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衙!
镇长双手放在背后,来回踱步,目光频频的看向外面。
“太阳都快落山了,怎么还没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高夫人双手不停地搅在一起,坐立不安。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镇长,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高夫人立即站了起来,高镇长更是走出屋外,恰好看到高栋梁和灰衣卫。
“爹,再调二十人马给我,我要抄了如意赌坊。”高栋梁怒气冲冲道。
高镇长却关心道,“你二弟呢?”
“栋梁,你二弟呢,你二弟他怎么样了?”高夫人死死的盯着大儿子,神色十分忐忑。
“二弟被砍了一刀,正在医馆救治,郎中说,他的腿以后怕是要瘸了。”高栋梁没有任何修饰的说道。
高夫人听言,身子一个踉跄,还是身侧的丫鬟及时出手,才堪堪把人扶住。
高镇长瞬间发怒,“废物,一群废物,连几个人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提起这个,高栋梁就来气,“爹,再给我二十人马,我要抄了如意赌坊给二弟报仇。”
“老爷,这如意赌坊太猖狂了,绝不能留下。”高夫人恨恨的说。
她就两个儿子,谁要是伤了她儿子,她就弄死谁。
“此事,已经不单单是平宁镇之事,还关系到羲和城的颜面,你们不会坐视不理吧。”
高夫人看着灰衣卫,“此事,还请飞鹰告知乡君一声。”
“在下马上飞鹰告知乡君。”
灰衣卫的话刚落音,高栋梁便急色道,“那还等什么,抄家伙马上出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传令下去,集结人手!”
暮色四合之时,人手集结完毕,高栋梁长臂一挥,带着一群衙差和几名灰衣卫,气势汹涌的朝如意赌坊而去。
街上摆摊的小贩,看到浩浩荡荡的人马,连忙拉着摊子躲开,生怕一不小心,自己‘饭碗’不保。
“把如意赌的门,都给老子堵起来。”
高栋梁一下马便指点江山,“其余人,跟老子冲进去。”
人马分为两拨,一拨堵住如意赌坊的所有出入之门,一拨人直接带着家伙冲了进去。
赌坊很热闹,大伙儿围在赌桌上,玩的正起劲,压根没发现冲进来的衙差。
直到靠门的那一桌,被暴力打翻,发出巨大的声响和尖锐的惊恐叫声,大家才注意到,赌坊里来了一帮衙差。
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人就打,看到桌子就掀翻,没一儿,赌坊一片凌乱。
“镇衙办事,闲杂等人速速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灰衣卫手持长剑,气势炸天的站在长桌上,带着内力的声音充斥赌坊的每个角落。
赌坊瞬间乱了,赌客们惊慌失措的往门口跑,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为刀下亡魂。
赌坊的打手闻讯而来。
双方一碰上,二话不说,直接拔刀相向。
一时间,刀剑碰撞的声音,桌子翻倒的声音,混杂到了一块。
外面的人,看到一群赌客逃命似的从赌坊里跑出来,纷纷议论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逃到酒楼的堵客,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我们在里面玩的好好的,外面突然来
说到此,男子虚惊一场道,“还好我跑得快,不然都不知道会咋样。”
“这些衙差,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知道并入羲和城之后,会不会好点?”有人叹道。
“不沆瀣一气都好了。”有人猛翻白眼,“城主是个九岁的女娃娃,你还能指望她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名儒衫男子道,“封爵封地可不是儿戏,当今是明君,定不会拿一方百姓开玩笑的。”
“你连举人都考不上,这圣意你能琢磨明白么?”有人挖苦。
儒衫男子一点也不生气,“羲和乡君向朝廷推举万牲草苗,使得青瓶和无双郡两地百姓受益。
如今的平宁镇,隶属羲和城,你觉得我们平宁镇有没有机会种万牲草?”
对面的人不说话了,摸着下巴沉思。
“我还听说了,高二公子欠如意赌坊三万两赌资,羲和乡君眼睛都不眨便借给了高镇长,虽然打了欠条,但也是救了二公子一条命不是?”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八卦的看了过来。
儒衫男子微微摇头,“我有个同窗,在镇衙做事,听他说了一嘴,具体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高二公子欠了三万两赌资,赌坊的人上门要债,后来高二公子就中了一刀,医馆的郎中说,以后怕是要瘸了……”
“难怪高大公子来势汹汹,原来是弟弟被赌坊的人给打瘸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赌坊上门要钱,并没什么不对啊,为何要包抄赌坊?”
“高家霸道惯了,哪里容得赌坊上门要钱?”
“可镇衙不是没银子呢,怎么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两?”
“莫不是羲和乡君的私房?”
儒衫见大家猜来猜去的,出声道,“那笔银子,是乡君的人在镇衙后院的枯井里发现的。”
“怎么回事?”
“对呀,怎么会有人把银子藏在枯井里,这么多银子,哪里来的?”
儒衫男子摇头,“那些金银珠宝哪里来的,还不知道,只知道枯井不仅有很多珠宝,还有一条地道,不知通到哪里,羲和乡君的人还在挖。”
“不会是……”
话未说尽,可大家却想到了一处去。
都觉得,枯井里的那一笔银子和那一条地道,跟高镇长脱不开关系。
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大家的面讨论,但小集体的讨论还在继续。
外面议论纷纷,赌坊却是打的不可开交。
赌坊的东家闻讯赶来,看到一片狼藉的赌坊,怒声质问,“高大公子带人砸场子,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高栋梁冷哼,“你们赌坊设局,坑害我二弟欠下三万赌资,还企图撕票,你说老子什么意思?”
