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宗山门之前。
姜立神君。
三潇神君。
诸多威严深重,代表着玄天剑宗至高权利的神君们,此时同时诚惶诚恐,如同老师对待学生般,躬身行礼。
而那个年轻人,则背负着手,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嗯。”
这句回应,很是敷衍随意,仿佛在面对什么无足轻重的人似的,但偏偏包括姜立在内,诸多神君们,无一人敢露出一丝一毫不满的神色。
“什,什么剑君?”
张菲儿见到此幕,大跌眼镜,难以置信地道:“掌教,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哪是……”
“住嘴!不得对剑君无礼!”
没等她说完,旁边一位身材矮胖的元婴长老,顿时色变,一把将其拽到身边,疾言厉色地道:“整个玄天剑宗都是剑君前辈救下的,你敢出言不逊,看我不扇烂你的嘴。”
“师父,你……”
张菲儿一愣,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如遭雷击,娇躯一震,小嘴溜圆,“他就是那个剑君?!”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场都是身负修为的强者,所以尽皆听得无比清楚。
那些不明所以的考核者们,愣过之后,勃然失色。
他们虽刚来到无鸾国,却也听说了那无上存在,传闻其一人一剑,杀的两位大妖哭爹喊娘,数万兽潮更是丢盔弃甲。
不少人目光恍然,怪不得此人如此轻描淡写,视那玄天剑宗如无物,原来是那位前辈啊。
“他是……那位剑君?”
扑通一声,王淼双腿发软,一屁股跌落在地。
刘枫更是面如土色,想到自己之前对李星魂的狂言,他魂儿都要吓飞了。
这个自己讥讽的区区散修,竟是连掌教都要恭称前辈,手中不知染了多少妖兽之血的大能?
他无法接受,也不可置信,但姜立等人的谦卑姿态,却又如此刺目。
李星魂微微颔首,淡淡道。
姜立等人都直起身来,却还是额头冒汗,战战兢兢。
“几位摆出这么大阵仗,莫非要教训我?”
李星魂目光一扫,似笑非笑。
“哎呦,我等可不敢啊。”
“是啊,剑君误会了,我等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姜立等神君齐齐摇头。
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李星魂动手啊。
“哼!”
李星魂脸色忽然冷了下来,眸光涌现寒芒,直视姜立,“你就是玄天剑宗的掌教吧。”
“你们玄天剑宗,威风不小。”
他指了指刘枫等人,“来此途中,我救下这几人,他们不思回报也就罢了,还想强行征用我为炮灰,直到今日,我来寻友,更是阻我在外,不由分说就出手。”
“若非我还算有点实力,此时焉有命活?”
此言一出,姜立等神君,同时色变。
“什么?”
“竟有这种事?”
三潇神君更是眼皮猛跳,一把将瘫软如泥的刘枫拽过来,大吼一声,“刘枫,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啊。”
“我不知道他是剑君啊!”
刘枫吓得亡魂皆冒,扯开嗓子哀嚎起来。
而王淼、张菲儿,更是不济,几乎要哭出声来。
一炷香前,他们还是宗门的大功臣,如今却成
了罪臣,人生最大的玩笑,莫过于此。
“刘枫等人冒犯剑君,是他们咎由自取,请剑君责罚。”
姜立踏前一步,立场坚定。
李星魂轻哼一声,淡淡望向刘枫,“你三番两次针对我,我今废你一只右手,你可服气?”
“晚辈心服口服。”
刘枫颤巍巍地道。
李星魂目光一转,看向姜立,云淡风轻地道:“这几人修为不错,但德行有失,需要多加磨练一番,就贬为外门弟子吧,百年内不得晋升。”
“是,姜立听闻剑君吩咐。”
姜立躬身行礼,随后望向刘枫三人,道:“剑君法架,岂是你们能冒犯的?这次小惩大诫,日后需多加警醒,莫要再犯。”
“是,是,是。”
刘枫三人汗流浃背,连连应道。
张菲儿都吓得哭出来了,一想到连内门弟子的身份都保不住了,就觉得生无可恋。
最后。
李星魂目光扫过三潇神君等人。
那些神君都诚惶诚恐,脸上带着恭谨笑容。
“好了,此事到此而止吧,西门枫在哪。”
李星魂一摆衣袖,问道。
“呃,您是问圣子?他正在宗内休息,请随我来。”
姜立连忙上前带路。
等一行人离开后,场上诸多神君,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三潇神君一巴掌拍在刘枫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道:“刘枫,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师父,我不知道啊!”
刘枫大喊冤枉。
“这是理由吗?你平时就蛮横骄纵,高高在上,仗着宗门之利,仗着我的名头,狐假虎威,这事连掌门都清楚。”
三潇神君戳着刘枫的脑门,数落道:“不然你以为,掌门为何会将圣子之位,传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
刘枫面如土色,呐呐地道:“师父,我知道错了,可是……那西门枫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他才来宗门多久,就糟蹋了不少师妹,惹得宗门怨声载道。”
“狗屁!什么怨声载道,我怎么没听到?人家西门枫有能耐,哪怕寻欢,也是你情我愿之事,从不强迫,所以他……”
说到一半,三潇神君摸了摸下巴,拂袖道:“算了,不提这些,那西门枫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
他目中闪过一丝惊疑,“这位剑君前辈,为何指名道姓要找西门枫呢?”
刘枫一愣,脱口而出,“他之前说是访友,莫非……”
三潇神君面色一变,随后叹了口气,“唉,如果他真是西门枫的朋友,刘枫,这个圣子之位,你还是莫惦记了吧。”
“是。”
刘枫面色复杂,但还是郑重点头。
有这等存在当靠山的西门枫,哪是他能惹得起的?
……
而此时,玄天剑宗内峰之中。
西门枫手持一朵湛蓝色的无名花卉,满脸伤春悲秋,他轻轻拽下一朵花瓣,道:“他是……”
又拽下一朵,“他不是……”
“妈的,他到底是不是啊,草你大爷的,真鸡儿烦啊。”
西门枫没数上几句,就破口大骂,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跟魔怔了似的。
这时,他余光忽然瞥过两道身影。
一前一后。
西门枫身躯顿时一僵,望着那个黑衣青年,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