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抽鸦~片的事,你知不知道?”高陵一脸得意地挑了挑唇。
若不是他眉骨和嘴角上的伤痕破坏了其五官的俊美程度,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这件事陈玺还真不知道。
陈玺只是让人监视着几个庶弟不要闹出大乱子,一些小打小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去了。换句话说,几个庶弟还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就像陈玺了解高陵一样,高陵也对陈玺有着足够的了解。
见状,高陵不由挑了挑眉“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抽完鸦~片又去找的女人?”陈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以为这个庶弟还有几分小聪明,没想到人蠢得可以,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让陈玺没有料到的是,事实的真~相比他想的还要不堪。
“不止呢,不仅抽了鸦~片,还吃了助兴的药,一连叫了三个姑娘一起伺候,只有其中一个是我安排的人。”高陵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陈世叔的其他几个儿子,比起博御来那可真是天上日月和渠底淤泥的差距。
陈玺听懂了高陵的言外之意,一双墨眸瞬间变得杀气四溢“另外两个人是谁安排的?”
如果没有这些人在其中横插一脚,妻子也不会早产,陈玺心里面顿时有些迁怒!
“京城莫家你有印象吗?莫红豆和莫南栀。”就连高陵也没有想到莫家姐妹竟然能闹成这么大的乱子。
“四喜班?”陈玺一双墨眸鹰隼般眯起,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狠戾。
“没错。自从四喜班的班主韩楚生死了之后,四喜班早就不成气候了。韩楚生一手调~教出来的两个台柱子小香玉和庞秋明,一个跟了梁峰,另一个先跟了张五爷、后跟了丁百万。剩下的那些,全都上不得台面。”
高陵挑起嘴角哼笑了一声“这件事,当初是交给少兴来办的。莫氏姐妹和港城那边一直有联系,少兴留着这两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
结果,这俩女人阴差阳错的,差点把博御的妻子给坑进去。
“我这就让少兴和少航一起来见我。”陈玺声音冷凝,已经动了杀心。
“博御,陈少航那个人,你对他可别有太多的指望,那小子就是个软蛋。”
高陵对陈少兴这个堂弟的了解可比陈玺深多了,他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桃花眼里流露出一丝阴狠。
“也不必通过陈少航了,我这就给局里下命令,立刻批捕莫红豆和莫南栀两姐妹,你届时直接装糊涂就是了。”
陈玺捏了捏眉心。
陈飞刚死,抓捕莫家姐妹的事情再闹大,只怕会搞的京城里人人自危。
“你跟我说实话,莫家姐妹是不是把少航也给牵扯进去了?”陈玺沉声问道。
以高陵的性格,直接越过陈少兴来揽这件事,明知道没好处还要沾手,只可
“博御,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高陵桃花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这可是个大案、要案,牵扯进去的何止一个莫家。
害死陈飞,把这口黑锅扣在自己头上,还能成功地挑拨陈玺和陈赟弘之间的父子关系,这一箭双雕之计,差点就成功了。
高陵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说动了崔姮娥顶罪,又碰上了崔姮娥早产,这才从博御这里得到了调查真~相的时间。
否则,在得知陈飞出事的那一刻,自己就会被博御名为控制、实为保护地软禁起来,那样,也就错过了调查真~相的最佳时机了。
只能说,天助我也。
“少陵,你可给我悠着一些,能抬手放过的,最好放过。”陈玺说道。
倒不是陈玺心软,而是不想看着一些亲戚整日里哭哭啼啼地上门求情。他最烦的就是这个。
“这话说的,你以为我就这么喜欢罗织罪名?”高陵不满地瞪了陈玺一眼,他只会实事求是!
“去办吧。”陈玺点了点头。
东府,陈赟弘望着陈飞被送回来的尸体,不由想起了那个同样不成器的二儿子陈逊。
虽然陈赟弘对这两个庶子并没有投入多少心血,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面怎么可能不难过。
从昨日起,陈赟弘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过,就是丫鬟送饭,也只是送到了门口。
昨夜,邹夫人望着丫鬟端回来的已经放冷了的饭菜,跑到书房敲了敲门,在获得陈赟弘毫不客气的一句“都给老子滚”之后,直接撂开了手,没有再管。任由陈赟弘饿了一天一夜。
陈玺去了东府,在邹夫人这里听说亲爹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之后,俊朗的面庞迅速阴沉了下来。
陈玺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爹和邹夫人这个继母只是面上情,但是他没想到邹夫人会这么过分,就连表面上的和谐都懒得维持了。
“博御,你也别怪我不管你爹。”邹夫人自然看出了陈玺神情里所流露出的不满,不由哂笑了一声。
“昨天我过去敲门,你爹不仅没有让我进去,当着下人的面就大吼着让我滚。博御,二十几年夫妻,你爹半分情面都不给我留。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下人会怎么看待我这个主母?”
