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汉子也被他的气势所摄，一时间忘记了哭泣，也松开了抓住青雀的手。
“除了青雀其他人先回避。”钱青阳赶快说，“我是这里的掌柜，”他对着那汉子说，“这位先生你先回避一下，我们给你好好想想办法。”
那人点点头，抱着对南山楼医者的信任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家属和其他人都出去，就连姬重光也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她、钱青阳和师父。
“你怎么考虑的？”程怀秋问她。
“口歪眼斜，一侧肢体麻木，像是中风，常年饮酒，劳累无度。像是肝肾阴虚，风阳上扰的症候。我给他下了镇肝熄风汤。不过刚刚还呕吐了。”她简明扼要的把病史和推断都告诉了程怀秋。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秽物，“这方子你用得不错，但现在却使用不得了。”
青雀也是这么想的，“师父说的是。现在邪入中枢，血流无序，不知师父还有什么好办法？”
他略一沉吟，便对钱青阳说，“你去我房间把那只匣子拿来。”又对着青雀说，“给我找把剃刀来。”
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耽搁，立刻奔到案桌上从器具包里找了一把锋利银质小刀递上。
只见程怀秋接过，下就把那人的头发剃了个干净。
这……这难道是外科的备皮？“师父，你是想。。”莫非程怀秋要开颅不成？这实在是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这时钱青阳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就知道跑得很急。
他的怀里捧着一只小小的匣子。约莫四寸见方，通体乌黑。
“这是什么？”难道是手术刀不成？就算程怀秋有那个技艺，但这没有无菌环境，即使真的开颅了，将来术后感染也是一大问题。
什么？金蚕？那是什么？她是听错了吗？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只见师父打开盒子，里面顿时金光毕现，他从里面拿出一只枚小小的东西来。
他若不说，谁也猜不到这是什么。他口中的金蚕并不是金色，而是通体透明，微微泛着金光。
接着他把这虫子放在那人的颅顶的百会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虫子就钻了进去
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隔着人体最为坚硬的颅骨，这小虫子是怎么办到的？
旁边的钱青阳和她反应差不多，“虫子……虫子钻进去了……为什么会这样……钻进去没事吧？”
“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程怀秋叹口气，“我刚不都说了吗？这不是虫子，是北疆的金蚕。”
“金蚕？我怎么没听过。”钱青阳说，不只是他，青雀也是第一次听说。她的知识体系里面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程怀秋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金蚕产于北疆雪域，可以吸淤血，通经络。他血气上涌，痰迷心窍，若只是用寻常法子怕是没得救。只有用这个才可。”
“可…这虫……不，这金蚕随后要怎么出来？”钱青阳问。
“不必出来了，”程怀秋俯下身去看那老汉的脸色，又身上去把脉，“金蚕吸完淤血还会爬入血脉里，最终汇入血海。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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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随之消散了。”
一只小小的虫子居然这么神奇？
这哪里是什么金蚕，根本就是智能纳米机器人啊。她心里默默想。
“你来试试。”程怀秋撇了她一眼，示意她去把脉。
果然脉象较之前平复了许多。
就在两人说话间，眼见那人慢慢平静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
“金蚕起效了！”居然这么快！青雀差点叫出声来。
真的是不一样，这个时代的药材和自己曾经所在的现代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你上次去北疆时候带回来的？”钱青阳也觉得极为惊奇，“真是神奇。”说完，他脸上挤满笑，“带回来多少，不会就这一只吧。这么好的东西？”
“你以为是什么，你屋里卖的糖丸吗，要多少有多少？”程怀秋没好气的说。
他瞥眼看到青雀脸上也失落的样子才又说道“金蚕非常特殊，产自北疆雪原里。即使是生活在那里的银纽丝民也很难找到。我是在机缘之下偶然才得了两条。之前没有拿给你看是因为这东西不能见光，一拿出来就要吸血，无论用了没用，再也放不回去了。”
钱青阳本来都失望了。见他那么说，现在忽然两眼发光。“两只？那不是还有一只？”
“只有这么一只了。上一只给了靖王。”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让靖王起死回生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既然这东西这么珍贵，你居然也舍得拿出来。”
她也看向师父，是啊，一般的话这样的东西不都轻易舍不得拿出来。
程怀秋瞥了青
钱青阳赶紧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感慨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子走卒，都是性命嘛。”
“你这说的才是人话。”
她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师父一眼，就是历代大家，德行也不过如此。
就在她再次为自己庆幸能拜这样的人为师而感到庆幸的时候那老汉渐渐转醒，呻吟出声，睁开了眼睛。
基本算是脱离了危险了。
“青雀，你快点去换身衣服把。”钱青阳对她说。
她一低头一看，真的，自己身上沾了一些那人吐出来的秽物。
眼见那人已经没事，又有师父也在这里。她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说着就往外走去。
她自己虽然住了一间，洗澡什么的也还算私密。但还是要烧水。当然比不了现代的热水器，在沈府虽然也是寄人篱下，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过好在她早都习惯了。
“等一下。”程怀秋却突然拦住她的去路。
“师父？”她有些不解。
“钱青阳你在这里看着。我带青雀一起去。”
“啊？你？”见他这样说，钱青阳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你，你不是知道。。你这个。。”他惊得目瞪口呆，都开始语无伦次，啰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什么所以然来。
“我什么我，他的淤血都已经被金蚕洗干净了，马上就会醒过来。你堂堂一个南山楼的掌柜连看着都不敢吗？师父若是知道了一定又被你气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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