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艳阳高照,蓝天白云朵朵。
一晃,邹可秋在林涧别墅,一个月有多了。
自从领结婚证后,那个家暴她的男人再也没有回过这里。
邹可秋乐得自在,在孤单落寂的日子里,她把生活安排得充实而有规律。
除了不能踏出别墅半步,她在这不算小的空间里,活得井然有序。
每天早晨起床锻炼。
她的锻炼与众不同,不是跑步做操,而是西藏式的磕大头或者跳舞。
别墅的房间清理,卫生清洁都有项尚家族酒店的贴身管家来负责,田姨负责她俩的一日三餐。
邹可秋坚持与田姨一起煮早餐
为了阻隔她与外界接触,她被没收了手机。
别墅的wifi,因为没有密码,她打开电脑也查不了资料,索性就待在书房看书。
于是,书房成了她最喜欢的去处。
书架上可谓琳琅满目。
从建筑到经济、哲学、物理、工程、天文、地理,文学、艺术无所不囊括。
唯独没有医学书籍。
书柜底层,还有几部闲置的数码相机。
邹可秋总是趁田姨不关注她时,拿出那部外型小巧的相机,悄悄摆弄着。
午睡后,她会帮田姨整理家务,收拾下庭院花草。
晚上看看新闻,练习英语口语,偶尔也拉拉小提琴,以排解寂寞郁闷的心绪。
这样的日子,近似静养的赋闲。
邹可秋浮肿苍白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粉嫩圆润,洁白无瑕,貌美如花。
这天傍晚,她站在庭院草坪,对着落日余晖,悠悠拉奏起珍爱的小提琴。
脑海掠过奶奶、哥哥的身影,她还想到了洪小瑗、蒙丽、欧阳帅和校园。
心在丝丝地灼痛。
旋律在庭院上空婉转萦绕,似流畅飘逸的绸带,柔抚心怀。
门,在琴声中悄然打开。
多日不见的项天翔,阔步走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久未归来的男人瞬间入画。
天净云空,林风习习。
那位高挑身着奶白色长裙的女孩,侧身站在红棉树下,指如葱白,长发飘飘,婀娜多姿。
那琴声清越婉转,抑扬顿挫,声声入耳。
曲子是杰奎琳.杜普蕾让世界落泪的大提琴曲《殇》。
而她用小提琴来表现,显得更加凄美断肠,如泣如诉。
流淌的旋律,随着邹可秋优美摇动的身姿,在庭园回旋。
她对着天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倾吐出内心无尽的悲伤、无尽的寂寞。
项天翔同样被乐曲触碰心灵,他听得如痴如醉,灵魂伴随着旋律,缠绕飞扬。
半年来的家庭突变,让他的思绪情感同样坠入无底的深潭。
乐声戛然而止,余音依然袅袅不绝。
邹可秋一任泪水在脸颊与心灵流淌,良久沉浸在旋律中。
低头沉静了好一会,她才移步,准备回房间。
谁知刚回身,就看见依傍在门边高大帅气的男人。
是受音乐感染吗?
原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暴君般怒气冲天的项二少,
四目对峙。
项天翔回过神。
察觉自己失态,他旋即迈开长腿,一头扎进了书房。
邹可秋赶紧回到厨房。
田姨从蒸锅中,取出一壶炖盅,示意她给项天翔端去。
她惊恐地摇头拒绝。
那个暴戾的男人,她不愿意接近。
“可秋,他同时失去的是最亲的父母啊!这段日子,他过得很艰难,失眠暴躁,但我知道,他喜欢你!”田姨放回炖盅,给邹可秋递来一杯茶,循循善诱。
邹可秋抿了口香茗,心里反抗着:用拳脚相向的喜欢,还是算了吧!
田姨看懂她的心思,拉着她坐在餐桌前:“可秋,他从没带一个女人回家,带你回来,就直接跟你拿了结婚证,说明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娶你的啊!”
邹可秋心里耻笑:他想娶,我就得嫁呀?
豪门的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连贫寒出身的田姨,也沾上了他们是主宰的奴才思维!
男婚女嫁,必须建立在爱的基础上。
他那纸婚约,是为了囚禁她来牵制哥哥,同时让她人质身份合法化罢了!
他们一丝感情都没有。
要说有,也是仇,是恨!
田姨见她执拗着不动,握住她的手腕,眼里含着温婉:“别说他,当初我也想报复你的,可秋。”
邹可秋一愣,原来田姨也恨自己?
“还记得你刚来林涧别墅,我给你煮的那两碗白粥吧?”田姨拍拍她的手腕。
记忆回到被掳来别墅的情景,正是陌生的田姨端来的白粥,让她恢复了元气。
邹可秋点点头。
“你不知道,当时,我也恨透了你,好端端的项家就这样残破了,夫人永远回不了这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董事长也长眠在床上,生不如死啊!”田姨的思维,回到那曾经惨不忍睹的场景。
“那天,我在厨房越想越气,不小心把一个玻璃杯打烂了。我把碎渣捡起来,放进了白粥里,我也想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邹可秋直觉汗毛倒立,背脊阵阵发寒。
她无法想像,慈眉善目的田姨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
她想缩回田姨握着的手。
田姨却更用力地拉住了她,语调急切:“家里到处都有摄像头,阿翔在视频里看到我的举动,立即来电话呵斥了我。”
说到这,田姨愧疚地抹起了眼泪。
“阿翔对我从来没说过重话,但那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呵斥了我,要我只准对你好,不准对你有半点伤害,因为你是他的女人了,要报仇也只能由他来!”
他的女人?
女人你妹呀!
邹可秋觉得难以消化,内心强烈的排斥着。
怪不得田姨对她好,原来是迫于那个男人的权威?
