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处置好祁洛的伤,默默退出殿门,准备药方熬药去了。
祁洛等不及,御医一走,他就抓住陈琼西这根稻草,求道:“我要见陛下,求你了陈公公,带我去见陛下……”
“老奴方才说了,陛下不见你。”陈琼西用力抽出被祁洛攥着的胳膊。
“可是我办法,”祁洛眼眶里泪水逐渐模糊视线,“我没办法看着阿尘丢掉性命,求你了,让我见陛下,让我求……求陛下,说不定,陛下一心软……就放了我们……”
与皇甫逸尘的性命想比,尊严算得了什么!
“贵君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你救不了皇甫逸尘,他冒犯圣颜,罪该万死!况且陛下已经饶他一命,只罚杖四十,逐出宫。”
“四十杖罚,阿尘受了伤,熬不住的……”
“生死有命!熬不住也是他的造化,老奴还是奉劝贵君,别在这个节骨眼,惹陛下心烦,否则,到时就算皇甫逸尘捡回一条小命,只恐陛下也容不得他。”
“可是……” www.fengshuge.com
“犯了错理应受罚,一个侍卫而已,贵君莫要为此,因小失大,与陛下生了嫌隙,”陈琼西朝祁洛行礼:“希望日后贵君谨言慎行,多为北疆的亲人和子民考虑。”
北疆……
祁洛愣了一瞬,心下悲凉,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为什么在听到北疆亲人的时候他突然就……害怕了。
“那……我……能看看……阿尘……”祁洛惨白着脸,泪盈满睫,嘴唇蠕动,声音极其虚弱,“求……你……”
陈琼西平静地看着他。
祁洛努力地挪下床,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床底下拖出另一个箱子,摸索着锁扣打开,轻轻推到陈琼西的脚边。
箱子打开,堆了可观的金条和珠
“贵君这是何意?”
“求公公让我见阿尘一面,我保证……”祁洛对天发誓:“只要确认他还活着,我今后绝不踏出居仙宫一步。”
陈琼西蹲下身去,面不改色地翻了翻箱子里的珠宝,沉声道:“东西是好东西,可老奴不敢收啊!怕有命收没命花……”
祁洛明白人生如棋盘,落子无悔的道理,他低头盯着脚尖,殿内灯烛摇曳,看不清神情:“公公只管安排,祁洛明白故国,故人,总得舍弃一个,多思无益。”
啪~
陈琼西阖上珠宝箱子,挥袖抱在怀里,也不掩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留下一句:“一炷香之后,自有人带贵君去宫正司大牢。”
祁洛努力地点点头,隐忍胸口窒息的痛楚,哽咽说:“多谢……陈公公。”
等了一炷香,果然有一个约莫十二三的小宫人推开了居仙宫的大门,什么都没说,只给祁洛穿上一件黑色的大氅,帽沿压得很低,使人离三步远就看不清裹里面人的模样。
正值后半夜,大牢入口值班的侍卫端正肃立,打头的小宫人掏出一枚玉佩,引着祁洛进门去。
长长的甬道,阴暗潮湿,一眼望不到头。祁洛硬撑着一口气,跟在小宫人身后,走到一间看起来干净宽敞的牢房。
正当祁洛疑惑时,那小宫人摸到墙上的机关,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墙壁上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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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7370/ 第52章 贿赂(2/2)
一扇巴掌大的小窗。
祁洛跑过去,透过小窗,看见了相邻的另一间牢房,血腥的场面。
“阿尘!”
虽然来的时候心里早有准备,可在真实看见……祁洛突然想被抽空了魂魄,跌坐在地上,他红着眼,无措的在牢房中来回打量。
在小宫人诧异的目光中,祁洛又忽然站起身,跑出这间牢房去找相邻那间牢房的路,只是他绕着圈跑了半天,通往相邻的牢房根本就如海市蜃楼,他能看见的……只有那扇小窗。
“你带我去那间,小窗户的那间,”祁洛无措地抓住小宫人,急切地说道:“我不要隔着窗户隔着墙,我要去那间!”
小宫人摇摇头,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祁洛心凉了半截,这办差的小宫人是聋哑人!
仅一墙之隔,却是生死两望。 m.kanshull.com
皇甫逸尘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凳子底下是斑驳血迹,上面受刑的人整个臀腿血肉模糊,被整整打烂了一层肉,皮开肉绽褪了层皮。
监刑官写好文书,侍卫拿到受刑的人面前,示意他签字画押。
皇甫逸尘浑身被冷汗浸透,费力抬头,呼吸都带着颤抖,他已无力再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不……”仅仅一个字,用尽了他仅剩无几的气力。
监刑官不耐烦的挥挥手,那侍卫立刻抓着受刑人的手,以血为印,盖在白纸黑字的文书上。
宫正司的流程走完,半夜被强制加班的监刑官和內监公公,收拾好办公桌,打着哈欠下班回家睡觉。
侍卫拿来一张破草席,两人合力将浑身是血的人草草裹
寒冬腊月的,皇甫逸尘就这么一张草席裹着,被丢弃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小宫人惶惶从大牢里跑出来,內监总管早在外面等候,挥手命身后的宫人进去,不一会儿,就抬出了失去意识昏厥的祁贵君。
居仙宫一夜之间,从前伺候的宫人全部裁撤,重新换上一批新人。
陈琼西办妥一切,回到了凤栖殿。
时至黎明,女帝斜靠在矮塌上,左手执壶,右手捏着一只白玉的酒杯,尚还在饮酒。
“陛下,酒饮多了伤身。”
陈琼西上前,扫了几眼殿内伺候的宫人,宫人心领神会,自然赶忙退下。
“回来了?”女帝开口,声音里带着醉醺。
陈琼西上前:“是。”
“怎么?祁洛没有闹?”女帝微微转动指尖的白玉酒杯。
陈琼西如实道:“贵君在大牢就晕了,此刻在居仙宫由御医关照着,用了安眠的药,想来得睡上一天。”
晕了……
女帝又斟了一杯酒,半眯着眼睛看喝空的酒杯,道:“晕了好啊,晕了……就不会痛苦了。”
陈琼西将抱着的箱子放在桌上,朝女帝行了一礼。
“祁洛贿赂你的?”女帝又一次饮尽杯中酒,笑道:“你留着便是。”
陈琼西道:“老奴不敢。”
女帝听了,露出洞察一切的笑容:“那就给他留着,说不定哪天就安置用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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