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哪里让他值得另眼相待?”
东方钰眯起紫眸冷哼一声,紧紧逼近她,俯下身子,睨着面前这个娇小女孩儿,这个看起来跟一般女娃儿无异。
他一个手指头便能捏死。
害怕,颤抖,恐惧,紧张。
这般废物的少女,有何能耐留住那人目光?
清狂故作镇定眼睛一瞪,黑溜溜眸子一直打转,疑惑,“你在说什么?”
话刚落,下巴徒然一紧。
男人冰冷手指捏上她尖尖下巴!
“好痛!”
少女小脸煞白,小手胡乱挥动,妄想挠他却又被强迫固定住,任由下巴被剧痛袭上,疼得她眼圈发红,“羽哥哥救我……”
“救你?”
下巴力度紧了一分,少女血色肌肤顿时出现青色痕迹,隔着面纱,男人讥讽目光扫过她的脸,轻笑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被你这张脸吸引了他?”
刷——
面纱被摘去,清狂惊恐睁大眼睛,露出了绝色容颜。
“是你?!”
随着男人冷厉低吼,紫色眸子也变得冷冽异常,充满恨意的目光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顿时朝她扑面而来,强烈窒息突然间扼住她喉咙。
清狂脸色一白,小手使劲晃动,眼泪直掉,“呜呜呜……羽哥哥救命……啊!”
砰——
东方钰用力将她摔出去,冷眼看着少女娇小身子装在墙壁上,重重落下,噗的一声,鲜血从她嘴角流下,疼得她紧紧缩着身子,躺地上呻吟。
清狂死死闭着眼睛,暗骂东方钰心狠手辣,她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面色惨白无色,满眼警惕瞪着朝她步行而来的男人。
他眼中恨意滔天,毁灭性的憎恨仿佛燃起了烈焰将她包围,清狂心下既是疑惑又是心惊。
就算认出她是欧阳清狂,也不至于这么恨她?
她和他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为何这般憎恨她?
步步后退,她紧捂着心口,疼得她五脏六费移了位,可见男人这一摔都多狠,若不是她及时用巧力缓了下被甩出去力道,说不定此时早已见阎王!
“欧—阳—清—狂!”
每个字都仿佛从他牙缝里挤出,紫眸阴狠弑杀,周身杀意环绕,他一步步走来,垂在身侧拳头死死捏着,她注意到,手背上青筋都暴跳起来,犹如强忍着某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清狂退至门口,门被锁着,她猛抬头,目光惊惧,“东方钰,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无冤无仇?!”
他满目嘲讽,嗜血残忍的紫眸变成了赤红色,那目光,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粉身碎骨也难解心中恨意。
“即便杀你百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清狂这下可以肯定,他绝对误会了些什么,或者其中有她不知的事情,可现在她无法解释,即便求饶恐怕也不行。
怎么办?
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她大仇未报,好不甘心啊!
“你若杀了我,羽哥哥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她提及羽,东方钰怔了下,随后眯眼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死的这般痛快?”
他什么意思?
她咽了下吐沫,小手缩进袖子内,不动声色攥住了毒药。
“我不记得自己有的罪过庄主,就算你要折磨我,也应该让我明明白白吧。”
“你不需要知道!”
东方钰停下来,并未上前,给青衣女子意示,后者提着长剑靠近了她,锋利尖峰抵在清狂柔嫩小脸上。
“你要毁我容?”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绝望中,一辈子无法挣脱。”
“你好狠。”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代价?
清狂深吸了口气,“你想要我受折磨,若我不肯呢?”
“由不得你!”
东方钰目光一冷,看向青衣女子,“冷情,划破她脸皮。”
毫无感情声音响起,宣布了她的惩罚。
青衣女子点头,刀锋刚准备用力,只见清狂突然扬手一挥,无数粉末从空气中飘然而至,冷情长剑砍下,清狂侧身躲过,当她在砍第二次时,扑通一声,双腿瘫软在了地上。
清狂心口突突直跳,她扫了眼地上冷情,抬眸看向男人,却见他冷静站在原地,目光沉如冰,仿佛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中。
“你果然会毒。”
清狂忍住身体上的剧痛,把全身重量倚在门框上,低笑,“毒什么的倒不是很会,只是在医术上学了点自保的法子罢了。”
东方钰眯起眼,冰冷无情,“你若老实待在欧阳府,说不定最后死的轻松些,可你偏偏闯入地狱,你知道我会如何对待你吗?”