正猜测着,又听田姨说道:“现在跟你接触久了,田姨知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https://www.vodtw.la/book/11272/ 第14章 殇(2/2)
你是个好姑娘,害董事长和夫人的事,你绝对做不出来,你甚至不知情吧,应该是你哥哥一个人干的?”
听到哥哥被冤屈,邹可秋怒不可遏。
她大声叫喊着:“我哥哥才是个大好人,我再说一遍,他绝不是凶手!”
田姨注视着面前一双冒火的杏眼,赶紧点头,不厌其烦的继续劝道:“只是你说了不算啊,董事长是服了你哥哥的药才成植物人的,夫人也因为这个才丧了命的啊!”
邹可秋一时无语,
项邹两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无所知。
田姨见她不出声,继续劝:“无论怎样,你是仇家的人,但阿翔还是喜欢你,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心很乱。”
他乱,我就不乱吗?
邹可秋瞄了眼田姨,心里腹诽着。
田姨抓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那天,你违了他心愿说不想跟他结婚,他动怒打了你,事后,他又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可秋,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就先平静下来,多帮帮他,让他尽快走出来,好吧?”
见她不吱声,田姨把炖盅放进托盘,叹了口气:“这样,他少生些气,可秋你也可以少吃些苦呀!”
说完,把托盘挪到她面前,田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听话。
邹可秋迟疑了。
她历来不喜欢违和长辈,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
邹可秋想,就当顺从老辈子吧。
田姨说得没错,她和哥哥目前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也吞咽了天大的冤屈,可他倒下的是至亲父母啊!
到现在,他还没找到残害他父母的凶手。
这么说来,他也有苦,也冤屈!
咬了咬嘴唇,她端起托盘,撑着胆量,极不情愿的走向书房。
虚掩的书房门,飘出缕缕烟雾。
邹可秋透过门缝,看到依然落寞的男人。
他眉头紧皱,埋头盯着一件物品,正一脸阴郁地抽着香烟。
邹可秋悄悄往后退出几步,故意弄出点声响,再缓缓上前,叩门。
“进!”
浓浓地烟雾,笼罩在整个房间。
“咳咳,咳咳……”
邹可秋瞬间被呛,没憋住,咳得满脸通红。
见是她进来,项天翔急忙起身,把房间的窗逐扇打开。
她看见书桌上,放着项董事长和夫人的相册。
原来他在思念父母!
邹可秋兄妹都出生在美国,长她六岁的哥哥跟着爸爸妈妈在国内上学。
父母罹难时,奶奶带她回国,那时,她才三岁,对父母的温度一直保留在照片里。
有奶奶和哥哥,被浓厚爱意包裹的她,并未体会到爱的缺失,只是她时常见到哥哥,也会看着父母的照片发呆。
那表情跟项天翔一样的悲戚,一样的痛苦。
田姨说得对,自己在经历劫难,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丝同病相怜的悲悯,划过心间。
“田姨让你趁热喝。”胆怯,让她声音轻不可闻。
把托盘拘谨地放在桌上,她转身,想离开。
“你,很狠吧?”身后,男人的声音无一丝温度。
邹可秋一愣。
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更没想到他会提这么直白的问题。
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她觉得胸闷气短。
发不出声,她干脆抬腿,想出门。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男人走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惊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男人很高,浓重的压抑和紧迫感扑面而来。
邹可秋觉得又无法呼吸。
“哑了?”男人俯下脸,清冽的呼吸从头顶辅下,在她脸上荡开。
她心慌意乱,周身灼热起来。
“我、我、我奶奶说过,恨、恨人,是很辛、辛、苦的事情。”她埋下头,紧张让她成了结巴。
这种回答,明显让项天翔感到意外。
他愣了下。
趁这空隙,邹可秋急忙绕开他,夺门而逃。
回到厨房,她见田姨正在摘菜。
她也系好围裙。
上灶伴了两个凉菜,炒了莴笋肉丝,烫了份当季的高脚菜心,加上一人一份炖盅。
色香味美的菜肴香飘四溢。
田姨望了望墙上的挂钟,见到吃饭的点,在墙上摁了个按钮。
“阿翔,吃饭了!”田姨对着闪烁的小绿灯提醒着。
几分钟后,走进餐厅的项天翔,一眼就看到女孩忙碌的身姿。
这丫头还会烹调?
项天翔晃然有种错觉,潜意识中温馨的家,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现在的女孩有几个会做饭?虽不是豪门,但她毕竟出生在小康家庭。
太极、旋律、烹饪、包扎,她还会些什么?
项天翔想起抓捕那天,她家那还未动筷的满满一桌佳肴。
那也是她做的吗?
这女孩是在怎样一种家风熏陶中长大?
对了,还有那盘小碟子里的坚果。
里面的美国巴旦木也是他爱吃的零食。
盯着身形娇弱忙碌的邹可秋,项天翔有了从未有过的冲动。
他想深入了解这个女孩。
菜香飘来,他禁不住吸吸鼻翼。
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项天翔试探性地夹了一筷菜。
他慢慢咀嚼着,立即感到味蕾神经舒展开来。
美味!
男人吃饭的姿式优雅,就是狼吞虎咽,也做到了细嚼慢咽,不动声色。
一只空碗递到了邹可秋眼前。
他一碗饭下肚,示意要添饭。
田姨看得真切。
项天翔很少在家吃饭,但无论在哪用餐,很少添饭。
可今天……
邹可秋却是一怔。
望着面前伸来空碗,她没有反应过来。
跟这上男人的互动,让她不习惯,十分别扭。
她不得已地起身,为他又盛了一碗米饭。
https://www.vodtw.la/book/11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