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玉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二房当年吃了兼祧两房的红利,现在还想如法炮制。
“你不知道,傅家那些族老有多爱管闲事,现在大房的财产整个落在你手上,他们心里早就不痛快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大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郑氏想起这个,也不仅头疼:“那堆老头子很难缠。”
花玉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过她也不打算妥协,只能安慰郑氏:“您也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呢,到时候再说!”
郑氏点点头。
花玉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怎么记得傅瑾瑜有个未婚妻来着。”
“陈家的姑娘,他舅舅家的表妹。”郑氏连忙说道:“这门亲事,还是陈氏帮着定下来的。”
花玉软问道:“那姑娘您见过吗?性格怎么样?”
郑氏笑了:“这还真是历史重演,她对傅瑾瑜情深意重,而且脾气很不好,你看看,傅瑾瑜房里的丫鬟,都是中人之姿。”
花玉软明白了:“这位陈姑娘,想来是比她的姑姑也不遑多让。”
“毕竟是亲姑侄么。”郑氏略有些担心:“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也要小心,这姑娘可比她姑姑还要难缠。”
花玉软笑道:“我还就担心她太好对付呢。”
不过有这么一位陈家姑娘在,问琴还能对傅瑾瑜动了心思,花玉软也着实佩服那丫鬟,为了往上爬,真的是不顾死活了。
花玉软回了玉京轩,郑紫英兄妹早已经等候多时。
郑谦将一个包裹交给她:“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看看吧。”
花玉软打开包袱,里面存放的都是兄妹几个这些日子搜罗到的京兆府尹贪污渎职,包庇儿子的罪证。
郑今提醒她:“这些东西,的确足够姓张万劫不复,不过,涉及到不少官员,你要怎么做,还真的就需要好好掂量掂量,若是让人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花玉软再有钱,也不过是平头百姓,而这些利益链上牵扯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有钱有权。
想要弄死花玉软,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花玉软点头:“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飞蛾扑火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更不会连累家人。”
她说的家人,不仅仅是花家,还有郑家所有人。
郑谦郑今放下心来,离开了玉京轩。
郑紫英愤愤不平:“这可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依着我的性子,就连夜闯进刑部大牢,直接一刀结果了那一家子,多省事?”
花玉软将包裹收起来,斜睨着郑紫英:“你当刑部大牢是你家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那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一定是坚不可破,高手如云。”
“你以为我怕?我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郑紫英擦拭着自己的九节鞭:“我爷爷也都说了,就我这手功夫,在江湖罕逢敌手。”
“罕逢敌手也不是没有敌手,你可千万不许鲁莽行事,不然,我才要以死谢罪呢!”
包裹放在箱子里,上了锁,仍旧觉得不放心,应该找一个更稳妥的地方放置这些东西,花玉软的眉头打了结。
郑紫英凑过来,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烦恼:“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这么说,也不过是痛快痛快嘴而已,真的去闯刑部大牢,连累咱们一大家人,我才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呢。”
花玉软笑看她一眼:“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郑紫英朝着她翻了个白眼:“年纪不大,却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处处小心不说,又爱操心,你说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花玉软听出别的意思来:“怎么,你要走?”
郑紫英惊讶于花玉软的犀利敏感:“你好聪明,这都能猜到。”
你跟交代临终遗言似的,我怎么可能猜不到。
花玉软欲言又止:“怎么忽然要走了呢?”
“我也不想走。”
郑紫英挪着椅子挨着她的肩膀坐下来:“我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
这话倒不是客气,花玉软虽然柔弱的像是一只菟丝花一样,时刻需要她的保护,更重要的是跟花玉软在一起,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像是家里人那样大惊小怪,更没有没完没了的说教。
两个哥哥就只会告诉她:这个不可以,那个不行。
花玉软却会默默地帮她收拾乱摊子。
被自己一脚踢飞的甫雨山,她把人留在了玉香居,被自己救下来的顾清烟,她也把人安置在了玉京轩。
就连自己招惹的那个张衙内,现在也把人家全家都送进大牢了。
这些事情,看着做起来举重若轻,可郑紫英琢磨了许久,都觉得自己是没有能力将事情处理的这么完善的。
她又哪里知道,除了顾清烟以外,那两个都是针对花玉软本人来的。
“家里出了事,人手不够用,我只能跟两个哥哥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已经定好了明天回去,今天晚上大哥二哥就去跟姑姑辞行。”郑紫英说起这个,又觉得委屈:“其实我真的不怎么愿意和他们一起做事,束手束脚的。他们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觉得我做事不成熟。”
说到这个,郑紫英又想起自己去搜查傅瑾瑜跟傅仲麟院子的事情。
陈氏跟傅仲麟去汀兰轩找她姑姑外公爹爹告状,她们都是一副被捏到短处的神情,反而是花玉软,不慌不忙的将事情轻而易举的处理了,让陈氏跟傅仲麟有气无处撒。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一家三口的脸色,郑紫英还觉得痛快无比。
花玉软不会教人什么道理,问郑家遇到了什么麻烦,郑紫英也不说。
她也就不好再问。
反倒是郑紫英,想到自己要走了,突然开始舍不得花玉软,晚上干脆跟花玉软睡在一起。
问棋正要熄灯,忽然听表小姐说道:“你说傅雪庵九泉之下,要是知道我睡了他的娘子,会不会再气得活过来?”
问棋一口气没吐出去,反而呛到了自己,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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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来了一股风,将蜡烛熄灭了。
吓得问棋汗毛都竖了起来,打了个哆嗦,磕磕巴巴的说道:“大少爷,表小姐有口无心的,你不要怪她,更不要迁怒我们!”
