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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套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套(1/2)

“少夫人还说不是讨厌我,却连和我说几句话的耐心都没有,想想真是叫我伤心。”

谭莎莉一声轻笑,她收起脸上那抹故作委屈的神情,眉梢微扬,又有了几分从前盛气凌人的样子。

姮娥眨了眨眼睛,一张霞明月映的容颜露出一抹清浅如水的笑容,语声淡漠“谭小姐,我这个人,最是铁石心肠。你实在不必试探我的底线。”

谭莎莉没有想到姮娥一眼看破了自己的目的。

明明这个女子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在她的面前,自己却像是一张白纸般浅显。

谭莎莉低低笑了 一声,笑容里面带着几分自嘲“我以为,少夫人您害得我家破人亡,会有几分内疚。”

谭莎莉尽管告诉自己要忍耐,但是对着崔姮娥这般目下无尘、风轻云淡的态度,仍是露出了几分意难平。

姮娥梨花般静谧、洁白的容颜挂上一抹哂笑,她还以为谭莎莉多能忍,原来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谭小姐,你给我扣的这项罪名实在是太大了。我一个弱女子,又是内宅妇人,整日足不出户,不知我是如何害的谭小姐家破人亡的?”

“少夫人,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您又何必跟我装糊涂呢?”

既然已经卸下了那张温和无害的面具,谭莎莉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她倒要看看,一旦自己亲手撕开了崔姮娥那层婉约如水、皓如明月的伪装,她的淡然、她的温婉,她的清冷和无尘是不是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如果不是少夫人你的那些诛心之言,我如何会和我爹离了心。他虽然总是偏着我二哥,但这也是我大哥太过无能的原因,可是我偏偏听信了你那些话……”

“谭小姐。”姮娥极轻巧地打断了谭莎莉的话,“你们谭家有什么恩怨,我一个外人,知道得并不清楚。当初,我也只不过是给谭小姐讲了一个故事罢了。”

姮娥嫣红的樱唇溢出一丝轻笑。

自己当初,也不过只是给谭莎莉讲了一个关于“捧杀”的故事,谭莎莉自己听进了心里去,如今反悔了,不去找她自己心里面住着的那只鬼,反倒来找自己,也真是好笑。

“是,当初少夫人只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可如果不是少夫人的引导,我根本想不到那些阴谋上面去。”

谭莎莉挑了挑唇角,一双微眯的丹凤眼闪过一道冰冷的流光。

看来谭莎莉对自己的怨气很大呀。

姮娥接过丫鬟递来的银叉子,慢条斯理地叉了一枚橘黄、透亮的杏脯送入唇间,微微咀嚼,借着袖子的遮挡,吐出一粒小巧的杏核。

“少夫人,我跟您无冤无仇,您当初为何要这般害我!”

谭莎莉沙 哑的嗓音里面含着一抹痛意,如果不是她当初信了崔姮娥的蛊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爹积蓄了那么多的不满,鼓动着大哥夺权,后面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

最后,是崔姮娥踩着自己父兄的尸首,让陈玺和他的下属看到了崔姮娥的智计无双;看到了她的手腕超群,而自己,成了她崔姮娥坐稳少帅夫人之位的垫脚石。

如果姮娥能够获悉谭莎莉脑海之中的想法,只会嗤之以鼻。

崔家这么多年对她的培养,还有母亲的教导,从来都不是让她为了依附男人而活,荣辱尽数系于他人一身。

姮娥幼时接掌家业,将崔家的产业逐步鲸吞蚕食,靠的从来都是自己。

“谭小姐,当时你觉得我给你的是救命的良方,如今你却视为穿肠的毒药。这世间事,从来都是此一时、彼一时。我的话放在这里,不曾变过。改变的,是你自己的心境。既是如此,又从何而来我害得你呢?”

姮娥一双波光流眄的明眸闪动着温柔的星辉,唇角浅浅的笑容丝毫未变。

就连她对于谭莎莉一番质问的话语,回答时,都是温声细语、娓娓道来,态度堪称是令人如沐春风。

谭莎莉尾椎骨却泛起一阵冰冷的寒意,那双清澈、绝美、无波无澜的眼睛,注视着谭莎莉时,就好像是深渊在凝视。

谭莎莉只觉得毛骨悚然。

偏偏,面对崔姮娥一番轻描淡写的解释,谭莎莉却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当初,的确是自己把崔姮娥一番口蜜腹剑的话语奉为圭臬,也是自己听信了崔姮娥的挑拨做下错事。

而她,兵不血刃,就把自己这个情敌给解决了。她最引以为傲的,是父亲的身份和父亲手中的兵权,崔姮娥就让这两样东西化为乌有,并且还是由他自己亲手毁掉。

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

姮娥望着谭莎莉眼中出现的那丝心胆俱寒的神色,忍不住咬了咬嘴角,这才藏住了将要溢出唇间的那丝轻笑。

这样一个夯货,可不能让她吓破了胆。

“谭小姐。”姮娥轻启朱唇,嗓音柔软地说道。

谭莎莉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幸好,她忍住了。

谭莎莉压下心头的那抹恶寒,力持镇定,抬眼望向崔姮娥,一双丹凤眼里面,闪动着淡淡的厌恶和畏惧。

姮娥没有给谭莎莉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套(2/2)

多加思考的机会,明媚的容颜露出春风一般柔暖的笑容,曼声说道“往事已矣,逝者不可追。做人还是要往前看的。谭小姐与其拘泥于过去,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眼下的处境。不是我危言耸听,谭小姐,你现在可是危如累卵呀。”

姮娥的语气是极和蔼的,说的却是口不对心的话。

“少夫人,你这番话还不叫危言耸听,那什么话才叫危言耸听。”

谭莎莉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艳丽的红唇勾出一丝讥诮的弧度,连嘲带讽地说道“少夫人如今还想诓骗于我吗?”

