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人当年生下女儿,崔老太爷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要把孙女抱到屋里去养,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老爷子对这个孙女有多宠爱,只有崔大夫人知道,这老畜生打得就是离间她们母女的主意。
可是阿潋身上流淌着婆母的血,崔老太爷怎么会发自真心的喜欢,或许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真心,更多的,不过是防备和利用而已。
也就是阿潋聪明,才没有被这老畜生哄了去。
崔大夫人没想到崔老太爷到现在还妄想着要挟自己。
若不是二房当年看着阿潋嫁得好眼红,跑到陈玺面前胡乱说话,默言怎么会丢了一条命。
想到默言,崔大夫人眼神冷冽。当年弃车保帅有多痛,现在就对二房和崔老太爷有多恨。
“老太爷,忘了告诉您,我的外甥他还活着,现在已经是h门的门主,当年二房做了什么缺德事,我外甥可没忘。二房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崔大夫人说完,神情讥诮地看着崔老太爷“您别妄想着阿潋会帮您,为了默言,她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不认了。您就等着给二房收尸吧。”
崔老太爷喉头一哽,一股浓痰卡在喉咙里,他想咳咳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小厮,一双眼睛暴凸,整个人朝后仰了过去……
崔大夫人挑了挑眉,过了一会儿,吩咐小厮上前去探崔老太爷的鼻息,看到小厮摇了摇头之后,崔大夫人爆发出一声尖锐地痛哭“老太爷!您醒醒啊……”
不多一会儿,屋子外面哗啦啦地涌进来一大~波人,大部分都是来给崔砚庭吊唁的小辈。
望着地上碎着的药碗,还有崔老太爷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全都吃了一惊。
崔大夫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姜汁浸泡过的帕子揉了揉眼角,红通通的眼睛带着泪,她掩面哭道“家门不幸,二房、三房在灵堂上动刀子,把老太爷活生生气死了。”
背对着人,崔大夫人掩去嘴角的那一点笑意,这老贼可终于走了,这下耳根子彻底清净了。
就让这老贼和小钟氏合葬好了,她才没有那么无聊去割小钟氏的脑袋,若是真摆在婆母跟前,还不够恶心婆母的。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气死崔老太爷而已。
……
姮娥接到家里的电话时,顿时吃了一惊祖父就这么去了?
她坐回到沙发上,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伤感。她对崔老太爷的感情很复杂。
崔老太爷对她有教养之恩。小时候,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祖父。等她渐渐成长,她能够读懂崔老太爷眼神里所隐藏的防备和忌惮,还有一
直到默言出了事,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飞琼,跟大哥说一声,我就不回去了。”姮娥扶着楼梯上了二楼,蕊珠要去搀扶,被她挥手制止,她想一个人静静。
姮娥摩挲着崔老太爷送她的那枚田黄石印章,她想,这算不算报应。当年祖父逼死了祖母,如今母亲又逼死了祖父。
姮娥苦笑一声,她虽然不赞同母亲的做法,但她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就像她绝不会放过曾经逼死过默言的人。
陈玺下班回来,客厅里不见姮娥,他神情一敛,沉声问客厅里站着的丫鬟“少夫人呢?”
蕊珠连忙上前答道“少夫人在书房,不让我们进去服侍。”
陈玺挑了挑眉,墨眸里透出几分凌厉“少夫人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们就这么没分寸,也不知道劝诫几句?”