“不知道,反正好不到哪里去。”
“我会把你做成人彘装进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狂一听,目光划过冷厉,下一刻,她又笑了,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以缓解心口剧痛,“人彘好啊,有人伺候吃,有人伺候穿的,再也不用凡事自己动手,那岂不是很悠闲么。”
“哼。”
他并不认为她有能力能够逃出手心,冷眼睨着她自娱自乐的表情,只觉得无比天真。
她,甚至无需他亲手动手。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想必羽快要找到这里了,清狂定了定神,扬起微笑,“东方钰,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但今天这一切,我记住了。”
只要她不死,总会把今天所受还击回去!
他嗤笑,眯眼,“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你记住的痛,比这更甚!”
话毕,他突然出掌,身形似魅,闪电般,攻击而来。
清狂目光一凛,欲要还手,却发现门外突然而至的身影,她把手一收,神色惊恐,大叫着跑开躲避,“羽哥哥救命啊,羽哥哥——”
砰!
门被一掌击开,在东方钰五爪攻击到清狂肩头时,另一只修长手臂拦在其中,反手一砍,与东方钰打了两招。
“庄主,你这是作何!”
羽一向柔和面容十分严肃,目光锐利扫向东方钰,同时将少女护在了怀中,察觉她身子颤抖,他心中划过异样,低头,不由轻声安慰,“狂儿莫怕,有我在,谁敢动你。”
话虽轻,却很重。
东方钰眉头一皱,被面具挡住,却无人发现,“羽,你让开,这是我与她之间恩怨,不想搀和上你。”
“恩怨?”
羽却是笑了,冷冷道讥讽,“东方钰,你一个大男人,何时同这个未及笄少女有恩怨?她一个弱女子,甚至连一只鸡都不可能杀死,你竟然说和她有恩怨?!”
“你被她蒙蔽了。”
“她如何我比你清楚,在我面前,你还想杀了她了吗?东方钰,你欺负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娃,难道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清狂无力依靠在羽怀中,五脏六腑即便是呼吸之间都会疼痛难忍,冷汗一滴滴顺着额头发梢滑落,她好不容易坚持到他来,身子已然瘫软,甚至连小手指动一动都十分困难。
察觉到怀中少女微弱呼吸,羽低头看去,瞄到她嘴角鲜血,心头莫名一紧,莫名愤怒涌上心间,他再次抬头看向面具男子,竟是从未有多的冰冷,“东方钰,若是狂儿有任何差池,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小心翼翼抱起少女,他快步离开此地,冷情从地上站起身,原本要去拦住,却被东方钰喝止,“退下。”
“是。”
冷情低下头,艰难退到一边。
也不知那少女用了何种药物,竟然令她双腿酸麻,站立艰难。
望着羽离开方向,东方钰紫眸复杂,静静站立原地,面具下面,是谁也看不到的失落与复杂。
“庄主,您的手……”
忽然间,冷情看到东方钰手背上起了一片红点,犹如疹子般密密麻麻。
东方钰这才察觉到手背上的异样,低头看去,仅仅在转瞬间,原本起皮红点地方突然间开始腐烂,景象十分骇人。
“庄主!”
冷情一慌,连忙上准备给他治疗。
东方钰仿若感觉不到似得,眯起眸子,眼底满是冷厉,他忽然想起,之前欧阳清狂故作害怕的挥手,也许在那时,她便不动声色撒了毒药!
这个该死的女人!
紫眸内滚动嗜血风暴,十分骇人。
……
羽抱着已经昏迷的少女回到房间,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连忙掏出怀中护心药丸给她服下,之后便守在床前,静静注视着她。
“都说了不让你乱跑,你为何这般不听话?”
略带责备口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紧张,羽回想起刚才一幕,若是晚去一刻,那她……
叹了口气,羽为她掖了掖被子,抬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开,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冷汗,原本红润小脸面无血色,唇瓣干裂,静静躺在榻上,呼吸微弱,仿佛尸体一般,直教人心头紧缩。
“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要我如何向绝交代?”
想到那个冷酷沉稳男人一旦发起怒来,羽不由苦笑,那个男人不会轻易触动情绪,即便是战场杀敌,浴血奋战时,也不曾有过多情绪波动。
但他心知,这个少女对他是不同的。
当日,在草坪上遇到马上的绝和清狂,那是他第一次发现,绝竟然与女子同骑一匹马,这是在以往从来不曾发生过得,甚至女人在绝眼中,都不如一匹战马。
当日因少女对自己略感兴趣,绝露出的不满,明显证明少女在他心中重要性,一个从不近女色之人,忽然间对某女有了兴趣,这说明什么?
想必睿智的绝早已了然。
而那从未让任何人住过的琳琅水榭,更加说明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