花玉软哭笑不得,只能对问棋说道:“去歇着吧,问棋。”
问棋看着床榻的方向,想了想还是说道:“奴,奴婢留下,别的不能做,还能帮您仗仗胆子,要是,要是大少爷回来了,奴婢也能帮您抵挡一二。”
郑紫英笑了:“你们玉京轩的丫鬟还都挺忠心的,也不知道是你调教的好,还是傅雪庵的功劳。想必还是你的功劳,没看到那个问琴中饱私囊,在傅雪庵死后,立刻琵琶别抱。”
问棋都要哭了,真想求求她不要再说了,还有,问琴怎么能用琵琶别抱来形容呢。
“你也别这么说,那个问琴有异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怕水大少爷还在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那份心思。不然那些花账怎么做出来的?”
“那傅雪庵就更是不应该了,他那么精明的人,都看不出来那丫鬟的破绽吗?总不能是被那丫鬟的美色迷了眼,才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
在郑紫英看来,眼前的表嫂越好,那个死鬼表哥就越是可恶。
问棋没等郑紫英的话说完就跑掉了。
听着关门声,郑紫英纳闷:“她跑的这么快,是被鬼追吗?”
是怕你把鬼招来。
花玉软默默地将被子往上扯扯,心里默念:傅雪庵,你是南宣第一才子,那么聪明,一定会明辨是非,虽然我天天打着你的幌子编瞎话糊弄人,可我是真的把你娘当成是我娘,也真的把你的钱当成我的钱,今天没抄写《大超生经》也是因为情况特殊,毕竟是你表妹,又曾经和你订过亲,你一定也不希望我冷落她。
郑紫英还在唠唠叨叨,跟花玉软说了很多心里话。
她向来自诩潇洒,江湖人更习惯聚散离分,本来不应该有伤感,可她对花玉软却莫名的不放心,哪怕是已经知道身边的女子其实挺聪明的。
郑家几兄妹突然要走,郑氏也很惊讶。
之前父兄临走的时候还交代,让这几个人留下来帮衬她们婆媳,真是没想到竟然说走就走。
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江湖凶险,漕帮经营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这三个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骨干,尤其是郑谦郑今。
郑氏担心娘家,也不好多留。
花玉软拿了三千两的银票交给了兄妹几个。
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漕帮纵然是贵为天下第一大帮,可是,三千两银子对兄妹几个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三个人惊讶之余,自然是不肯要,还是郑氏帮着说了话,几个人这才收下。
郑氏看向郑谦郑今,说道:“以后,玉娘也是你们妹子,若是有什么事找到你们头上,一定不可以推脱。”
儿子不在了,自己年纪又大了,她希望郑家能做花玉软坚定不移的后盾。
所以,看着郑紫英跟花玉软交好,哪怕是对这个不会看
郑谦连忙说道:“这种事哪里还需要姑姑吩咐,在我们心中,弟妹跟表弟自然是一样的。”
郑今跟着点头,他赞同堂兄的话。
花玉软外柔内刚,行事大方沉稳,颇有江湖儿女的侠气,
他们也愿意跟她打交道。
送走郑家三兄妹,郑氏挥挥手,将花玉软叫到身边,让人交给她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上好的碧玉项链,水头十足,雕工细致。
“娘,这是干什么?”得益于在玉香居学做事,花玉软一眼看出这串项链,至少要五千两银子才能买下来。
郑氏让他拿着:“我年纪大了,不爱戴这种娇嫩的东西,反倒是你,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戴上肯定好看。”
花玉软明白了,她这边送出去三千两,婆婆是在变相补给她。
她自然是不肯收,可郑氏坚持,还说她不收下就是不孝顺。
花玉软也只能收下,不过还是跟郑氏念叨:“您用不着这样,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表哥表妹他们最近也的确帮了我不少忙。”
郑氏却不赞成:“他们帮忙是他们的情分,你给他们拿钱,也是你的情分。那眼下这就是我的情分,你为什么就不收呢?”
她扣住花玉软的手腕:“想要经营一个家,一分产业,都不容易,娘不会劝你,省着花钱,毕竟钱生钱才是正理,可是,娘也知道,他们帮了再大的忙,也不值这三千两银子,你给了这份钱,也是为了娘。”
花玉软给出这份钱,是全了郑家的面子,更是全了郑氏的面子。
这道理,郑氏如何不明白。
她感念儿媳妇的贴心,对她的疼爱自然也就更多了几分。
花玉软平时撒娇卖痴,却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只能将项链收下,跟郑氏告别,她还要出门办事。
想到嫂子一人在家,怕是这会儿忙不过来,花玉软,带着问书问画顾清烟一起出了门,去了花家书肆,将顾清烟留下了。
看看甫雨山,再看看顾清烟。
点点头,这俩人,其实也很相配,不过她不擅长撮合别人的姻缘,只能让这两个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甫雨山若有所觉,陡然抬头,目光犀利的望了过来,见是她,又收回目光。
却还是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反倒是朱宝珠看她给自己塞来一个丫鬟,很不习惯:“这是干什么,咱们这都是粗活,哪能用人家姑娘帮忙。”
顾清烟给朱宝珠请安,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不要紧的,娘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清烟就好了。”
朱宝珠脸红了,摊着手看着花玉软:“我能有什么事啊?”
花玉软笑道:“你不愿意把她当丫鬟,那就把她当成是来帮忙的,她读过书,认得不少字,肯定能帮上你的忙。”
她说着话,将顾清烟带到了甫雨山面前,介绍到:“这位是甫先生,也是刚来京城不久,你们两个,倒是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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