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前世今生-陨落(1/2)

从英国出走15年以后，Tony回家了，伴随他回来的，还有严重的失眠症。

大多数时候他一夜无眠。只是他也懒得找医生开药了，连简汀的画都对自己束手无策了，还能指望谁呢？不睡觉又不是活不成，两天不睡，第三天怎么也累残废了，自然就睡着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日子就要这样平静过去的时候，tony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失眠症对他产生了多么恶劣的影响，因为他身边始终有人陪着，他似乎不睡觉，白天也处于大脑兴奋中，这让他以为自己是否渐渐不需要睡眠了。

枫丹白露的二层需要重新分隔装修，tony最近沉迷于制作改建图纸，情绪很高涨，外表看已经完全不是病人的样子了，别人也看不出来失眠症依然困扰着他。

然而，真相会迟到，但是不会失约，它总在最令人意外的时刻降临。

一个平常的夜晚，依然没有睡眠Ttony准备开车出去兜兜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今天路西法和阿尔弗雷德则一直忙于官邸的工作，连续两天不回家了。这样，Tony今晚就剩下自己了。

大概将近11点半的时候，Tony开着黑色路虎离开了枫丹白露。他准备出去跑30分钟，然后回家继续尝试睡觉。

他已经很久没自己开车了，路线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一不小心开上了枫丹白露去往伦敦的高速路。

事实上，就是路线熟也可能犯这个错误，因为这条高速路是大动脉，几乎进出枫丹白露的所有小路最后都是一个拐弯冲上高速，奔着伦敦而去。

如果你只是想在城外跑跑，就得对各个路口严防死守，因为走着走着，大概率就变成高速路的辅路了，而且掉头几乎是不可能的，直能一个猛子扎下去，过了桥再掉头回来。

Tony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大桥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开上了高速路。他并不着急，就是费点油去桥下掉个头开回来呗，那样回到家正好30分钟，没什么损失。

等过了桥，再绕到桥下，就发现路线之复杂远远超出预计，七八条线路扭在一起，好多个出口，不知道哪一个是往枫丹白露方向去的，黑灯瞎火的，光线也不足，估计只能开到出口跟前才知道是去哪个方向的。

Tony皱了皱眉，他计划出来兜风，但是并不准备围着桥来回转圈，这对于他的睡眠恐怕没有好处。

他随便挑了一个离得比较近的出口，把车开过去放慢速度溜达着，一边掏出手机来导航。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上了逆行去往第三层货车线的道儿。

整个大桥盘旋而下，自上至下分成三层，第一层是机动车道，第二层是公交车道，第三层是大型货车的车道。

因为这个时候没什么车，所以看不出来方向。手机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起来，是一个被隐藏姓名的来电。

这个时间，Tony想到大概率也就只有1-2人。他用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按响了接听键。

“亲爱的，你还没睡？我好像听到了马达声。”

“睡不着，出来兜风，在桥下面迷路了。”Tony 自嘲地笑笑道。

“原来你的失眠症没有好。”Lord M 叹息。

“这很危险，你应该马上回家。缺乏睡眠会让你的大脑失去判断力。”Lord M道，“你在哪里？靠边停车，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马上就找到回去的路了。”Tony拒绝道。

这时候，两道剧烈的白光打在Tony脸上，他朝右边看去，一辆巨型卡车的前脸近在眼前。

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喇叭和马达轰鸣声，完全淹没了所有声音，包括手机里Lord M焦急的呼喊声。

显然即便是隔着听筒，他在那一边也被这令人胆寒的声响震撼了。仿佛真是短暂的一秒钟，时间停滞了一下，Tony马上恢复了意识。

他顾不得手机落到了地上，猛得把方向盘向左打到了极限，同时狠狠地踩下刹车。

紧接着他感受到气囊暴起，方向盘失去控制，重重地撞入了他的胸口，一股甜腥味的液体蓬勃而出，车身被一股大力撞得飞了出去…浓重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

针对Tony的救援可以说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因为他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人指望他能够在这么惨烈的车祸中活下来，气囊，安全带以及路虎的车体，已经将保护驾驶员的责任做到了极致，但是与满载沉重木材的重型卡车正面相撞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不是气囊及时弹出，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抢救价值，方向盘的撞击力足以打碎他的心脏。

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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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前世今生-陨落(2/2)

