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贺承越的问题,苏锦暄瞬间怔住,神情变得恍惚,她有些心虚问道道“殿下为何这般问?”
“你老实回答本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迫切想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紧张等待着她的答案,焦急的声音中生出逼问的情绪。
她恍然间心生悲凉,暗自为贺子遇打抱不平。
无论如何,他们曾经是好兄弟,可眼下贺子遇如今落难至此,是贺承越下令将他收押大牢,他非但没有维护贺子遇,还过来质问她心里的想法。
危难时刻,他只会在意个人得失吗?
苏锦暄觉得自己看错了他,以前还觉得他为寻贺子遇的事情奔波而深受感动,甚至帮贺子遇救回易楷,可现下贺子遇回来了,他却是这副态度,令她实在琢磨不透。
难不成他不希望贺子遇活着回来?
见她神情淡漠而陷入沉思,他更加心慌,没底气地开口道“暄儿……”
苏锦暄抽回思绪,抬眼看向贺承越,应道“妾身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妾身只不过是担心子遇哥哥有危险,毕竟与他自幼的情谊所在,加上若不是牵涉到我失踪一案,他也不会沦落至此,所以您别误会,无论如何,我还是您的王妃。”
“可你为何是生气的样子?是因为本王不让你见子遇,所以你在生气?”贺承越感受到她语气间的漠离,紧张追问道。
苏锦暄犹豫一会,如实应下“妾身就不瞒您了,妾身确实对您有怨,子遇哥哥他是无辜的,您却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收押大牢,还不让我去见他,我承认,这几日确实有些生气。”
“暄儿,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其实牵涉关乎到放不放过子遇并不是本王能够自主的,本王也不忍心看子遇被关押大牢,可是你要懂得,本王也有无奈。”贺承越拉起苏锦暄的手,着急解释道。
“可你还不让我去见他,若不是我让阿落偷了冷霄的令牌执意前往,你又怎会让人放我进去?”苏锦暄心中有气,抗拒地抽开他的手,指责道。
“本王不让你去见子遇是怕……”他说到一半,却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怕什么?怕我还爱着他?怕我跟他跑了?”苏锦暄冷笑一声,觉得不可理喻。
“本王没有这么想。”他违心地辩驳。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子遇哥哥救出来。”苏锦暄一脸坚决,似乎在和贺承越宣告什么。<
“暄儿,这件事你别插手,本王会想办法的。”见她似有冲动行事之意,他担忧劝道。
“什么办法?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将子遇哥哥关起来,让他和那些贼寇一样受着牢狱之灾。”苏锦暄的情绪愈发激动,心中还记恨着他对贺子遇的所做所为。
两人原本升温的感情再一次崩塌,每次只要涉及贺子遇,他们都能炸起来。
屋内的气氛一度冷凝,见她这番态度,字字句句都离不开贺子遇,简直不停在戳他的心窝。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放下对贺子遇的感情。
想到这儿,他面露悲凉,忍着心中的难过,沉声开口道“暄儿,相信本王好吗?本王会救出子遇的。”
苏锦暄却听不进去,赌气地别过头“我不想相信你。”
“暄儿……”他忍着情绪没有发作,耐心劝道。
奈何她不愿听劝,甚至下逐客令“殿下请回吧,妾身乏了,想歇息。”
话已至此,他也没理由留下了,再加上两人现在情绪都不稳定,颇有争吵之意。
“那王妃早些歇息,本王改日再来看你。”他想想作罢,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琅云苑。
两人不欢而散,她心中仍积压着怒火,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后院的屋顶上,冷霄和颜落并排而坐,两人手中各拿着酒瓶,大口大口喝着酒。
“想不到,你竟还有此等好酒。”颜落畅饮一口,感叹道。
喝过许多美酒的她不得不承认,手中这壶酒真香,一闻就知道是上品。
“嘿嘿,这是我珍藏已久的好酒,前些日子一直埋在土里,这才刚挖出来不久,里边还保留着醇厚的酒香。”冷霄拿着酒瓶,一脸兴奋地介绍道。
“不错,还挺懂的嘛。”颜落难得面露赞赏之色,对他竖起大拇指。
他被夸得满心欢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大方道“阿落,你若是喜欢,我那儿还有,明日都拿给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欢而散(2/2)
“不必了,我平日还得练武,酒不能多喝,偶尔一两壶解解馋即可。”颜落一口婉拒,她可不敢领人家太多情。
两人难得静心坐着,观赏那皎洁月色,喝着酒,吹着风,谈着心,不知不觉中将两人关系拉近一步。
冷霄十分珍惜这一刻,他转头用眷恋的目光看了颜落一眼,接着拍拍胸脯道“阿落,这儿没别人,你放心说吧,我都听着。”
颜落顿时停住喝酒的动作,转头看向冷霄,不解问道“说什么?”
