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豌看见他的目光遥遥地看过来,陌生的漫不经心的。
心口莫名被什么扎了一下。
她忽然觉得有点冷,胃也紧缩的难受。
他语气冰冷:“进来吧。” ✶✹m.✷v❋odtw.✿la
陆豌垂头敛目,只想赶快交差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快步走进去,俯身正要将梨汤放在矮几上时,脑袋却忽然发晕,胃里也突然汹涌。
她努力想稳住身形,泛起的恶心却气势汹汹止也止不住。
“呕——”
“哐啷——嚓——”
她没忍住干呕出声,手上的托盘也脱力倾倒。
两碗梨汤摔碎在地上,溅起一地水渍残渣。
陆豌一下子僵住,她盯着地上的碎瓷片,有些恍然。
又是这一地的碎瓷片……
“你还好吧?”
桑若梨的声音让她猛地回神。
陆豌直起身看向两人:“对不起,我一时……呕……”
然而又一波的恶心汹涌而至,她连完整地说出句子都难。
陆豌只得紧紧抿唇,生怕自己下一刻真的吐出来,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恶心和眩晕感让她面色如纸,似乎连站立都摇摇欲坠。
可是哪怕如此,她还是知道自己造成的后果该自己负责。
等最难受的那一下过去,她蹲下身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从赫连无风的角度看去,只看得见女生唇瓣紧抿,满是倔强。
他眉心微蹙:“行了,下去吧。”
陆豌从那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耐,她犹豫着收回手,指尖却不小心划过瓷片,血珠立时涌了出来。
她飞速将手藏到身后。
而后沉默着起身告退。
碎瓷片、血珠……
赫连无风却是将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楚。
他盯着那个仓皇离开的背影,眼里有奇异的风暴正在集聚。
丢失的记忆,像是找到了那一片最特别的拼图,而后一点一点苏醒完整。
桑若梨只觉得身边的人气压越来越低,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正当她想替那女孩子说点什么时,他周身的气压却忽而一收。
他转头看她:“所以你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
“我们订婚吧!”桑若梨忽而宣告,她不想再苦等跟他拉扯了。
门外已经离开好几步远的陆豌,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这一句。
她只是垂头脚步不停地远离、远离。
-
“呕——”
“呕——”
“呕——”
陆豌撑在卫生间洗漱台一声又一声,胃里却空空的,只有胃液和胆汁翻涌。
好一会儿感觉胃里终于平歇,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头发凌乱的像是被人丢弃的了无生气的破布娃娃。
陆豌捧了一捧水洗了洗脸才迈步出了洗手间。
原来那个药真的有副作用。
桂婶见她出来,忙上前摸了摸她额头,又将手中的胃药递过去:“哎呀,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还硬撑呢。”
陆豌摇摇头,其实身体这样真的还好。
她只是……心头有些不舒服。
她接过药扯着嘴角笑笑:“谢谢,桂婶,我先去睡了。”
桂婶:“去吧去吧,少爷那边没事的,不用担心啊。”
回到住处,陆豌和衣躺下,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和他有关的任何事。
他和那位桑小姐订婚不订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
她能想什么呢。
是三岁那年爷爷无钱医治病逝。
还是七岁那年父母厂里打工出
第5章 到此为止(2/2)
意外双双过世。
又或者是九岁那年在舅舅家因为太饿偷吃了一个鸡蛋被毒打一顿。
又或者……是十岁那年,她刚来赫连家,十七岁的少年给了她一颗苦苦甜甜的巧克力。
她翻身将头埋在枕头里。
鼻息间都是自己熟悉的味道,让她略略安心了一些。
……
陆豌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m.✹vod✫tw.❄la
却被“咚咚”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到她心口上,她耳膜也跟着鼓动,心狂跳不止。
她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窗外,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
“咚咚咚——”
那声音又响了,她才发觉是敲门的声音。
担心是老夫人找她,陆豌忙起身下床趿着鞋就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就逆着光站在哪里,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怎么会是他?
他要做什么?
陆豌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声音:
“少、少爷,什么事?”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长腿往前迈了一步。
无形的压迫感陡然增加。
陆豌觉得自己像是被野兽锁定的猎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向前,她却一步步退后直到避无可避脚后跟碰到床沿。
“砰——”
房间门被他关上了。
她止不住抖了一下,他却无声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他不依不饶俯身逼近,鼻息在她耳畔清晰可闻。
陆豌心跳得乱七八糟,那晚的记忆碎片又开始侵袭她的脑子。
他忽而开口:“为什么不躲?你在期待我吻你吗?”
?
陆豌瞪大了眼睛,被扣上这莫须有的罪名简直冤枉。
<
“大少爷,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话音未落,却忽地被他伸手一推,直直跌落在床上。
下一瞬,他如同神魔将她覆盖,她的小世界里密不透风的都是他的气息。
“好,那我就满足你。”
?
“少……唔……唔……少爷……”
她的呼吸都被这个恶魔夺走,连同她的心跳、她的理智一起。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息。
他忽而停止,垂眸仔细打量她,语气凉薄:
“我们那晚也是这个姿势吗?”
什……么???
陆豌大脑缺氧,几乎以为是幻听。
然而下一瞬,她便看清了他眼里的戏谑,毫不掩饰的张扬的羞辱的。
他扯出一个笑:“那晚的人是你吧。”
不是疑问,是笃定。
陆豌抿唇不说话。
不知道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那种恶心感忽而又至。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她脸颊边的头发:“我最讨厌别人算计和欺骗了。”
陆豌咬紧唇瓣,挤出几个字:“我没有算计你。”
那件事说起来,她才是受害者。
就算……就算她喜欢他……
“哦。”他应得随意,分明是不相信的。
不过。
“不管是不是你,‘是’或‘不是’都没有多少区别,明白么?”
陆豌脸色发白,努力压住起伏的恶心感。
他是在说身份吗?
在说她痴心妄想,说他和她根本不可能?
呵,这需要他来提醒和警告吗。
她早就清楚明了。
她没说话,他却将她的表情一丝不落地看得分明。
他说:“很好,那这件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