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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江南

   第155章 江南(1/2)

忽地有几道声音传来:

“嫂子!”

“姜姑娘!”

是北辰和南星,还有谢云书!

姜臻转头,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爬了起来:“他——在哪里?”

三人静默,脸上皆是悲戚之色。

北辰道:“公子——他已经——” m✳.vo❆d❈t✫w.❁la

旁边的南星已是泣不成声。

姜臻摇头:“没见到尸体,他就没死。”

谢云书声音哽咽:“嫂——姜姑娘,师兄三日前就坠崖了,当时现场的士兵亲眼所见,师兄是和那匈奴首领一同跌落山崖的,等到我军赶到崖底时,敌军已一把火烧了尸体。如今这些,多为河西军后来追杀的匈奴骑兵。”

姜臻又是一阵头晕,软软地倒在银针的怀里。

谢云书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姜臻:“三日前,我在涯边找到了这,这是师兄的吧,我曾见他用过。”

姜臻木木的,接过谢云书递过来的东西。

是一方染血的帕子。

帕子上绣着一对雌雄为伴的飞鹤,此刻帕子几乎全染上了血。

姜臻想起那天在军营里说的话:“反正就这一条,多了没有。”

她怔怔落下泪来。

****

四月,河西的春天终于来了。

大地回暖,天空幽蓝,远处山顶上,白雪依旧皑皑。

路边的杏花桃花开出了花骨头,柳树也生了嫩芽,时有蜜蜂儿嗡嗡嗡地绕着花儿忙碌。

官道两边的树丛里,时不时会窜出一两只山鸡或野兔。

两边的驿站茶楼,坐满了或行商或探亲的旅客,不时传来肤色雪白,美貌撩人的番邦女子的银铃笑声。

他曾说,战争结束就成亲,她终究是没能等到他。

河西的繁春时节,姜臻动身去了烟雨蒙蒙的江南。

***

六月,正值吴江盛夏,草木葳蕤,万物竞秀。

吴江是富庶之地,水泽星罗棋布,湖塘密布,绿树成群相拥,人烟阜盛。

吴江城的繁华清幽处,有一座白墙黑瓦、朱门绿柳的阔大宅子。

宅子对面就是湖光山色,绿波荷叶,美景怡人,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四周灌木丛丛,此处真是个宜居之地。
< br> 这座宅子前两天刚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吴江的风土人情自是与滇地不同,这座宅子沿水而建,窗牖向着湖畔敞开。

几乎每天,姜臻都会透过窗牖看向对面的风景。

常有锦衣华袍的人路过,这里的女子亦生得娇柔婉约,吴侬软语常常飘进姜臻的耳里。

水面上舟船如织,富商学子不少,或坐船去行商,或坐船去寺庙烧香,忙忙碌碌,极富烟火味。

刚来的时候,姜臻其实是极不适应的。

夏季炎热,身子犯懒,她夜里总是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总会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声唤她,言语缠绵,带着千回百转的味道。

黑暗中,一切的情绪似乎都会被放大。

有时半夜醒来,情绪上来了,会怔怔落下泪来,然后涕泪滂沱,久久不能自抑。

渐渐地,她开始白日昏睡,晚上趴在窗牖处看夜景。

夜色下的湖泊,风儿送来阵阵荷香,水面如琉璃一般澄澈,有海鸥立着脚睡觉,一片阒然。

含珠儿、金钏儿和银针俱担忧不已,怕她熬坏了身子。

含珠儿百般逗她开心:“姑娘,今日我们去茶舍坐坐吧,来吴江这么久,我们还没怎么出过门呢?”

金钏儿也在一旁点头:“姑娘,奴婢觉得您还应该去看看大夫,这半个月来睡眠不好,莫伤了身子。”

姜臻拗不过两人,点头应下了。

主仆四人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茶舍,姜臻依旧带着幕篱,银针要了一间靠楼道的包厢。

四周俱用雅致的屏风围了起来。

姜臻点了一壶花茶,几盘点心。

自古以来,若想要探听消息,酒肆、饭庄、青楼、茶舍、或路边卜卦摊子,就是绝佳的场所,各种消息在此发酵、宣扬……

楼下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进了姜臻的耳朵。

“听说了吗?四月春闱结束后,那新科状元郎被人称为‘布衣状元’,传胪大典



   第155章 江南(2/2)

过后,新科进士们披红挂花,骑马游街,真是道不尽的风光啊!”

