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茹一脸的泪水。
陈玺怒从心起,飞起一脚踹在茶几上,沉重的实木茶几被他踢出去老远“竖子!”
陈艳茹用帕子捂住脸。
她十八岁嫁到陈家,现在已经三十几岁,最好的年华,都埋葬了那座冰冷的大宅院里。
陈艳茹对丈夫一往情深。房家长辈因为她没有生下男丁,一直对她多有刁难,她为了丈夫,几次三番的忍耐,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房家知不知道这个孩子?”陈玺声音冷得像冰块一样。
陈艳茹嘲讽地弯了弯唇“我们陈家势大,我婆婆为了压我一头,,话里话外的说道,我让她心爱的小儿子绝了后。我拿着照片去问我婆婆,她在惊惧过后,让我把这两个孩子认到名下,当成我生养的。”
婆婆显见得是早就知道丈夫的所作所为了。全家人都瞒着她自己,就这样,还说房玄同绝了后,难道她的女儿就不是人了?!
陈艳茹恨得心头滴血。
“做我陈玺的外甥?这两个小杂种也配!”
房家好大的脸,他陈玺的堂姐也敢为难!陈玺现在恨不得带兵把房家平了!
“母子三个已经接到祖宅了。房玄同那个孬种,怕你找他麻烦,在我面前又是下跪又是扇巴掌的保证,丁点骨气也无。”陈艳茹眼角渗出一滴泪“我当年不该不听父亲的劝,嫁了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要让房家付出代价。”陈玺保证。
陈艳茹摇摇头“他们拿莲生威胁我。那个孩子,被我婆婆养得根本和我不是一条线心。”
陈艳茹一向坚强,在得知丈夫有了私生子女后,并没有被击垮,她一个人从国外回来,准备把女儿带走,然而让她寒心的是,莲生扎在婆婆怀里,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那一刻,她天旋地转,几乎站都站不住。
她的婆婆翘着唇角,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嘲讽。
父亲年纪大了,从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身体就垮了,她不敢惊动父亲,听说堂弟在海城,一个人悄悄跑了来。
也只有在堂弟面前,她才敢卸下伪装坚强的面具,放任自己流下懦弱的泪水。
“我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了这么一个人渣,连女儿都舍了去。”
“大姐,莲生这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自有手段辖制房家;你若是还认这个孩子,我将她从房家抢出来。”陈玺手指摸着腕上的手表,借此压制心中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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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艳茹从在闺中之时就和二叔续娶的继室夫人不对付,在她心里,她的二婶只有一个人,就是陈玺的生母。
她的母亲身体不好,久病在床,陈艳茹几乎是在陈玺的母亲膝上长大的。因此,即便自己的父亲只是二叔的堂兄,她和堂弟因此隔了一层,但在陈家,姐弟两个关系最亲近,胜过同胞姐弟。
“博御,我不想让邹夫人出面。”陈艳茹想也不想的拒绝。
其实邹夫人识大体、知进退,谦和、低调,始终一张笑脸,对陈家的孩子亲切、慈爱,但陈艳茹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这个占了二婶位置的女人。
“既然这样,我让阿姮走一趟。”
最迟半个月,军队就会和粤军开战,陈玺怕到时候走不开。不然关乎大姐后半辈子的大事,陈玺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走一趟的。
她这个弟妹今年才十九岁,真得斗得过房家那些人吗?陈艳茹有些犹豫。
陈玺一眼看透了大姐的想法,压着怒气的脸庞染上了一丝笑,眼底满满都是自豪“大姐,你放心吧,阿姮不仅是个小狐狸,还是个一伸爪子能拍死人的小老虎,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陈艳茹知道堂弟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因此点点头,同意了。
“博御,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但房家,我一个都不想放过。”陈艳茹心中发狠!
“放心,我把房玄同和那两个小崽子一起卖到南洋去,让他们一家团聚。”陈玺淡漠的眉眼染上一抹戾色。
陈艳茹咬了咬唇,终归舍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因此嘱咐堂弟“博御,莲生还小,我把她养在身边,说不定过个几年,这孩子就能够移了性情。”
“自然。”陈玺颔首,“大姐既然认了这个孩子,我们陈家的骨肉,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也不必再姓房,孩子接回来,我立刻安排人改户籍。”
这就是要赶尽杀绝的意思了。
陈艳茹并非寻常女子,没有半点心软,默认了陈玺对房家的处置。既然连女儿以后都改姓陈房家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陈玺在次卧洗完澡,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卧
第七十九章 恨意(2/2)
室门,从小客厅转到主卧里去。
卧室里亮着一盏晕黄的小灯。
欧式架子床上,姮娥盖着大红的鹅毛被,如墨的秀发散在枕畔,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小扇子般的睫羽安静地拢在眼睑下,红唇微嘟,透着白日里所没有的娇憨。
陈玺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刚要关灯,姮娥爬起身,揉了揉眼睛,娇懒的嗓音透出浓浓的睡意“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陈玺在她雪腮偷亲了一口。
姮娥扑进陈玺怀里“怎么跟大姐谈了这么久,出了什么事吗?”
