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见江楠(1/2)

季柔过来参加饭局，多少是有些紧张的，上次一别，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却没想到……竟在此时此刻又见面。

饭局上，杜光是个场面人，殷勤地和江楠坐在一起，两人仿佛哥俩好。

季柔是坐如针毡，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附和着，作为点缀。

赵安芙为了达成昨晚的目的，比较热情地讯问江楠，并给予赞美，当赵安芙说“江老师，你这也太年轻太优秀了，我实在太崇拜你了。”

季柔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要论谄媚，赵安芙也是个中翘楚。说到底赵安芙、蓝嫣这类，打小家境殷实，父母给予了很多的自信，在人际交往上游刃有余，那种自信是自带的。她们很愿意和人打交道，施展自己的才华。甚至，或许在她们的世界里，与人沟通是一种舒适，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而在季柔的眼里，骨子里的自卑造就了她的笨拙，她第一直接是人家肯定是讨厌她的，不满她的，看不上她的，以至于她总是不敢轻易和人交往。

江楠赞美的言论听多了，倒是没有被吹得晕头转向的，而是点点头，以示尊重。

忽地，他转头看了一眼季柔，跟一个刺猬一样蹲在角落一声不吭。他问“你创业怎么样了？”

季柔有些诧异，没想到江楠主动“破冰”，她尴尬点头，“还好。”

话音落，没有多半个字。

气氛一下凝滞住了。

怎么把气氛搞得尴尬，季柔是很懂的。但她也不想。

杜光哈哈哈哈一笑，忙不迭地开始介绍着“她啊，现在在做有机的稻鱼共生。我听着就很好，这个想法很好。江老师，到时候你也给着指点一番。”

江楠看了一眼季柔，随即笑笑，“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

季柔皱眉，这人怎么还那么记仇。这可真是，学历有多高，内心就有多狭隘，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杜光又说“有想法是有想法，还需要你专业技术上的点拨。现在年轻人不容易的，创业更是难。有机这块，我对接那么多，我知道起来是多么难的。到时候我给季柔渠道上的帮忙，你就稍微给她点拨一下知识上的，毕竟我们专业知识不强，还是需要点拨的哈哈哈哈。”

江楠笑着，没说话。

杜光给季柔使了个眼色，“人家都答应了，还不赶紧谢谢。”

季柔“……”

杜光又说了声，“别愣了。”

杜光对江楠说“这丫头就是专心搞技术的，哈哈哈有些礼数不懂。”

赵安芙连忙说“那江老师，我就以茶代酒谢谢你了，接下来全部仰仗你的帮助。”

这会儿，季柔是被赶上架的鸭子，轻轻说句，“谢，谢谢。”

杜光松了一口气，“哈哈哈，这些慢慢学，以后都会了。”

江楠知道季柔是不情愿的，看得出，他也不点破。

饭局结束，杜光去取车送江楠回去。

赵安芙走到一旁打电话，现在就只有季柔和江楠，季柔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江楠走到季柔的旁边问，“那么不情愿，怎么就来了？”

季柔诧异地抬起头，没想到江楠问得那么赤裸裸。

“你不是挺骄傲的吗？”

季柔低下头，“我无话可说了。”

“……”

季柔“确实我的水平有待加强，我过来是想着没准你能以后指点我一下。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江楠想不到季柔这人还挺直白的，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

江楠意味深长地说“幸好你身边这位是个机灵懂事的，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做好市场销路。”

季柔“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江楠“那你擅长什么？骄傲？”

季柔“既然你那么不认可我，我没什么话好说。”

江楠笑了出来，“跟你开玩笑呢。”

“教授一般不开玩笑，只做学术性工作。”

江楠“刻板印象。”

季柔“大众印象。”

赵安芙接电话回来，又看见两人针锋相对，她傻眼，这才多久的功夫，两人怎么又怼上了？她连忙说“她瞎说的，我们都打从内心尊敬你。”

江楠微微缓和。

赵安芙笑着“那我们先回去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联系。”

江楠没有拒绝，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赵安芙又撞了下季柔，“我说小姑奶奶啊，你的脾气能否改一改，人家既然诚心诚意帮助我们，你啥都要挑好听的说。这年头谁和好日子过不去啊。即便你看他不顺眼，你能忍就忍，这万事靠的就是你的忍耐和机灵。以后等我们过上好日子，那你不理就不理吧。你看我说得对吗？”

季柔小声说“我知道了。”她又岂止不知道道理一说。人世间很多事情，想想简单，说说简单，这样做就很难了，不仅要突破心里的障碍，还要有所行动。

一转眼，两人在上海调研了一圈，然后就准备回到龙现村。离开的时候，赵安芙感叹了句，“上海可真繁华，大城市就是好。”

季柔看着人潮涌动的火车站，若有所思。

赵安芙又看了眼身边的季柔，“你说你当初在杭市也挺好的，有没有后悔回家创业，每天看着零星个把人，也接触不了新事物？”

“不后悔。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我很清楚我是哪里人，我的定位在哪。上海、杭市再繁华也不属于我。你看到的江老师、杜光，包括你的同学周茹，他们本来条件就很好了，所以你心生仰望。但你看看上海底层人民的生活，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所有的憧憬、希望，都是建立在人家活得好的本质上。人家活得不好，上海也好，杭市也好，那都不能成为你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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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再见江楠(2/2)



赵安芙醍醐灌顶，“哎哟，没想到你脑子还挺清醒的嘛。”

季柔“我们在老家好好创业，也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这不矛盾。”

