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爷告别,邹可秋挑了个人稍多的地方,坐在地上,把树枝和树叶编织成一个个图形。
有小鸟、小鸡、小狗,有山川、河流、小房子。
再从衣袋里掏出捡来的纸张,折成飞机、小花,还的小昆虫。
邹可秋从小就喜欢手折作品,为了让手折作品栩栩如生,她专门考取了社会美术素描中级考试证书。
不出所料,很快就不断有小朋友蹲在她身边,津津有味的看着。
有的还不时用小手,试探性地触碰这些有趣的编织作品。
很快,有家长跟着孩子也围拢过来,想弄明白自家的小孩被什么吸引。
这一看,就热闹起来。
“哈哈哈,快来看,这个好稀奇!”
“姑娘,这个买吗?”终于有人忍不住,问。
邹可秋点头。
“咋买?”
两毛、五毛、一元,最高的买到了五元,很快,手工销售一空。
邹可秋看看面前零零散散的钞票,大大小小一堆,在这样的村庄,今晚吃饭住宿应该没问题了。
她抬头,想收摊,眼光却停留在眼前一个左右晃动的三、四岁小男孩脸上。
“这小朋友晚上尿床还常哭闹吧?”邹可秋问。
“是啊,你咋晓得哇?”一个年青妇女急忙凑过来,有些惊讶地问。
邹可秋看了那位妇女一眼,微笑着说:“你看,他好动、多汗,身体偏瘦,还不耐烦,典型的儿童遗尿症”。
“他这病搞惨我们了,吃了好多药都好不了。姑娘,你能治吗?”妇女急切地问。
邹可秋让男孩伸出舌头,接着说:“能。”
“哎呀,姑娘,你是菩萨,怎么看得这么准?”
邹可秋笑笑,请人找来笔和纸,写了个处方,交给了妇女。
“姑娘,要钱吗?”妇女问得眼巴巴的。
“本来可以不要的,但我钱包丢了,要吃饭,你看着给吧。”邹可秋答得诚实。
年青妇女从口袋里掏出些零散现钞,放在地上一堆零钱上。
“姑娘,帮我家小孩也看看吧!”
凑热闹的家长越来越多,大家都来了兴致。
这个小丫头虽然一脸疲惫,衣衫破烂,却长得白净,很和善,关键症状说得像神仙一样准。
在这求医难的小山村,莫非来了小观音?
邹可秋接二连三地看诊了几个小孩。
没一会,她身边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让开让开,姑娘,帮帮我们吧!”一个急切地声音,透过人群穿入进来。
人群闪开一条道。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推着一辆木板车。
上面坐着一位体态虚胖的汉子。
汉子两条腿的血管凸显,像树藤一般缠绕在皮肤上。
邹可秋仔细询问他的症状,用手按了按壮汉的腿,皮肤像树皮一样干硬。
“这是结节性血管炎,很严重了。”邹可秋下结论。
“姑娘,有救吗?我们看了好多医生,莫法。”三十多岁妇女眼巴已眨着泪光。
“中医能治,但需要时间。”邹可秋想起哥哥,他医术精湛,特别擅长治疑难杂症,可惜……
想到哥哥,邹可秋的心就被牵动,涩涩地痛。
“我写个地址和电话,你们联系下陈叔,那里能治好你这病的。”
邹可秋写下了思邈中医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她把纸条交给壮汉,抱歉地说:“大哥,我本来可以开方给你试试,但这里的中药材质量我不了解,时间也不够。所以你们去那看看,那里有好医生,药材也货真价实,而且,你这病一定要用针炙。”
妇女从壮汉手中接过地址和电话号码,小心翼翼地将纸签放进衣袋,千恩万谢后,掏出一百元放在地上的钱堆上。
这次,邹可秋坚决拒绝。
大城市治病花钱,她劝他们抓紧时间,不要再耽误治疗。
“真是个好姑娘!”看到希望的壮汉和妇女,已泪流满面。
人群里响起了掌声。
邹可秋羞涩地站起,瘸拐着腿,躬腰向乡亲们回礼。
结果,刚弯下腰,眼前就一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群里一片哗然。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在地上放平,这才发现给人治病的小观音,自己却是个伤痕累累的病人。
“这女娃子皮肤好烫呀!”
“你看她包在塑料袋里的脚,肿得好高哟!”
“哎呀,她身上到处都是血!”
大家又七手八脚地扶起邹可秋。
“快点拿水来,她嘴巴都干成壳壳了!”