“肺腑之言。”姮娥并不计较谭莎莉略显尖锐的话语,尽管谭莎莉作为一个客人,是极为失礼的。、

若是从前在崔家,姮娥面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直来直去、夹枪带棒的棒槌。

崔家的人,面上笑得甜蜜蜜,插起刀来却是又深又狠,从不手软。譬如她的祖父,譬如她的母亲。

“同为女子,我也只是物伤其类,不忍心看着谭小姐你晚景凄凉罢了。”

姮娥端起茶杯,等着丫鬟重新续上茶水,浅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唇,这才继续说道“我的这些话,谭小姐当然可以不往心里去,只是听一听,也没有多少损失。”

姮娥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客厅里的一处花架前。

纯铜烧制的嵌宝珐琅彩雕花花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放着几盆名贵的兰花。

姮娥望着其中一盆兰花中的无上神品——西神梅。

这株兰花如今已经吐露了花苞,银红色的外壳,缀着深紫筋纹,条条达顶,内里的苞衣晕沙密布,有着三片鲜绿的彩壳,箨上全绿镶着白边,花葶浅绿缀着粉红的花丝,花大光艳,神采飞扬;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即使谭莎莉并不怎么懂兰花,但望着这般稀奇的花朵,一看即知这是稀世名品。

然而,接下来姮娥的做法却是出人意料。

只见她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水葱一般白皙、秀美的手指微微用力,直接将花苞从枝叶上面折了下来。

姮娥放在鼻间,轻轻一嗅,随手把花扔在了一边的花盆里。

谭莎莉可以说是目瞪口呆。

早知道崔家豪富,可是这般娇养出来的稀世名品,一看便知主人曾经耗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从前那般爱惜,如今直接攀折下来,却是半点不心疼吗?

姮娥将谭莎莉惊愕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面暗暗摇头。谭家真是不会教育子女。

“谭小姐,你是不是可惜这花儿?”姮娥弯了弯唇,意 有所指地说道,“但是在我眼中,谭小姐如今的处境,和这株西神梅又有什么不同呢?”

姮娥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被花汁染脏了的指尖,浅浅一笑,说道“曾经为了养活这盆花,我找了十几个花匠,日夜看护,终于等到它开花了。可是我突然不喜欢了,等待它的,就是枯萎的命运。”

“谭小姐,你曾经被父兄宠爱着长大,可是一朝失去护花人,若是找不到靠山,又能比这盆西神梅好到哪里去呢?”

谭莎莉用力咬住了齿根!崔姮娥竟然拿自己和一盆花做比,分明是在折辱自己!

“少夫人这话说的可笑。我手里面有人马,有钱财。若说这兰花,我看倒更像是少夫人。”谭莎莉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既然她自觉已经和崔姮娥撕破了脸,便再也不想忍耐了。

谭莎莉就不信了,自己带着一万滇军前来投诚,又帮陈玺做了一件大事,崔姮娥敢明目张胆地对付自己!

“谭小姐,说你天真,你一定不愿意承认。”姮娥捂住嫣红的小嘴,掌心逸出一声清脆的娇笑。

“可是我看我那小侄女,都比谭小姐你要聪慧呢。”

谭莎莉闻言,胸口气地一阵起伏,刚要反驳,却被崔姮娥接下来的话语所打断。

“谭小姐你觉得有兵马在手,又帮过我夫君的忙,是不是凤军上下都要给你面子?更甚者,还妄想着入我夫君的后院?”

姮娥一语道破了谭莎莉的心思,微微挑起的眉梢带着淡淡的不屑。

“谭小姐,你怕是想多了。夫君已经承诺过,此生绝无二色,并且,是以陈家的名誉发誓。于公,他为了自己和陈家的名声,于私,为了他和我之间的情分,他都绝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谭莎莉若说在来京城之前,心里面还怀抱着种种奢望。

可是昨夜在白鹭洲码头,她和陈玺再次相遇,男人冷漠无情的态度已经让谭莎莉伤透了心,那些幻想和美梦,也全部被男人的冷酷击碎了。

因此,对于崔姮娥的这番话,谭莎莉不客气地反驳道“少夫人错了,我没有想过要入你陈家的后院!我不像少夫人,我除了是女子的身份,还是滇军的掌权人!”

谭莎莉尽管内心酸涩,仍是眉眼高傲地说完了这段话。

对于一个深宅妇人,谭莎莉油然而生一股居高临下的自傲。

再是智计无双又怎么样,自己可以像男人一样在外面行走,崔姮娥却只能围着陈府这么大点的地方转。

谭莎莉绝不承认心中那抹酸涩的情绪是对崔姮娥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