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越没再往前一步,忧郁的目光紧盯着贺子遇,语气沉重地应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兄弟?你从未想过?”听着贺承越的话,贺子遇觉得十分可笑,他站起身直面看向他,嘲讽道“贺承越,以前我竟不知你如此虚伪,死里逃生的那段日子,我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你这样自私冷漠的人,怎么会顾及兄弟情谊呢?你曾经可以为了回京而不择手段,同样可以为了得到暄儿将兄弟除去。”
“赐婚之事,一开始并非我所愿,是父皇的旨意。”
“你敢说你没有惦记过暄儿吗?”
这话倒是把贺承越问住了,他确实从一开始心里就属意苏锦暄,但是绝不会为了得到她,不惜伤害兄弟。
误会当前,任凭他如何解释,都洗不清他为了女人谋害兄弟的嫌疑。
毕竟信是他送出去的,一切后果他也曾预料过,可还是阻止不了伤害,他不曾想,真正的幕后黑手为了栽赃嫁祸竟胆大包天,对一名为国征战的功臣下手。
“被我说中是吧?那我再猜猜,你想要得到暄儿,不止是因为情意吧?更多的是她身后的苏家势力,有助于你稳固地位。”贺子遇继续戳着他的心窝,不停嘲讽道。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对暄儿是真心的,她身后的苏家势力,我从未觊觎过。”
“这话谁信呢?”贺子遇冷笑一声,看着他这副虚伪面孔,他真心觉得以前太过轻信他人了。
“子遇,你这段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沦落至此?还落入贼窝。”无论贺子遇如何仇视他,他都想知道真相。
“我为何沦落至此,还不是拜你所赐。”贺子遇不屑一笑,话语间充满敌意。
贺承越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语气坚定地强调一遍“我说过,我没想过要害你,我也没想要夺走暄儿!”
听到最后一句话,贺子遇激动情绪一上来,直接揪起他的衣襟,带着几分恨意瞪着他,怒吼道“你敢说你没想过?”
牢房外守着的侍卫见贺子遇突然动手,统统拔剑围到贺子遇身后,将他团团围住,用剑指向他,生怕他对主子不利。
”都把剑放下,去外边守着。”贺承越却一脸淡定,对几名侍卫命令道。
“殿下,属下担心您的安危。”其中一名侍卫不放心地说道。
“本王不会有危险,出去!”贺承越知道贺子遇无害,将
侍卫只好收起刀剑,听命走出牢房外,走时还警惕地看了贺子遇一眼,生怕他身上暗藏凶器。
贺子遇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放开贺承越,一脸决绝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子遇,事情的真相我必须知道,只有知道真相,我才能想办法救你出去!”贺承越急切叫道,非逼着他说出真相。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救。”贺子遇闭口不提。
贺承越非不死心,最后没办法,只能使出法子,他假意放弃,转身想走,嘴里念一句“你不说可以,改日我让暄儿来打听,你到时总会说吧。”
贺子遇一听,愤怒不已,迅速冲上前朝着贺承越的右脸抡上一拳。
侍卫见状又要冲进来,贺承越在踉跄之中比出手势制止侍卫进门,随后站稳身子对着贺子遇淡定笑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既然你不愿同我讲,总不会拒绝暄儿的请求吧?”
贺子遇顿时失去理智,再次揪起贺承越的衣襟,愤怒道“贺承越,你伤害我就算了,但你不许利用暄儿,你若敢将她牵扯进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只要你如实回答问题,我自然不会牵扯暄儿,我比你更想保护她。”
贺子遇平静下来,心中充满憋屈和不甘,用猩红的瞳光瞪着贺承越,终是松开手。
而后他目光逐渐暗淡,后退几步,回忆着那些痛苦记忆,语气沉重道“我摔下悬崖后被一个神医所救,由于伤势太重,昏迷了两个月,当我醒来之时,全身骨折,武功尽失,当我好不容易将伤养好,却来了一伙刺客,对我赶尽杀绝,神医为了掩护我逃跑,被刺客所杀,后来我逃跑的半路,被周涌救起,那时的我为了自保,假装不能说话,他们都以为我是哑巴,后来他们受人指使来到京城闹事,将我也一并带来,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刺客对你赶尽杀绝?”听着他的描述,贺承越一脸惊诧地问道。
“你装不知道?他们不是你派来的吗?”贺子遇厌恶地冷笑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2/2)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也从未派过刺客去杀你,我是派人去寻过你,但绝不是去杀你。”贺承越极力辩争,不愿背负这冤屈。
“你以为我不知?刺客身上的印记为纣北赵家军独有,我与赵家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杀我?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你差遣。”贺子遇狠狠瞪了贺承越一眼,一口咬定他就是行凶的幕后主使。
“你说什么?那些刺客是赵家军?”贺承越皱起眉头,发现此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这会竟然还牵扯上赵家了。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二皇兄在暗中操纵,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一网打尽,不曾想还有赵家军牵涉其中,难不成他母后或外祖父也牵涉其中?