现在的状况也是生机渺茫。头部和胸部以及脊椎都遭受重创，胸部的伤势最为致命，折断的肋骨直接插入了肺部。

各科专家已经连续抢救了他十个小时依然没有被推出手术室。

路西法是乘坐直升机赶过来的，他抵达之前已经通过各种远程手续把Tony送入了手术室，一分钟都没耽误。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第二天上午，阿尔弗雷德带着急需路西法签署的文件来回穿梭在医院走廊之间。

其他随行助理则散开去喝医院的劣质咖啡，他们是连夜从国外跟随路西法直接回到医院的，带着笔记本电脑现场办公，至今都是一夜未眠。

阿尔弗雷德的到来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万能先生出马，Tony手术后的一切事宜已安排妥当，今天报送的文件已经签署归档。

在此地除了看Boss惨白如死人的脸色以及担心Boss突然想找个人泄愤之外，没有其他事儿干助理们也终于可以返回官邸了。

阿尔弗雷德给路西法带来了新鲜咖啡和金枪鱼三明治，然后自己就到一边抱着手机用数条保密的线路联络各方资源，通报Tony抢救的进展，实际上没有太多进展，但至少医生没出来道歉，这也算是好消息吧。

路西法坐在简陋的靠背椅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头部微微下垂，形如雕塑，纹丝不动，周身散发如同死亡般冷峻的气氛，怨不得助理们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其实，我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天，”路西法轻声道，无限凄楚地，“Tony他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好像他从来没有走出过17岁那一年。最后，都会回到原点。”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当初在疗养院的时候，我每天夜里都会倾听他的呼吸声，生怕有一天，呼吸声会消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担心…这一天的来临…现在不需要担心了，因为最坏的，已经来了。”

“是的，不会再坏了。”阿尔弗雷德实事求是地道。他没有提供不必要的安慰，路西法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如同一个深陷沼泽的人，你递给他一杯下午茶不解决任何问题。

不过他挺理解路西法的，这次车祸就像一个临界点，路西法长期以来的担心、焦虑以及因为害怕失去的恐惧，一旦度过了临界点，就自然而然地爆发了，瞬间冲垮了他一向坚不可摧的精神和无懈可击的外表。

Tony，这个孩子从未长大，十五年过去了，他仿佛还是那个站在橱窗前痴迷地看着人偶娃娃的男孩。甜蜜而伤感的眼神，爱而不得，黯然神伤，眼中仿佛有星光，又恍惚是泪水，掺杂着疼痛的绝美，激烈致死的深情。

这孩子注定命运多舛，出走15年，依然回到原点。

路西法和Tony就像艺术品的两面，一面冰冷清冽，遗世独立如同冰川；一面纯真炽热，飞蛾扑火，如同加速燃烧的焰火。

二者理应永不相交，一旦相遇，就是火焰遭遇冰川，即便冰川消融，也必将熄灭火焰。

但是，昨夜的一场事故也许是天意，天意选择了路西法, 抛弃了Tony。

事物皆有两面，而注定只能有一面朝上，迎着光明；人活世间，无时无刻不在与两股力量抗争，一股是向上的，如L这样光彩夺目；一股是向下的，如Tony这样神魂颠倒。

他们彼此互为光和影，永远只能有一个站在阳光下。

Tony是路西法在人间的最后羁绊，但却是最为致命的，有他在，路西法不可能完成自身的转化和传承，因为他无法割舍。

LUCIFER是神，不是人，他是天庭最骄傲的神，因为骄傲犯下永恒之罪，当年的天庭大战就是因为他蔑视身为人类的圣子，不愿向圣子臣服。

身为LUCIFER转世之身的路西法，却难以放弃人间的情感，这将让他距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远。

48小时之后，Tony的主治医生宣告了抢救的结果，病人进入深度昏迷，持续多久现在无法估计。

即便醒来，因为车祸导致的脊柱和脑损伤也将使他处于胸部以下瘫痪状态。

换言之，现在Tony是植物人了，恢复神智的可能性极小，可以忽略不计。即便发生奇迹恢复了，也永远处于瘫痪状态。

路西法出人意外地对结果似乎并无怨言，只是默默接受了。

“我一直…为他难过，”路西法叹息道，“这十五年来的每一天，从未停止。”

“至少，从今以后，我不需要担心了。”路西法起身，朝门口走去，道，“我现在该工作去了，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陪着他。”

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知道，关于数据人的研发终于到了重新启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