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莲说完,秦老夫人又问了几句最近府上的事情,季莲一一汇报了一边,说到最后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老夫人自然注意了,见季莲这样,神情微微一变,“出什么事了?”
“前日,那卢府来人把王妃身边那叫绿儿的丫头接了回去。”季莲小心翼翼道。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才道“这卢月离家出走,去了枫儿的地方,卢家人心里不满这是应该的,只是拿一个丫头做什么文章?”
“……”季莲神情微微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秦老夫人眼神莫名,这季莲怎么好端端地露出这钟表情? m✧.v✦✧o❇dtw.✿la
季莲妈妈犹豫了一下,上前伏在秦老夫人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秦老夫人声音又惊又怒,使得屋内的几个丫鬟,个个停下手中的活儿,惊讶地看了过来。
秦老夫人轻咳一声,季莲妈妈立马会意,出声让几个丫鬟退了出去。
“你..你刚才说那卢月如何了?”秦老夫人眼神急色,等丫鬟们一出去关上门,盯着季莲就问。
“失...失踪了。”季莲声音压得很低,仔细地盯着秦老夫人瞧,就怕这老夫人出了什么差错。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那卢月是跟着朝廷车队走的吗?”秦老夫人一脸不相信地质问道。
季莲妈妈见秦老夫人神情激动,就怕这秦老夫人身体又出了什么毛病,便赶紧伸手倒了一杯茶水,端给秦秦老夫人。
“老夫人,您别急,听说路上是出了点事情。”季莲忍不住开口道。
秦老夫人听罢,神情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似是轻叹道:“怎么会这样啊?”
她眼神似有悲戚,整个人仿佛一时间老了十岁。
“老夫人,你别着急,说不定这是人误传的。”季莲心道:那前日卢府的小厮前来接绿儿那丫头,有王府的小厮忍不住顺嘴开了两句玩笑,说什么这王妃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是做什么?结果却惹得那小厮当即怒了,指着王府小厮一顿臭骂,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大骂离去。
那会儿秦老夫人刚好受了一点小风寒,季莲便并未对秦老夫人说,而是以秦老夫人的名义,去打听消息。
没想到传出来的消息却说卢月他们一行在路上出了点事情,那秦王妃卢月失踪了。
季莲闻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末了,她便一直拖着,等到今日秦老夫人问了出来,才不得不说了出来。
“枫儿的信来了吗?”秦老夫人悲
“还没有,恐怕是在路上耽搁了。”季莲妈妈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安静了起来,季妈妈见秦老夫人整个人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老夫人?”季莲忍不住小声唤了一句,她真担心秦老夫人的身体啊。
秦老夫人自从王爷去赈灾之后,先前没了消息,一直郁积在心,病了又病,缠绵病榻。后来王爷倒是送了几份信来,老夫人是安心了,可这秦王妃又失踪了。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无力地摆了摆手,季莲只好一脸担心地退了出去。
门“咯吱”关上,秦老夫人紧闭着的眼角划过一抹湿润,她捏着手中的帕子拭了拭,微微地呼出了压在胸口的两口闷气。
那日卢府来闹过之后,她就急忙给枫儿送去了一份信,让枫儿半路派人接一下卢月。
那卢月虽平日行为多有不端庄,可那毕竟是他们秦王府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啊,她怎么会那么狠心?
只是这眼下枫儿的信倒没有来,那卢月却出了事情,罢了罢了,卢家这种行为她也是能理解,毕竟卢家也只有这一个女儿。
秦老夫人拭干净眼角的痕迹,手指微弯曲,在桌上敲了三下,忽地窗边传来动静,眨眼间,一个黑影已经跪在了秦老夫人的跟前。
秦老夫人扫了一眼跪着的人,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小的玉质玉牌,看着模样普通,上面却镂刻着一个秦字,那秦字用鎏金点缀,泛起一丝丝光华。
那玉牌通体玉润圆滑,四边的棱角磨得很圆滑,一看就能看出时常被人抚摸,才会变成这样。
秦老夫人把玉牌往桌上一放,“去,派一队人马去找王妃。”
“是~”那人躬身行礼,伸手拿着玉牌转身离开。
秦老夫人一双眼睛深沉,嘴角抿得紧紧的,手在那茶杯上转了两圈,便起身去了里屋的佛堂。
那小小的案桌上,供奉着白玉观音像,香炉袅袅。
秦老夫人神情虔诚地跪倒在地上的蒲团上,她双手合十,嘴里轻声道:“菩萨保佑,愿两人平安归来。”
不一会儿,佛堂里就响起了跟往日一样的念经声。
第196章 下令寻找(2/2)
那淡淡的香火味道,从紧闭的门缝中飘了出来,飘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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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卢月裹着淡绿色的小衣,下着珍珠碎白花襦裙,她弓着身体,双腿跪在矮榻上,神情恬静地趴在窗边上。
桃红抱着一堆衣裳进来时,就看见得就是这样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她不懂,这月儿姑娘瞎了眼睛,每日趴在这里望什么? m✱.vod✿t❁w✫.l✷a
她踮起脚轻轻往那窗边扫了一眼,这外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姑娘,窗边风大,小心吹生病了。”桃红一边往柜子里放洗净的衣裳,一边劝道。
卢月还是继续脑袋朝着窗外,就跟没听见似的。
桃红无奈地叹了口气,搁下衣裳,爬上榻,小心翼翼地关了窗户,伸手扶着卢月道:“姑娘,厨房做了新桃酥,味道不错哦~。”
卢月听着吃的,这才愿意动了动,被桃红扶着坐到了桌前,捧着一杯热水等着。
等桃红端来新桃酥,卢月闻着那桃酥的香味,不用桃红给她拿,她自己就动手抓了两个,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吃得满嘴、满桌子桃酥渣子。
桃红也不多说什么,由着卢月吃,看卢月吃得那样开心,桃红忍不住一脸揶揄道:“姑娘,这桃酥好吃吧?”