一个装满水的大碗,送到邹可秋唇边。
她感激地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小口,先润润口腔,再慢慢地,一口口把水喝掉。
“这个女娃子遇到啥事了?快报派出所啊,让警察救她!”人群中有人提议。
“什么情况?”一声宏亮的嗓音,让人群闪出一道口子。
一高一矮两位同样黝黑敦厚的民警,挤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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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身后,跟着那个用三轮车送她来的憨厚大爷。
“大,你说的就是这个女子?”那矮个民警转头问大爷。
大,是爸爸的意思。
原来矮个民警是大爷的儿子。
“嗯呐,她伤得好惨哟,你们带她去看下嘛。”大爷着急地吩咐着。
老人家送邹可秋到了集市,踩着三轮直接到了派出所。
女娃子一定遇到坏人了,得帮她。
哪知所里就剩下值班民警,其他的都出了外勤。
大爷给儿子拨了电话,坐在值班室,一直等到儿子回来,立即带他来到集市。
高个民警向围观的乡亲了解着原因。
矮个子民警给邹可秋敬了个礼,请她出示证件。
邹可秋指了指山,哑着嗓子解释:“我在山那边旅游,结果滚下山坡,包丢了,迷路走到这里的,我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
一边说,她一边把地上大堆零钱装进裤兜,欣慰地想,回去的路费应该有了。
邹可秋身体灼热,浑身疼痛,邹可秋意识到,刚才高度紧张,现在松驰下来的身体虚脱了。
太阳西沉,天色已暗。
两位民警察看了看她的伤,矮个民警热心地说:“我带你去药店买药吧,你伤得不轻耶。”
“所长,那我走回去,你带女娃子赶紧去药店吧,快下班了。”高个民警憨憨地提醒着。
邹可秋向两位民警和大爷感激地鞠了一躬。
坐上摩托车,邹可秋向矮个民警小声请求:“所长,能带我去下医院吗?我需要打破伤风针。”
刚才听到高个民警称呼所长,邹可秋也顺着称呼了。
“附近有个村卫生院,可能下班了,我带你去看看。”所长很爽朗地应允。
三分钟后,他们来到卫生院。
说是卫生院,实际就是个有院子的小平房。
院子石砖地上,摆着好几张青石板做的桌子和凳子,可能是患者候诊的地方。
下班了,只有一位长得膀大腰圆、四十多岁的护士在值班。
听说邹可秋是医生,护士大婶满腔热忱地啧啧称赞:“这么年轻的女娃子,就是医生了,好有出息呐!”
注射室里,邹可秋要来盐水,自己将伤口做了清理.
办有手触碰不到的地方,她请护士大婶帮忙,也做了细仔的处理。
“婶,我脚踝上的伤口需要缝针,能帮我请医生吗?”看着红肿仍然流着血水的伤口,邹可秋忧心忡忡的请
“哎呀妹子,院里就一个医生,下班就回镇上的家了。再说,我们这里只有镇卫生院才能缝针,得去镇医院,这来回有八十多里路呢。”护士大婶为了难。
邹可秋赶紧宽慰:“不碍事,缝针最好也得等消肿,我回去缝更好。”
给她注射破伤风针时,护士大婶禁不住问:“妹子,你就是迷了路,啷个伤得这么凶哟?”
一句话,把邹可秋的泪生生地催了下来,她禁不住地呜咽。
“妹子,你不是真遭人害的吧?”见到邹可秋的眼泪,护士大婶警觉起来。
站在注射室外的所长,闻言闯了进来:“我就觉得这娃子的伤不对劲吧,你不是被人打的吧?我再看看你的伤!”
邹可秋慌了,生怕把事情搞复杂。
她没有项家任何人的电话,所以明天她必须得离开。
她得尽快回到项天翔那个魔鬼身边,否则,她这个人质逃了,哥哥就很危险了!
邹可秋希望项家都冲着她来,让哥哥有精力去查凶手,让兄妹俩早见天日。
“我真是迷路,因惊慌,从山上滚到山下,所以伤重了些,”她息事宁人。
所长真的认真验起了伤。
不过还好,都是些淤青和划伤,只有那肩和脚踝伤势严重。
“你说脚拐子上这个伤,是滚坡时被玻璃扎的,那你肩头这伤呢,啷个像手指姆摁的呢?”所长还是发现了端倪。
邹可秋急忙又哭又笑地掩饰:“我们本来在进行训练,挑粮,是扁担上的物件压的。好久没干农活了,嘻嘻,呜呜呜,不要紧的……”
所长紧锁的眉头还是没解开:“你们这些城里人闲得慌,好日子不过,去挑啥子粮哟!”
邹可秋没接话,她请护士大婶开了些消炎药和退烧药,坚持要离开。
“莫忙,你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你在哪。”所长好心地提醒。
邹可秋心惊肉跳,生怕被发现端睨,连忙点头:“谢谢所长,您好细心哟,我先住下来,收拾舒服了再给家人打电话,这样家人也好放心。”
所长觉得言之有理,带她去了小镇一家卫生条件相对好的小旅店。
所长给店主交待她丢失了证件,作好登记可以住宿。
临别前,所长将自己的手机号写给她,叮嘱好后才放心地离开。???
邹可秋来到旅店旁的小商铺,里面大多是农副产品,不过那满墙都悬挂着大爷大妈穿的宽大汗衫。
她买了内衣和一件男式的背心做睡裙,又添置了件印染粗布直筒连衣裙,才进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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