“什么坑害,什么撕票,把话说清楚。”赌坊东家怒指高栋梁,“今天要是不给我吴四一个交代,别怪我不客气。”
赌坊老板专门做赌坊生意,认识的人
第409章 抄赌坊,死不瞑目(2/2)
都是三教九流,万不得已,不会跟官府的人硬碰硬。
但高栋梁的举动,挑战到了吴四的肺管子。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带人砸场子,无疑就是在打他脸。
亏他每年还孝敬高辉那么多银子,感情这些年给的钱,都喂了狗!
越是想着,赌坊老板越是愤怒。
“高栋梁,你老子在我们四爷面前,都不敢这么嚣张呢,我奉劝你,对我们四爷客气点。”狗腿子助威道。
“是吗?”
高栋梁冷冷的看了那狗腿子一眼,拔起桌上的刀,一个转身,狠狠一刺。
只听见一个闷哼声传来,接着,一个五花大绑、口塞破布的年轻男子重重倒在地上。
男子的大腿,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涌出。
“少爷!”
“二郎!”
赌坊东家和狗腿子看清男子的面容时,同时惊呼出声。
“二郎!”赌坊东家冲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松绑,“快去请郎中,快!”
狗腿子震惊之余,拔腿就往外跑去。
其余的狗腿子举着家伙,严阵以待。
高栋梁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便是与我高家作对的下场。”
他看着赌坊东家,“你不过是我爹面前的一条狗,还真以为自己是颗葱了?
要不是看在你这些年识趣的份上,就不是一刀能事了的。”
赌坊东家刚拿出儿子口中的破布,听到高栋梁的话,又把破布塞了回去。
“今日之事,是高镇长授意的对不对!”语气异常的平静。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高栋梁不可一世,“从今日起,平宁镇再无如意赌坊,你要是识趣,赶紧带人离开。”
“你……”
狗腿子忍不了高栋梁的态度,欲要动手时,被四爷呵斥住了,“闭嘴!”
狗腿子不服,只能干瞪眼。
四爷眼神如炬的看着高栋梁,“花无百日红,你们高家会后悔的。”
“高家的红花什么时候谢老子不懂,但你吴四爷这朵红花,已经谢了!”
说罢,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
吴四爷隐忍的握拳,“带上二公子,走!”
就这?
看着赌坊之人离去的背影,高远不屑的轻嗤了一声,“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大公子,以后这平宁,就是咱们的天下了。”有个衙差谄媚道。
高栋梁如战胜的公鸡,指着地上散落的碎银,“这些都归你们了。”
衙差们发出欢呼雀跃声。
见灰衣卫不动,高栋梁挑眉道,“怎么,嫌少看不上?”
“确实看不上。”灰衣卫丢下话,走了出去。
高栋梁磨了磨牙,“早晚收拾你们。”
“头儿,你觉不觉得,吴四太过平静了?”出去的灰衣卫,出声说道。
“平静之下,往往暗流涌动,我们等着看好戏便好。”
灰衣卫左拐右拐之后,迂回了很多线路来到一座不起眼的民宅。
“乡君,洪大人!
灰衣卫见
“继续盯着,必要时,添一把火。”明珠神色冷漠,“那些受害人家属,联系得怎么样了?”
洪三站了出来,“一切就绪,也让人把枯井和高建才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告诉她们,本乡君会替她们讨回公道的。”
…
吴四爷来时,怒气冲冲,走的时候十分沉默。
“四爷,我们就这么算了?”狗腿子不死心的说道,“咱们这些年,孝敬了那么多银子,可他们依旧不满足,非得逼死我们,霸占赌坊才开心。
四爷,这口气您咽得下,兄弟们可咽不下。
凭什么他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我们就得乖乖的受着?
既然他不仁,我们为什么要义?
要死大家一起死。”
“对,要死大家一起死,他不就是个镇长么,要是没了这个身份,给四爷您提鞋都不配。”
“四爷,咱们这些年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一个不入流的镇长都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那高辉之前不是阻拦羲和乡君开通商路么,要么咱们卖羲和乡君一个好?
谈得拢了,赌坊咱们继续开,谈不拢,咱们就一把火烧了镇衙,连夜离开平宁镇,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天涯海角的追着咱们。”
吴四爷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知道啊,但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狗腿子们挺直腰杆。
“不蒸馒头争口气,咱们平时已经够受气了,没道理人家拉屎拉到头上了,还笑脸相迎的,四爷,别磨叽了,咱们干死他丫的。”
“四爷别犹豫了,那高辉可不是好东西,只要他落马,捏圆还是捏扁,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好了!”吴四爷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既然大家都不是怂货,那我们就干票大的。”
狗腿子们瞬间欢呼。
“给大家两个时辰准备。”
两个时辰后的平宁镇,除了偶尔的狗吠声,万籁寂静。
赌坊的人,大多是单身汉,便是有家室的,妻子和孩子也是在外县,所以他们收拾起来很容易。
“四爷,都准备好了!”一狗腿子拍着车上的油罐子,“不信烧不死他们。”
“四爷,我们也准备好了!”
“出发!”
赌坊的人,大概三四十号人,按照计划兵分几路。
有人潜入医馆,一刀把昏迷中的高建才给捅了,“啊”的一声惨叫,惊动了值夜的学徒。
“二公子怎么了?”
赌坊的人没有十恶不赦,见惊动了医馆的人,连忙补了一刀,便匆匆离开了。
值夜学徒提着灯走来,“二公子,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掀开床帘,看到鲜血淋漓并且死不瞑目的高建才,“啊”的惊叫声破喉而出。
学徒吓得屁滚尿流,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上,油灯流了一地。
“杀人啦,杀人啦!”
学徒惊慌失措的往外跑,惊恐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