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跟着顾珩多年,堪称是顾珩的影子,他想了想:“姜姑娘给每房都送了花糕,唯独没给大公子送;她勾——”
“她接近二公子、三公子,柳公子,唯独对大公子您视而不见。”
“此次,她又给大公子您送了这样一份礼品——”
“公子,属下觉得,姜姑娘是不是对您有那意思?故意勾着您呢?”
“胡说!”轻飘飘的两个字从顾珩嘴里蹦出,却并没有斥责之意。
北辰忙住了嘴,又分明瞧见主子的凤眸生出了一丝辉芒。
***
第二日,国公府的公子和女郎们于巳时前便在老太君的慈安堂等候。
昨晚,生辰宴结束后已是亥时了,谢婉华自然是回不去的。
再说国公府也给谢家打过招呼了,只说顾玥想她,姐妹二人聚一聚。 m.✻✭vodtw.l✼❅❇a
这其中的内里谢家当然门儿清,自然是乐见其成,而且京城的闺秀关系好的,也有彼此邀请到家小住的,实在算不得稀奇。
因此,昨晚谢婉华是和顾玥一起睡的。
老太君坐在堂屋正中间的那张紫檀雕博古罗汉榻上,左右两侧放着两个大大的靛青色锦缎软枕,矮几上还放了不少瓜果点心,软枕上歪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顾琛,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喂给身边的祖母吃。
不一会,立在慈安堂门口的侍女青烟高声喊道:“长公主驾到!”
众人敛息,齐刷刷跪在地上行礼。
就连老太君也从罗汉榻上被人扶下来,朝着长公主进来的方向就要跪下来。
“母亲,使不得!”门口传来一阵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轻盈的脚步声略显急促地走向老太君,将老太君扶了起来。
“母亲,以后不必拜晋阳了,您这么大年龄,让晋阳情何以堪。”长公主
老太君握着晋阳长公主的两只手,笑道:“国家法度,到哪里都不能乱。”
跪在地上的姜臻,心里直咋舌。
大渝朝有“诸主下嫁,以帝女贵”的规矩,就是舅姑见了公主也得下跪行君臣之礼,但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是震惊。
她也总算知道镇国公府门楣能延续百年,帝宠不衰的原因了。
功高而不骄矜,时刻谨记为人臣之本分,无论大事小事,绝不懈怠。
试问,这样的能臣世家,又有几个帝王能不喜欢呢。
不过姜臻倒是觉得,她要是长公主,当婆婆的动不动就给她下跪,她大概心里也会觉得别扭吧。
听说长公主很少回府里,姜臻倒是能想通,王不见王,才是相处之道呀。
等到长公主在高塌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坐下后,便叫公子和女郎们起身。
顾珩是和长公主一起进来的,此刻在高塌右边的第一个位置上坐着,那顾琛瞧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便从老太君的怀里钻了出来,滚到长公主的怀里去了。
这是姜臻第一次见长公主。
早就听国公府的下人们闲聊时说起过,国公爷顾仲亨长相神武,五官棱角分明若刀刻斧凿,他是武将,因此全身散发着迫人的压力之感。
顾珩那厮不苟言笑时,有着几分国公爷的神韵,但他容貌里的俊美,则更多遗传的是长公主了。
坐在座位上的长公主,皮肤
第52章 披着羊皮的狼(2/2)
白皙,头发盘成了抛家髻,上面插着一只极素雅的翠色玉簪,全身的装束也是素淡之极,整个人坐在那,全身散发着一种高贵平和又温柔的气质。
她的嘴角此刻噙着淡淡的笑意,双眼含着光,如果她着宫装,定美的似天上的神仙妃子。
姜臻从来没见过如此高贵,如此美丽又如此温柔的妇人,一时有些看呆了。
只见长公主素手轻抚幺儿的脑袋,一边含笑看着纷纷落座的国公府公子和女郎。 ✹m❃.✫vodt✶w.l✥a
堂内皆是熟面孔,长公主看到姜臻时,微微一愣。
立在一旁的侍女玲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长公主点了点头。
又调转了目光,看向了谢婉华。
谢婉华两靥布满红晕,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婉华,你来本宫这。”
谢婉华忙起身,羞涩地走到长公主身旁。
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含笑打量着她:“本宫有近三年没见过你了吧?谢家果真教女有方,婉华已长成了翩翩佳人。”
谢婉华含羞带怯:“长公主谬赞,婉华愧不敢当。”
长公主笑容满面,又问了她几句,家中谢老太傅身子如何,去祖籍地延陵探亲等事宜。
长公主点到为止,便向一旁的玲珑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只见一侍女双手捧着瑶盘走了进来,上面置着各色精美物品,多为头钗、步摇、发簪等女子所用之物。
侍女玲珑给每位姑娘们各分发了支全支白玉的如意发簪和一对金珠耳坠子,除了谢婉华。
谢婉华得的礼物则与众不同,是一支很美
众姑娘们看得艳羡。
谢婉华则诚惶诚恐:“长公主,这太贵重了,婉华如何受得起。”
长公主拍了拍谢婉华的手背:“长辈赐,不可辞,收下吧,也许是缘分一桩呢。”
这带着含意的话,众人都听懂了。
谢婉华含情流转的目光落在顾珩身上,长公主如何瞧不见,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摸不准。
顾珩这是什么意思?他侧着身子,一脸专注地跟顾珣、顾珽说着话,连个眼风都没扫过来。
长公主心里暗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
姜臻一直低着头,她心里头想,也就谢婉华这样的家世与人品,嫁予顾珩,才让人心服口服。
只是,顾珩那人是披着羊皮的狼,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姜臻腹诽。
姜臻居然有些同情谢婉华来了,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她想起昨晚那一吻,心里是没来由的恐慌,简直令人窒息,她在他的压制下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由着他肆意,最后自己的口里全是那人霸道的男子气息。
她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被冒犯的感觉比那个窒息的吻还要来得更强烈些。
他在自己面前从来不守序,由着他捉弄,调戏,轻薄、侮辱,他到底是有多厌恶她。
昨晚,她失眠了一宿,心里没来由的害怕,她还搞不懂顾珩这样对她到底是何意,但她很是抵触这样的亲密,潜意识里害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到时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