“那状元郎不但文采斐然,听说人长得也是俊秀,哎哟,那进士榜单一出,多少人意欲榜下捉婿。结果,你们猜猜,这状元郎花落谁家了?”

这话吊起了身边一干人的好奇心。

那人慢悠悠喝了口茶,笑道:“听闻这状元郎亲自去前太傅谢老府上求娶他的孙女了。”

有人深吸一口气:“这状元郎好大的胃口!上京有武顾文谢的说法,谢家门楣在上京可是一顶一的。” ✰m❊✵.v❊✧odtw.la

那人手中的折扇又“啪”地一声展开:“问题是谢老太傅同意了!听说婚期都定了,那谢家姑娘年龄也不小了,婚期就定在年尾了。”

大家议论纷纷:“倒也是一桩良缘!”

……

这些闲言碎语俱备姜臻四人听进了耳朵里。

姜臻微微一笑。

柳大哥能和谢婉华结亲,倒真是一门不错的姻缘。

柳大哥不但有学问,为人又磊落,谢婉华气质如兰,温柔婉约,当真是一对壁人。

去年,她好心办坏事,一直对谢婉华落水一事耿耿于怀,如今看,也算歪打正着。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八卦道:“听说这谢家姑娘以前和这刚在河西战死的镇国公府世子议过亲,不知怎的没成,不然哪有这新科状元的事?”

姜臻手一僵。

有人叹道:“这世上的事啊,有人喜,就有人悲。如今河西患难已平,边境恢复了太平,功臣当赏,圣人上个月追封那战死的镇国公世子为国公爷了。”

“那也是应得的,顾家几代忠烈,听闻那国公爷才二十二岁,文武双全,还是探花郎出身,还未成家呢,连个后都没有,可惜了。”有人语气惋惜。

“天妒英才呀,死后追封,再多的封赏又有什么用呢?”有人唏嘘道。

“听说大战前刚订完亲,女方是个来自滇地的商户,莫不是女方命太硬?不然怎的一定亲,那国公爷就战死了……”

“那谁知道呢?但那镇国公府本来就是武将世家,每次打仗总有人牺牲,就跟魔咒似的……”

……

金钏儿和含珠儿担忧地看向姜臻:“姑娘——您可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姜臻捻起一块芡实糕,慢慢嚼着,神色并无异样。

议论声不绝于耳:“哎——我家有人在上京任官,听闻那国公爷的死讯传至府里后,那长公主和府上的老太君,当场就晕倒了——那老太君一大把年龄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两三个月缠绵病榻,听说竟是快不行了……圣人还亲自去府上看望那老夫人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那国公府上本有姑娘四月份要出嫁的,听说连婚期都推迟了……”

姜臻心口一颤,手中的芡实糕掉落在桌上,心头涌上一股悲痛与酸涩。

那样好的老夫人,竟然快……不行了么?

想想也不意外,顾珩本就是她最爱最看重的长孙啊,如今面对他的死亡,老夫人年龄大了,如何能承受得住……

姜臻再也无法听下去了,慢慢站起身,打算离开。

后来又在他们仨的坚持下,去看了大夫,开了一些药便回宅子了。

一行人回到府里,紧闭的朱门打开,饶是姜臻已经住了半个月了,依旧会对里面的景致露出惊艳的目光。

一进府门,便是石块堆积成的假山,假山上种满了青绿的松树,一旁的花圃里则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儿。

迎春、水仙、月季、蔷薇、芍药、一丈红、菊花等……

让人误以为闯入了花的海洋。

花儿品种繁杂,但四季轮换,此处也能花开不败。

绕过假山,一阵清凉馨香之气扑鼻而来,让人燥意顿消。

一面大大的池塘开在眼前,里面遍植着荷叶荷花,粉的、白的、红的,争相斗艳……鱼儿在荷叶底下淘气地啄咬,引得窈窕的花枝轻摆。

跨廊桥,见长廊,长廊既幽且深。

越过长廊,则是三进的院落。

院子口居然还有个温泉池,不知从哪凿了条暗渠,引入了温泉水。

想必到了冬日,此处定是白雾袅袅。

姜臻心想,吴江富庶无比,看这宅子,恐怕亦是寸土寸金。

那人,给她安排了很好很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