赵安芙笑“行行行，我知道了。好好创业，一起努力。”

季柔和赵安芙回到龙现村之后，在赵安芙家中，三人商议着明年要做“有机”的事情。

这次，季柔和赵安芙都是一致同意的，这让陈应许有些惊讶，没想到去了一趟上海，两人倒是对“有机”如此热衷。

陈应许说“我倒是不反对。但是你们俩要做好赔本的准备，有机可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你，上次田鱼死了，你都叽叽歪歪吵死了，这次，你要决定做，你就不能轻易生气了。”

赵安芙一想到刚开始的莽撞，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我们刚开始合作，我对你们又不了解，这次去上海一趟，我觉得人家说得对啊，创业哪有没风险，创业处处是风险，敢于创新，才能把握商机。放心吧，我已经做好赔本的准备了。”

“上次田鱼的事情，我根据去学到的知识，这次应该是不会出现。有机这块，是以后的大势所趋。虽然上次你们说种普通的风险小，但相对的……种普通的很难出彩，现在普通的产品消费饱和。我们必须要利用稻鱼共生本身的系统，它本身的系统就是讲究纯天然、无污染，我们应该在它本身的理念上，让纯天然、无污染更具有竞争力。其实有机加上稻鱼共生，我不知道是恢复稻鱼共生最原始的面貌，还是创新了。因为稻鱼共生本身就是如此，靠的就是稻鱼本身的循环达到施肥、除杂草等等的功效，但产量低。后来加上农药、化肥，那肯定是产量会好……现在我们做有机，又要以特殊的手段回归到原始的稻鱼共生，但它和原始又不大一样，我认为是在挖掘稻鱼共生的长处。扬长避短，发挥出稻鱼共生最大的价值。”

陈应许看了眼面前的两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他说“你们要是同意，我不反对。”

季柔笑，“哥，你就是我们最好的后援军。”

陈应许这人勤勤恳恳的，什么事情都能稳扎稳打，田里的事情要是没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三人讨论是通过的。

于是，季柔就用了一周的时间做了方案，并拿给赵安芙和陈应许看。

这两人对方案什么的不懂，对有机更没什么接触。

赵安芙和季柔提议，要不然把方案拿给江楠看一下。

季柔先是抵触，她觉得拿给江楠看，免不了又是一番奚落，再说江楠都没来到过这里，对这些的一切都不熟悉，他肯定是不了解的，没必要找个“水土不服”的人过来看。

赵安芙摇头，“虽然他是没来过，但对于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懂的，你这也是计划性方案，又不是精准的，我们到时候肯定会遇到麻烦的，然后解决问题，这玩意又不是标准，先给他看，看完之后，我们遇到问题，再问问他。他是教授，人脉也广，即使自己有些东西不擅长，也可以问问身边擅长的人。反正比我们强。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摸黑，啥都不懂，全靠摸索。人家好歹是比我们要懂一些的。”

季柔嗯嗯两声，实际不肯做。

赵安芙是看出季柔的别扭了，于是她要了一份电子版，说是要自己研究，实际偷偷联系了江楠。

江楠一接到赵安芙的来电，有那么一些震惊，但想到她性格就是如此，他问了句，“季柔怎么不问？”

“季柔啊，她整天在忙，都没什么空。我没事干啊，我就喜欢四处打交道。江老师，到时候你有什么意见你都和我说，我反馈给季柔。”

江楠也没多问，就应下了，末了，他又说了句，“我过几天要去你们那，到时候实地帮你们研究研究。”

赵安芙一喜，“还要劳烦你过来啊，那多不好意思。”

江楠“你们县政府和我们学校成立了科研合作，加强对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培训。这次是我们过来进行一个实地调研。后期可能也会对当地的农民进行专业培训等等。你们县政府是很重视这块的，不是为了你们过来的。”

赵安芙笑笑，“哦哦，这样啊，一起过来调研啊。那敢情好的，到的时候联系我们，到时候也要让我们招待招待。”

江楠只说了句到时候联系。

季柔做好方案之后，自己去村里物色土地。有机对土地是要求较为严格的，土壤质量一定要好，如果不行还要进行改良，最重要是最近几年内不能有化肥使用、农药使用。

这让季柔实在是头疼，其实现在普通是使用农药、化肥的，不可能完全不用，即便村民是种给自己吃的，为了提高产量也会用一些。如果要将用过农药、化肥的土地转换从有机土地，成本大、时间长，最好是不要转换土地，而是直接选一个无污染的土地。

没辙，季柔又去求助赵村长。赵村长在这块人脉广，认识的人也多。

赵村长家，他听到季柔说什么搞有机，又要重新弄土地。这确实是让人头疼，上次那土地搞来就不容易了，现在还要重新找。

赵村长说“为什么不做普通的，然后把田鱼育苗基地做起来？”

季柔沉吟片刻说“这点，我们三个人都讨论过。我们还是想将稻鱼共生系统做起来，这是我们最想做的，然后等稻鱼共生系统做好了，再做田鱼鱼苗基地，以此铺开。有机是接下来的趋势，而且很符合稻鱼共生系统的本质，两个东西相结合，我相信会对这块有更好的发展。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初步计划，具体要看明年的试验过程。村长，我是真心想做的，你能不能帮我也四处看看。”

赵村长看着年轻人有心创业，有心为家乡做一份贡献，心里到底是欢喜的，要是村子里多几个这样的年轻人，那多好啊，对村子整体发展是好的，也不需要他们这批老的在这里呕心沥血。

赵村长“好，很好，年轻人有想法，我们肯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