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云做事向来不循规蹈矩,一旦心中决定好的事情,必然会全力以赴,就像当初决定走科举这条路。
处在此等大争之世下,往往就是一步慢步步慢,萧景云可不想空度一生,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样有什么意义?
既然决定点炮,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在御史台烧起来,那萧景云就要做到一击必中!
整人是门学问。
要么干脆别做,要做就做到极致。
“老铁,外院这边的护卫,要尽快的筹建起来。”
萧景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卤肉,塞进嘴里咀嚼着,“金陵这个地界,说到底不比苏州,我初来金陵为官,尚不会引起什么仇怨,不过等有些事情做了,就不好说了。
虽说是在天子脚下,然该未雨绸缪的地方,还是要未雨绸缪的。
凡是进外院的护卫,独身者不要,家眷必须来金陵,能力是能培养的,不过忠诚还是要做些手段。”
“老爷您放心,小的已经在做这些事情了。”
铁军微微欠身道“最迟到这月底,第一批护卫就会赶赴金陵,到时府邸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嗯,抓紧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对了。”
萧景云微微一笑道。
和金陵城的那些豪门权贵、达官贵胄相比,萧景云的根底还是不够看,就算是捎带上林家也不行。
别看林家在苏州一带,算是有名的富商,然而跟豪门权贵、达官贵胄相比,那只能算稍大些的蚂蚁。
想要掌握自身的命运,不沦为他人棋子,就必须要自身硬才行,现在萧景云就是在做这些事情。
萧景云能够想象的到,待他以京畿监察御史的身份,成功烧起第一把火,这朝堂,这金陵,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作为己卯恩科的三鼎甲,从萧景云在各处了解到一些情况,揣摩到一些暗藏的真相,他就明白一个道理。
己卯恩科的这批进士,进士及第也好,进士出身也罢,同进士出身也行,早就被魏帝赵元启视作
谁能把事情做好,那谁就能得到青睐和倚重。
皇权之下,没有情谊可言。
至于说在斩断复杂利益网期间,那把刀崩断了,魏帝赵元启也不会有丝毫怜悯,这就是特召恩科的宿命。
萧景云恰恰是知道这些,便让他生出一些想法,倘若能在当下的混沌时局,做出一些决断,继而达到他想要的政治目的,那么就能凭借魏帝赵元启的青睐和倚重,迅速在朝堂站稳脚跟。
想要做事,想要蓄势,唯有先抱住最粗的大腿。
夺嫡?
党争?
在萧景云的眼里,他才不会参与这些是是非非,有魏帝赵元启这条大腿在,他不会舍近求远。
无他。
老皇帝就算上了岁数,那也是大魏至尊!
对萧景云这位官场新人来讲,没有任何根基可言下,不想着怎样响应天子号召,却掺和进夺嫡或党争,那就等着被人当枪使吧!
……
“真真是叫人气愤啊,我御史台这等地方,何曾出现过这等情况啊,堂堂己卯恩科的探花郎,新晋京畿监察御史,居然连续多日不进衙上值,这要是叫别的衙署知道,那御史台的脸算是丢尽了。”
“你小点声吧,也不看看这是何处。”
“李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只怕眼下的朝中有司,早就知晓这件事情了,说不定都在背后议论呢。”
通政司这边,几名监察御史并肩同行,手里都捧着一摞奏疏,神情各异的议论着当下御史台的事情。
这让本捧着奏疏到御前的杨凌,停下了脚步。
“几位大人,你们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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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143/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起风了(2)(2/2)
杨凌迟疑刹那,转身看向擦肩而过的几人,眉头微皱道“方才本官听闻,萧道宪赴任御史台后,就多日未到衙点卯上值?”
“原来是杨参议啊。”
一名略胖的监察御史,看清是杨凌后,脸上露出笑容道“杨参议刚才听错了,我等没有说这些事情。”
“就是,就是。”
身旁的监察御史呵呵笑道“杨参议这是要去御前?”
“正是。”
杨凌见状,微微点头道“那想来是本官听错了,既如此,那本官就先行告退了。”
一阵寒暄之后,杨凌忍着疑惑朝御前走去。
“哼…这己卯恩科的三鼎甲,一个个也不过如此嘛。”
李丰冷哼一声,瞥了眼杨凌远去的背影,“你们听说没,陛下超擢的状元郎和榜眼郎,在詹事府和通政司这边,可都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啊。”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身旁的康武嗤笑道“赶上了特召恩科,错非是这般的话,就依着他们的能力,如何能超擢这等职官?”
官场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在这里,别想着能用真心换真心,唯有利益至上,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占了位置,就会引起旁人的嫉妒。
说起来,己卯恩科三鼎甲被魏帝赵元启超擢一事,尽管表面没有掀起什么风波,然在背后的议论却不少。
恰恰是这般。
在萧景云赴任御史台之前,状元郎陆风去了詹事府,榜眼郎杨凌去了通政司,表面上大家是一团和气,背后却暗藏各种算计和掣肘。
这就是官场的现实。
谁能相信杨凌这位通政司右参议,现在做的事情,竟然是频繁前去御前,呈递通政司筛选的要务奏疏。
看似这能见到天子,实则这个活,就不该杨凌去做!
不知过了多久,杨凌从御前回到通政司,心情却颇为
尽管每日都能到御前,然在前去御前的这些时日,他却一次都没有见到天子。
虽说每次内廷总管梁栋,在接这些奏疏时面带笑容,不过杨凌却能感受到淡淡的疏离。
“你们听说没有,萧景云这个己卯恩科的探花郎,刚赴任御史台没多久,就做出惊人之举啊。”
“如何没有听说啊,连续多日都没去御史台点卯上值,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要说己卯恩科的三鼎甲,当初被陛下超擢,就是不该有的事情,本官至今都想不明白,一个赘婿,如何能得此高位?”
“小点声,别叫旁人听到了。”
“好啦,别说了……”
回公事房的途中,几名通政司的官吏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他们知晓的事情,其中一人见到杨凌,忙开口提醒起来。
“杨参议~”
“杨参议~”
看着这几名比自己品阶低的官吏,杨凌露出笑意微微点头示意,不过却也没有多说其他。
然在杨凌的心里,却生出别样的滋味。
这个萧景云究竟想做什么?
回到公事房的杨凌,坐在太师椅上,陷入到沉思之中,就他当前在通政司的处境,不知被多少人盯着,一点冒失的举止都不敢做。
可是他萧景云凭什么就敢不进衙点卯上值?
同为己卯恩科的三鼎甲,涉及到另外两位同年的事情,其实不管是谁,那都会或多或少的关注。
毕竟处在这等复杂的官场上,想要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彼此间在暗中扶持相助,这才是正道。
只是现在的陆风也好,杨凌也罢,在各自衙署的处境看似不错,实则却根本没有玩转开,至于萧景云则忙着大事,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些。
在大魏的庙堂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相应的风波和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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