄人一样,软绵绵地窝在石磨盘上。
玉兰婶走过来,“咋啦石坎,你这是不中了?”
石坎闭着眼睛,“瞎说啥,我这晒晒太阳呢。”
玉兰婶拿蒲扇盖在他脸上,“晒你个头嘞,太阳早就下山睡觉去了,你这咋不回去陪毛丫啊?”
“不敢回了!”
“咋,这毛丫是不是会功夫?”
“会着呢,要命的功夫!”
玉兰婶笑得直不起了腰,“看你这个熊样呢,天天二重唱没把你给唱美了?”
石坎还是不睁眼,蜷在石磨盘上,“前几天是唱美了,这几天不敢再唱了,再唱就唱没了!”
“你这可得补补呢,不然怕是跟不上毛丫的调调了。”
“补个球嘞?”
“再不补得让毛丫给吸干了,见阎王嘞。”
石坎不作声,起来耷拉着脸,弯着个腰回了家。
回到家看到毛丫正在熬中药。
石坎捂着鼻子,“弄啥嘞这是?”
“给你熬药呢。”
“熬药做啥?”
“补补!”
“补个球嘞?”
“你个熊样,你说补个球?不补你咋唱歌嘞?”
等药熬好了,毛丫端着碗给石坎,石坎闻了闻,“这么难闻,咋喝嘛?”
“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
“我等它凉一凉嘞”
等着毛丫去干别的活,石坎赶紧把药给倒出去半碗,然后等毛丫回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