几个丫鬟听了,连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陈玺大踏步地往楼上走去,边走边想道许嬷年纪大了,不能日日在姮娥跟前服侍。姮娥又这样任性,这些丫鬟连劝都不敢,还是得从岳母那里要个老成、持重的人过来,不然他哪里能够安心。
姮娥心不静时喜欢在书房里练字。她手抄了一本《金刚经》,一手簪花小楷高逸清婉,流畅瘦洁,婉然若树,穆若清风;观之犹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
陈玺放轻脚步,走到姮娥面前。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俊朗的眉目透出温柔的笑意“我听下人说,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老爷子……”
姮娥靠进陈玺怀里,摇了摇头“也不全是。”
若是从前,有些话姮娥是绝不会说的,可是如今,眼前的男人是她满心信赖的丈夫,是她心灵停泊的港湾,一腔心事自然倾吐而出。
姮娥颇有些头疼地说道“母亲做事,总是不管不顾,半点不留余地。父亲虽然是个明白人,却把母亲宠坏了,一味放任她。”
母亲把祖父活生生气死,虽然推在二房、三房身上,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不慎传了出去,大哥一家以后怎么做人。
陈玺挑了挑眉梢,这和他听到的版本不一样,看来崔老太爷的死有内情。
“你先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气死(2/2)
坐下,慢慢说,你解决不了,还有我呢。”陈玺望着姮娥满心愁烦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这崔家的事情也太多了。
妻子怀着身孕,还要为娘家操心,陈玺心中第一次对岳父、岳母生出一丝不满来。
姮娥扁了扁嘴,这让她怎么说。祖父做下的糊涂事,她哪里好意思开口。
陈玺见状捏了捏姮娥的手心,抓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一双墨眸满是宠溺“我四叔的丢人事你都知道了,崔家总不会比我四叔更离谱吧。”
知道丈夫是在宽自己的心,姮娥忍不住嗔了陈玺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没有什么威慑力。斜眸凝睇的眼波缠~绵似水,仿佛洒落了星辉的湖面,明净璀璨、艳色淋漓,
陈玺眼神暗了暗,长臂一捞,两个人已经换了一个姿势。陈玺低头,两人之间只剩下咫尺的距离,呼吸交错。
温柔的吻落在姮娥嫣红的唇~瓣上,带着安抚与柔情。
姮娥一双抓~住陈玺军装下摆的柔荑瞬间紧绷住,被男人的大掌轻柔地掰开,与她十指相扣……
姮娥一张芙蓉面上渐渐透出两朵薄薄的粉霞,晶莹的汗珠扑在她小巧的鼻尖上,犹如玫瑰滴露,妩媚、娇艳。
陈玺低低一笑,有些失控地加重了力道……
姮娥仰起修长的颈项,一双玉手紧紧攀扶住男人的肩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一般倾泻,在她的身后水波一般荡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姮娥眼睛里布满雾蒙蒙的水汽,眼尾泛着桃花瓣一样的粉红。她咬住唇,无力地垂下双眸,漆黑、秾丽的睫羽一落一落,遮住了她含羞的眼神……
暗涌过去,陈玺望着姮娥如画眉目间的无边春色,一双溢满了柔情的墨眸尽是愉悦,他一挑嘴角,笑容透出几分邪气,一边亲着她柔~腻的脖颈,一边亲昵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姮娥轻~喘着,柔得滴水的嗓音透出几分泣意,委屈地说道“让丫鬟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放心,我把她们都打发出去了,这里我亲自收拾。”陈玺知道把小妻子惹急了,连忙柔声安抚。
姮娥愤恨地在男人胸膛上拧了一把,仍旧觉得不解气,她仰头,在男人刚毅的下巴上留下两排细细的齿痕。
“讨厌!”嗔怪的语气柔媚得仿佛带着一把小勾子。
陈玺目色一深,刚刚平复下心头躁动的身~体又有些蠢~蠢~欲~动的趋势,碍于
姮娥望着男人堪称凶猛的吞咽动作,掩嘴低低笑起来,活该!
……
陈玺亲自将姮娥抱到浴~室。
姮娥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之后,身~体上的酸痛奇异般的消失了。
陈玺亲手帮姮娥绞干了头发,又找来美人捶,耐心地帮姮娥捶着腿。
姮娥懒洋洋地靠在抱枕上,享受着丈夫贴心的服~务,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把崔家的糟心事说出来之后,姮娥心头憋闷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陈玺唇角翘了翘,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以前就发现崔老太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现在看来,崔老太爷的无耻超出了他的想象。
“岳母这样做,我不认为有什么错。”陈玺的做法一向简单、粗暴,听了崔夫人的所作所为,甚至目露欣赏。
姮娥斜斜乜了他一眼,气恼地说道“气死长辈,这是什么好名声吗?还有分宗另立这样的大事,是能一蹴而就的吗?母亲太心急了,这事儿怎么也要徐徐图之。”
“怕什么,有我给岳父、岳母撑腰,谁敢胡乱说话,我让人把他们全都丢到监狱里去。”陈玺霸气地说道。
崔夫人的做法给了陈玺启发,陈家同样尾大不掉,自己完全可以参考崔夫人的模式,把阳奉阴违的陈氏族人全部分出去。至于理由嘛……就拿陈独木做垡子好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姮娥不觉头痛,“你就不要添乱了。”
陈玺闻言,含笑点了点妻子的鼻尖,温声说道“你呀,就是瞻前顾后想得太多。你要是怕有人盯着岳父、岳母不放,崔家这么一个大家族,多少新鲜事,多弄出点乱子来不就好了。”
祸水东引这个念头姮娥也有过。可是博陵崔氏传承千年的名声,她怎么忍心让其毁在自己手里。
想来想去,只能先拿着二叔一家开刀。
“二叔一家……”姮娥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其中堂姐罗敷是最无辜的,可斩草不除根,只会后患无穷。
“别想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陈玺弯下腰,俊朗的面庞贴到姮娥的小腹上“咱们儿子今天有没有闹你?”
姮娥怀~孕五个月,小家伙经常在她肚子里练拳脚,陈玺不由充满了期待,不知道生出来会是怎样皮实的一个宝贝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