邹夫人这么多年虽然早就对陈赟弘冷了心,但不代表她心里面不委屈,她有些苍凉地笑了笑“你爹不是不明白这些,不过是不在乎我这个人罢了。”
陈玺被邹夫人的话一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二百零六章 真正的死因(2/2)
“夫人,我爹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您赔罪。您放心,以后我会劝着他的。”
邹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一双杏眼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陈玺观其神情,不难看出邹夫人显然是对陈赟弘早就不抱希望了。
陈玺在邹夫人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提出去看望陈赟弘。
邹夫人将陈玺送出客厅,在陈玺离开之后,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陈玺望着邹夫人返回客厅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闹不明白自己这个爹在想什么。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陈玺知道自己爹对邹夫人没有感情,但夫妻这么多年,岂能半点情分都没有。偏偏他爹把邹夫人得罪了个彻底。以后他爹老了,难道还指望着那些姨太太照顾吗?!
“大哥,你要去看爹吗?”陈玺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嫡妹陈玉莹突然探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来。
陈玺凝重的面庞不由浮上一抹笑意,目光温和地望着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陈玉莹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地嘟哝道“爹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我也不理会了。”
说到这里,陈玉莹不高兴地扁了扁嘴“娘去劝爹,爹还把娘给骂了。”
陈玺不由安抚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柔声说道“莹莹,爹做得不对,大哥帮你说他。”
陈玉莹闻言扬了扬下巴,赌气道“我以后再也不要理爹了。”
妹~妹这样一副骄傲的表情,和陈玺记忆里的娘~亲很像。陈玺的目光更加柔和了“那莹莹就不要理睬他了,除非咱爹给你赔罪。”
陈玉莹听出了大哥话里面的取笑意味,跺了跺脚“我也不要理大哥了。”说完,像只花蝴蝶一般飞远了。
陈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书房外边,几个噤若寒蝉的下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少帅,齐刷刷地行礼,刚要开口叫人,却被陈玺抬手阻止。
陈玺以眼神示意这些下人全部退下去,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
“没听到老子说吗?都给老子滚!”陈赟弘破口大骂道。
陈玺敲门的动作顿了顿,沉声说道“爹,是我。”
书房里面的陈赟弘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来的会是自己的长子。
他浓黑的眉毛狠狠皱成了一团,本就阴沉的面色这下更是阴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生平第一次,陈赟弘半点都没有给自己的这个长子面子,直接把长子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书房里一片静默。站在门外边的陈玺不由苦笑了一声,他取出腰间藏着的匕首,“刷”一下划开了门。
“混账东西!”陈赟弘压根没
陈玺望着离他皮鞋不远处的碎瓷片,剑眉微皱,又很快松开。自己躲都没有躲,杯子却砸在空地上,他爹的准头不可能这么差,这证明他爹还是心软了。
“爹,我知道陈飞的死您很难过,但这件事不是儿子做的。”陈玺大步跨过了地上的碎瓷片。
陈赟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脸上面无表情。
“爹,您心里面已经给儿子定罪了吗?”陈玺拖了一把椅子,朝着陈赟弘面对面坐下。
陈赟弘还是第一次见到冷漠、高傲的长子摆出这副牛皮糖的样子,险些气笑了。
他面沉如水,一双虎目精光闪烁“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但少不了你那些手下的手笔。”
“爹是在怀疑谁?”陈玺深邃的墨眸飞快地划过一道暗光,不得不说,莫家姐妹的阴谋差一点就成功了。
“高陵,陈少兴。这两个人哪个不是你的得力干将?要想做的天衣无缝,对常人来说,或许很难,凭他们两个,太容易了。”
儿子一手打造出的班底,战力之强横,连他这个做爹的都羡慕,可是陈赟弘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这股力量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还因此害了三儿子的性命。
距离老二的死这才几个月,他就又折了一个儿子。陈赟弘的一双虎目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泪光。
“爹,儿子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不是高陵和少兴做的,动手的也不是儿子的人。”
陈玺的目光何其锐利,父亲眼中的伤心和苍凉虽然掩饰得很好,但陈玺依然看了出来。
望着父亲黑发间那点点斑白的颜色,陈玺只觉双目刺痛,他狼狈地垂下眼睛,心里面升起浓浓的愧疚。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真的让父亲伤心了。对于不安分的莫家姐妹,陈玺心中竟诡异地生出了一丝感谢的情绪。
“不是你做的?”陈赟弘目光狐疑地望着他最疼爱的大儿子。
陈玺目光坚毅,神情里没有半点心虚。
陈赟弘了解自己的大儿子,博御一向骄傲自负,他不会也不屑于撒谎。
陈赟弘心里面暗暗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长子手下的人动的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不处置长子的人,怎么跟死去的儿子交代;若是对长子的人动手,势必会寒了长子的心,也会降低长子在手下心目中的威信。
陈赟弘心中泛起一抹自嘲,其实,对于三儿子的死,他心里面并没有多难过。他害怕的是长子心里面没有他这个父亲,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对庶弟下手。幸好,这个假设不成立。
邹氏说的对,他陈赟弘就是个心偏到了胳肢窝的人。早在卢氏死去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就已经跟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