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小嘴一撅,小手这么一抱。
奶声奶气道:“哼!宝宝乖,不说谎!他!说谎!”
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时,张大富忽然跳了出来。
“我哪里说谎了?粮食都放在这了!”
小四宝忽然掩着嘴,嘿嘿的笑。
“你家,吃馍。这个,猪吃的。”
这一句,可不得了。
在场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张大富。
要知道,馍这种东西,那可是面粉做的!
李家洼的人,只会在年景好的年口,做上几个一家人吃,就表示过年了。
逃荒还能吃上馍的,那得是多有钱的人家呀?
村人们惊叹,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老村长是上过战场的,不像村人们没见过世面。
这有钱人,为何会藏在他们中间……
他来回打量张大富和余氏,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张大富强装镇定。
余氏一直低头,看似抹泪,实则心虚。
“你、你、你瞎说!你说,是不是你爹教你说的?就因为他向我要好处,我没给?所以他就编造出这些话来?”
李老三一拧眉,冷眼看向张大富。
而村人们,大多都都站到了李老三这边。
李老三在村里半辈子,看着软弱了些,没啥能耐。
可他的为人,村里人是知道的。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有。
家里的四个娃也和他们爹一样,软弱些,但都懂事乖巧。
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张大富这个外人。
一时间,场面僵持。
李老三不想惹麻烦,抱着四宝转身离开时,老村长忽然开口了。
“你老实说,你家到底是不是张家屯的?”
张大富跳起来:“是!咋不是呢!老村长,你们别听一个小娃瞎说!来来来,大伙把这些玉米粉,拿去分了。以后咱们就多多照应。”
然而,没一个敢去讨玉米粉的。
老村长还没发话呢!
老村长忽然脸色一沉。
“行了!你们两口子,也别在这费劲了!把你的粮食拿回去吧!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李家洼人的主意了。”
不待张大富再说,老村长就遣散了围在旁边的众人。
张大富这种自以为是,精于算计,毫无坦诚可言的人,简直就是那颗,会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这种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众人虽满眼不舍的看着玉米粉,最后还是遵守了和老村长的约定。
被坏了好事的张大富,却把这一切,都记到了李老三一家头上。
……
回到自家落脚处的李老三,又不舍责怪闺女。
四宝小,哪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们教孩子,也都说要坦诚,不能说谎。
说到头,也怪不到四宝身上。
王氏听说了整件事情后,也没有说四宝不对。
而是好奇的问四宝:“你咋知道,他家有馍?”
小四宝在王氏耳边,咬着悄悄话:“宝宝,看到的。晚上,小哥哥,啃馍。”
好嘛!
原来是余氏,晚上悄摸的拿馍给儿子吃,被四宝看到了。
李老三在旁边唉声叹气:“这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咱村里好些人家,这顿开始就没有吃食了。”
说着,又叹:“我要是会打猎就好了,至少能帮到大伙。”
那边,没达到目地的张大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就这会儿,旁边这些人的目光,他都觉得瘆得慌。
总觉得那些人,会扑过来把他生脱活剥了。
不行!
张大富忽然小声冲余氏说:“快,把火烧得再大些!舀玉米粉糊饼,越香越好!”
当真是两口子,余氏当即知道张大富的用意,卖力的添柴糊饼。
那股子玉米粉的香味喔!瞬间弥漫在整个营地里。
别说李家洼的人了,怕是整个山头,都能闻到香味。
锅里只能煮树皮树叶的人家,嘴里寡淡苦涩。
眼睛都快落到张家的锅里去了。
鼻子拼尽全力的吸啊吸,就像是只要香气闻得够多,嘴里的树皮,就能变成玉米饼似的。
有些孩子直接馋哭了。
那号啕大哭的声音,就跟他娘往死里揍他似的。
接收到众人的目光,张大富一不作二不休,直接让一家人,当着众人的面,狼吞虎咽的吃起玉米饼。
而张大富呢,直接转身面对李老三家。
吧唧吧唧的撕扯着手里的饼子。
坏他的好事,他绝不会让李老三一家好过。
都给他好好看着!弄不死你,馋死你!
让娃恨死你这做爹的!
可李老三家锅里,并不是张大富看到的清水。
而是王氏悄悄放进去的兔肉。
虽然不多,却丝毫没有影响,满口肉香。
张大富越吃,越觉着不对劲儿!
咋别人都满眼羡慕,就他李老三家,跟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他家玉米饼不够香?
还是说……李老三家白水,比玉米饼香?
又或者……
没错!
肯定是李老三一家,鼻子都有毛病!闻不到饼香!
张大富一家,表现得越是夸张,李家洼的娃娃们,哭声也越来越大。
忍了许久的李老三,终是忍不住了。
把碗一放,站起身来。
“走!趁着天没黑,我带你们去林子里走走,看看能不能猎着猎物。”
李老三也就是寻个借口,带着那些娃娃们,去别处避避。
自打李老三家,接二连三又是猎猴,又是逮兔子的,李家洼的人,早就想跟着李老三去碰碰运气了。
几乎是一呼百应,跃跃欲试。
自家男人什么秉性,王氏清楚得很,也不阻拦。
毕竟运气这种东西,哪是别人能掌控的,随他们去吧。
也省得小娃们又哭又叫的,让各家大人们烦心。
在征得老村长同意后,李老三带着甩着同边手,脚踏正步的小四宝。
领着李家洼大大小小二十多号人,往林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