卢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那位公子特意嘱咐金妈妈给你准备的。”桃红眼睛冒着星星,一脸羡慕道。
倏忽,卢月脸上的神色怔了怔,嘴里刚才还香喷喷的桃酥,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卢月囫囵吞枣把口中的点心咽了下去,吃了一半的点心搁在了盘子里,听着桃红还在继续说:“姑娘真是幸福,有那样俊美的公子喜欢,姑娘不知道,现在楼中那个姐儿不羡慕姑娘,哎,可惜公子每隔两日才来,要是能天天来就好了~”
桃红手指不停地缠卷着垂下的发丝,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半响,听不到卢月的声音,一转头,却见桌上盘子里放着半个桃酥,卢月已经摸摸索索进了内室。
“姑娘~”又不听她说完,桃红忿忿地跺了跺脚。
卢月已经摸着上了床,她双脚一蹬,脱掉了鞋子,摸着扯过一旁的薄被,整个人慢慢地躺了下去,裹上一旁的薄被。
眼睛眨了眨,可惜还是看不见,那大夫倒是每隔三天跑一趟,那中药也越来越难喝,可这眼睛却是一点
卢月心中又急又气,现在哪有心思想什么公子?她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却一不留神那指甲划过了眼皮,一阵酸疼,酸得卢月眼泪快要落下去了。
卢月忍过眼眶最开始的酸疼,待那疼意稍退,她眨了两下眼睛,浓密的睫毛上坠着盈盈的水光。
几滴滑落,滑入了那绣着鱼嬉莲叶的枕头上,瞬间就消失干净了,卢月把被子一蒙,把自己困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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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门口
一顶轿子摇摇晃晃地过来,在程府门口停住,小厮恭敬地上前掀开帘子,先下来的是一只穿着鹅黄莲枝弄荷绣鞋的脚,那脚微胖,撑着整个鞋面高高耸起。
“哎呦~真是热死了~”随着这声音,一阵香粉扑鼻,浓得眼前的小厮鼻子忍不住动了动,差点打了个喷嚏。
他赶紧憋着气往后退了退。
金妈妈这才出了轿门,只见金妈妈穿着艳色的石榴花襦裙,一脸浓妆艳抹,头上插着好几支金簪,神情颇为倨傲不逊。
她极为不满地瞥了那后退几步的小厮,手中不停地挥着帕子。
小厮见状,连连赔笑:“金妈妈,您请~”
“哼~”金妈妈冷哼了一声,拎起裙摆进了这程府。
金妈妈被小厮领到了花厅,她这前脚刚迈了进来,眼睛余光就扫到了坐在上座的沉着脸的程员外。
金妈妈神色变了变,这程员外对那瞎子还真是执着,如今看着脸色,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她故作没看见程员外脸上的不悦,几步走了过去,笑着跟程员外问候了几句,这才切入正题,“不知道今日,程员外请我过府一叙,是所为何事?”
程员外不再掖着藏着,目光沉沉,盯着金妈妈道:“我要月儿姑娘。”
金妈妈嘴边的笑容一僵,这程员外倒是口气大,那虎视眈眈的公子他怎么不提?
她笑了几声,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道:“您清楚,不是我不把这月儿姑娘给你,只是那位公子看着也不好对付。”
后面这半句,金妈妈说得极为低沉,希望这程员外也能明白她的难处。
“那公子有如何?只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富家公子而已,再说那公子要是看上人了早就找你讨人了,何至于这么多天,一个信儿也没有,不过是瞧着新鲜多看几眼罢了。”程员外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