“你有心事都可以和我说。”冷霄一脸真诚道,表示愿意倾听,为她排忧解难。
“我能有什么心事?我的责职就是保护好王妃,无心去理会儿女私情。”颜落苦笑一声,十分无奈地应道。
“世子沦落至此,你应该很难过吧?”冷霄却看透她的心事,盯着她小心翼翼问道,想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颜落顿时怔住,目光逐渐悲凉,心生一股痛感。
尽管如此,她还是逞强笑道“我有什么难过的?我如今的主子是王妃,世子只不过是我的旧主,我只能听从王妃和殿下的差遣。”
她不愿将对贺子遇的情意表露于心,她自知不配,哪怕再难过,她只能深埋于心,不敢让人看出。
“阿落,你不用瞒着我,我懂得为一个人牵挂的心,认识你之后,我也明白那种心情。”冷霄难得敞开心扉,表明自己的心迹。
“呵呵,你懂什么?咱们做侍卫的,哪有什么感情而言?一切都是为主子的安危而活。”颜落不愿多想,只想尽心做好自己的责职,其他的她无暇顾及。
“就算如此,侍卫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冷霄坚持着自己看法。
“感情这种东西,太麻烦了,我就不愿意去想。”颜落无奈笑了笑,望着天感叹道,复杂的情绪郁结于心。
“阿落,那咱们不谈感情,也可以当朋友吧?”冷霄又转头看向她,笑嘻嘻问道。
“我说过了,我不与人结交朋友。”颜落无情拒绝。
“那当兄弟总行了吧?”冷霄不死心,哪怕现在得不到她的心,只要能靠近她一点点,他就心满意足。
“少废话,喝酒吧!”颜落没有正面回答,将
朦胧月光之下,坐在屋顶的两人难得交了一回心。
那日之后,贺承越与苏锦暄又陷入冷战状态,谁也不愿先低头服软,两人一倔起来不分上下。
苏锦暄自我反省一下,明白自己那天夜里的情绪确实有些激动了,说的话也有些过分。
她明白贺承越奉命查案,有他自己的思量和无奈,可她就是气不过,更拉不下脸去主动找他求和,两人就这样耗着。
贺承越更是忙于审查此案,无精力去理会儿女私情,也没心思去哄她。
眼下更令他棘手的是贺子遇牵涉进贼寇一案,一团迷雾在前,他必须先弄清楚真相。
可是一想到那日贺子遇对他的态度与从前两人交心相处之时大为不同,似乎带有敌意。
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贺子遇当日还对他嘲讽地说了一句“贺承越,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这就显得很蹊跷了,按理说,贺子遇不会对他这般态度的,大概是有误会了,否则为何经历生死之后,他变了个人似的。
心中存着诸多疑虑,贺承越决定亲自去刑部大牢见一见贺子遇,了解清楚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贺承越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牢房门前,看见坐在墙角边的贺子遇,心里唏嘘。
不曾想他出征那一别,便发生巨大的变故,更何况这一切还源于这场赐婚。
刑狱监为贺承越打开牢门,他轻步走进牢房,几名侍卫等候在牢房门口守着。
贺承越一步步走向贺子遇,在他面前停下,用凝重的目光低头看着缩在墙角的贺子遇。
贺子遇感觉到来人,抬眼一看,眼中的凄凉瞬间化为恨意。
但他没有任何动作,仍旧缩着身子,抬头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贺承越。
许久之后,贺子遇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语气冷漠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我是来救你的。”对于贺子遇的态度,贺承越早有预料。
“你会救我?别假惺惺了!早在你送信往边城那一刻,就想置于我死地了吧?”贺子遇一脸嘲讽之色,心中恨意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