“当时的我虽重伤,但每一位刺客身上的印记都看得非常清楚,那绝对是赵家军独有,若非受命于赵家,又怎么会有赵家军的印记?”贺子遇十分肯定道,眼下种种证据指向贺承越。
在贺承越看来,贺子遇所说并非有假,赵家军身上的印记不是可以轻易被冒充的,若非内部亲兵,是无法印上去的,难不成赵家军之中出了奸细?
贺承越纠结一番,追问道“那当时你们收兵回京前往常州与我汇合之前,你收到什么密信?为何突然绕道?”
“现在追究这些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要你的命。”贺承越一脸坚定道。
“你想问的,我都已经说了,回去吧,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如果你敢伤害暄儿半分,我绝不会轻饶你。”贺子遇不愿再与他多说,背过身不再看他。
“你先好好待着,待我查明真相,一定会救你出去。”既然了解真相,贺承越也没理由多待,告知一声后便离开。
离开之前,他还多使了银子,吩咐刑狱监对贺子遇照顾一些。
……
晚膳过后,苏锦暄坐在屋中发呆,一脸愁绪,她说过要救贺子遇出来的,可眼下寻不到办法。
这种事对于她一个弱女子来说,能做的真是微乎其微。
这几日她四处奔走,进宫求过皇上和太后,都敷衍着让她放宽心,去过相府求她爹,她爹却把她骂一顿,要她遵守妇道,既已嫁做人妇,就不可惦念其他男人。
眼下,最后的法子只能去求贺承越了,可是前几日他们闹了不愉快,彼此还在冷战之中。
恕丽守在旁边,看着苦恼的小姐,心中满是担忧,时不时总要问上一句“小姐,您真的不去看看殿下吗?”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人家说不定还不想见我呢!”苏锦暄傲娇道,心头还堵着那口气。
他不来哄着她,她为何要先低头?
“可是小姐,您与殿下都冷战好几日了,您再不去看看殿下,殿下若是生气完全不理您了怎么办?”恕丽仍旧担忧,不停劝道,真心不想看见主子们闹不和。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凭什么要我先服软呀?”苏锦暄愤愤说道,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小姐,你服一次软吧,这样也没什么丢脸的。”
苏锦暄听不下去,抬眼看向恕丽,无奈问道“恕丽,你如今怎么变得和崔嬷嬷一样爱操心了?”
“小姐,奴婢是担心您受殿下冷落。”恕丽嘟囔着,有些畏惧地低下头。
“放心吧,冷落又如何?他还能把我休了不成?”苏锦暄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时,颜落进门,对恕丽笑道“恕丽,你就放心吧,殿下对王妃用情至深,殿下怎么舍得冷落她?”
“阿落,学坏了你!”苏锦暄抬眼,看着颜落进门,摇头笑道。
“王妃,难不成属下说错了?”颜落如今变得比以前有趣许多,就爱调侃主子。
“行了啊!别说了!我现在还不想听到任何人提起那个人。”苏锦暄仍旧记着仇,赌着气。
“王妃,可我刚刚听冷霄说殿下今日去见世子了,他回府时,脸上还带着伤呢!”颜落声情并茂地讲述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苏锦暄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尤其听到贺承越脸上带着伤,她更是担心。
“王妃您不是不愿去见殿下吗?说了怕您干着急。”颜落用起激将法,立马见效。
“哪有?谁说我不去见他?我这就去见!”苏锦暄一心牵挂着他的伤情,立马起身朝着正院而去。
虽然她不知道贺承越去见贺子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光是听说贺承越脸上带伤回来,她便觉得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