妻子一向敏感,陈玺无意瞒着她“和大姐聊了一个多钟头,军部那边有紧急电话,折腾了一会儿,就到了这个点儿。你快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姮娥的睡意不见了,她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雾蒙蒙的眼波,透着海棠春睡的娇慵“大姐是和大姐夫闹矛盾了?”
陈玺冷哼一声“很快就不是了。”
他话里意有所指,姮娥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水眸吃惊地瞠大“大姐要离婚?”
陈玺捏捏她鼻尖“小机灵鬼,快睡觉,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好吧。”姮娥眨了眨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她的确是困极了,从善如流地躺到被窝里,闭上眼睛。
陈玺将她翻了个身,把人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对待婴儿一般,哄她入眠。
姮娥昨夜歇息得早,家里又有客人,因此早晨七点钟就起床了。
极其罕见的,陈玺还在睡。
一丝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卧室的大床上。
陈玺小麦色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一张阳光、英俊的面容在闭上眼睛时冷硬、刚毅的五官线条软化了不少,就连紧抿着的唇线都似是平添了一抹温柔,就像是一只慵倦的大猫,看上去温和而无害。
姮娥抿嘴偷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姮娥坐下吃早餐。
陈玺一身睡袍从餐厅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沉黑的眉眼淌着湿气,慵懒而迷人。
姮娥给佣人要了一条毛巾,给陈玺擦头发。
他偏头躲过去“你吃饭,让佣人给我擦。”
“夫君嫌我服侍得不好?”姮娥挑了挑眉,眼波流转,对陈玺昨晚当着人前调情很是不满
“噗嗤——”陈艳茹忍不住笑出声,她发现她这个弟妹很有意思。
姮娥尴尬地站在那儿,手足无措,一张脸蛋火烧云霞一般,几乎要原地自燃。
“大姐!”陈玺挑了挑眉,抱怨“有你这么煞风景的吗?”
“是是是,我的错,这个时候我就不该来餐厅。”对于堂弟如此护短,陈艳茹简直哭笑不得。
“大姐,您别听博御瞎说。”姮娥故作镇定,吩咐下人“让厨房重新上一份早饭,中、西餐都挑拣着上一些。”
下人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身穿制服的女佣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精致的中、西式早餐摆满了长桌,餐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陈玺去拉妻子的手“你也坐下吃一点。”
姮娥樱唇弯了弯“我吃饱了。你和姐姐吃。”手上仍是动作轻柔地继续给陈玺擦头发。
吃完饭,几个人刚走出餐厅,唐平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立正,敬礼“少帅。”
陈玺挥挥手,示意唐平跟他去书房说话。
姮娥招呼陈艳茹“大姐,我们去花园的阳台上坐坐?”
陈艳茹点点头,她一双眼睛微微红肿,像是昨夜哭过。
姮娥当成看不见,言笑晏晏地吩咐佣人上茶、上点心。
小花园的阳台上搭着花架,架子上栽种着文竹、蔷薇、麝香石斛、紫瓣石斛、君子兰、宋梅、建兰、月季、郁金香等。
府里的花卉有花匠专门打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阳台上凉风习习,花香阵阵,从阳台上往下望,花园里种着红、白、黄、粉四色玫瑰,还有一些如朱丽叶、和音、桃香、伊豆舞等名贵的品种。
一个容貌俏丽的丫鬟拿着一只水晶瓶进来,瓶子里插了几朵鲜艳的玫瑰。
小丫鬟将瓶子水晶瓶放在纯白色的烫金压花桌布上,摆着精致点心的小圆桌变得更加赏心悦目了起来。
陈艳茹带着几分晦暗的心情瞬间明亮了起来。
灿烂的阳光洒在阳台上,对面穿着真丝长裙的女子沐浴在光晕下,一张绝美的容颜如诗如画,缥缈出尘,举手投足之间行云流水,风华绝代,令人见之忘俗。
陈艳茹瞬间就体悟到了堂弟喜欢崔姮娥的理由。这样美丽得浑然不似凡人的女子,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也为之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