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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碧兰见温暖动了气,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姑姑也没有别的意思,姑姑也找人问过了,那天晚上你一直在大堂和茶楼的客人说话,你一走,峰儿和小娥……就出事了,这事与你无关,是姑姑误会你了。”
温碧兰难过地叹了口气:“暖暖,姑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来找你问的,你别怪姑姑。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公公婆婆埋怨我没教好孩子,你姑父因为生气还动手打我,我那小叔子还有妯娌也在一旁幸灾乐祸,挑拨是非,我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温暖本来还想说甚么的,只是听到温碧兰居然让人打听了事情的经过,明知不是她干的居然还在程老夫人的寿宴上质问她,温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温碧兰身为温家女儿,心里眼里却只有利益,对娘家人遭难也能无动于衷,温暖实在没办法将她当正经长辈看待。
更何况,赵峰和赵娥想算计自己才会被白大哥反将一军,温碧兰竟然还好意思找她,温暖连表面的情分都不想维系了。
“姑姑若没别的事,我就去找我舅母了。”温暖说完,不待温碧兰反应,轻施一礼就离开了。
卢氏一见温暖过来忙关切地问道:“你姑姑是不是为难你了?”
卢氏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温碧兰这个人了。
这是程老夫人的寿宴,赵家出了事你不去处理,非要哭丧着张脸来参加寿宴,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吗?
还有,她一开始看暖暖的眼神就很不善,也不知道把暖暖拉到一边说了什么?
对上卢氏眼底显而易见的担忧,温暖微凉的心软了下来,笑了笑:“舅母,她没说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按理说温碧兰与她是姑侄关系,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两人之间本该比其他人更加亲近,然而他们如今却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相反,她与舅母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舅母却待她亲如闺女。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以心换心吧。
程敏那边帮自己母亲招呼好客人后过来,见婆婆正拉着温暖在一旁说话,笑着走了过来:“娘,表妹,怎么不到里头去跟我祖母说话?”
今天来程府的,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都在跟程老夫人说话,程敏这么说是为卢氏和温暖好,毕竟那些女眷也不是轻易能见着的。
这时,程敏身后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走了出来,亲切地和卢氏打了声招呼,视线落在了温暖身上:“程姐姐,这位就是‘乐泉县主’吗?”
温暖一看,这位好像是她之前看到那位喊着“沐阳哥哥”的小姑娘。
见她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温暖笑了笑:“我是温暖。”
卢氏是认得这位小姑娘的,不过温暖却不认得,程敏笑着给温暖介绍道:“表妹,这位是高少傅家的二姑娘高雁。”
原来是当初到新青坳村宣旨的太子少傅高谨的女儿!
温暖心念微转,面上笑道:“高二小姐。”
“我早就听说乐泉县主的大名了,没想到县主的年纪才跟我一般大。”高雁看向温暖的眼底除了好奇还带着些许的崇敬:“乐泉县主,我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善举,没想到这次又识破了敌人的奸计,救了皇城百姓,你可真是厉害!”
高雁的神情不似做假,可不知道是否因为之前听到她那声情真意切的“沐阳哥哥”,温暖对她流露出来的崇拜无感:“高二小姐言重了,为皇城百姓能安然无恙,太医院的宋太医等诸位太医功不可没。”
“那也是乐泉县主你查出来百姓所谓的怪病其实是中毒,否则仅凭太医院那些太医的诊断,只怕会误了百姓性命!”
高雁这话无疑是暗指太医院那些太医的医术比不上温暖,她话音一落,程敏脸色变了变:“高二小姐慎言!”
她出嫁之前,这位高家二小姐年纪尚小,却总能在宴席中遇上,还一口一个姐姐地喊她,她也照顾过她几回,所以今天她说想认识表妹,她便把人带了过来,谁知她会说出这般不知轻重的话来。
这种话要是传到太医院那些太医耳中,那是会给表妹招来祸事的!
“程姐姐,我说错什么了吗?”高雁咬着唇,不知所措地看向程敏。
“高二小姐,刚才县主也说了,为皇城百姓解毒的是太医院的太医,大家都是为了百姓,以后功劳不功劳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要不是自家祖母过寿,程敏都想直接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高雁甩脸子了。
程敏说完,又对卢氏和温暖道:“娘,表妹,我祖母刚才问你们呢,我们进去吧。”
卢氏知道高雁的父亲高谨是太傅的人,有些担心道:“敏儿,我看那高二小姐都快哭了,这样真的好吗?”
程敏知道婆婆意识不到其中的厉害关系,也不想她操心,笑着道:“没事的,她就是个孩子,一会就好了。”
“表嫂,谢谢你。”走在程敏身边的温暖趁卢氏不注意,轻声道了谢。
程敏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转而笑道:“表妹,你是夫君的表妹,也是我的表妹,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以前没少听公公婆婆和自己夫君提到这位聪明能干的表妹,没想到她竟听出了高雁话中潜在的危机。
要知道,公公婆婆来皇城跟那些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打了几年交道,尚且经常掉进别人的坑里呢。
宴席结束,高雁特地来跟程敏道别:“程姐姐,有位重要的客人要去高府,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高雁又对卢氏和温暖道:“骆夫人,县主,改天有空我再到骆府拜访,今天就先失陪了。”
“高二小姐慢走。”基于礼貌,程敏将喜形于色又隐含羞怯的高雁送到了二门。
回来的时候,程敏欲言又止地看了温暖一眼,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