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吧。”易知北给自己点根黄鹤楼，“刚才说哪了？对了，她妈妈呢？”
李婷的父亲苦笑道：“她妈妈已经再婚了。”
易知北“哦”了一声不再问，李婷父亲接着说：“我的挖机是跟老舅学的，他那天跟我说有个大单子，是乡里人居环境改造的，让我开挖机去铲旱厕。”
“我就去了嘛，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把墙推倒后，乡长让我把那块地盖平，结果我一铲子下去，从那个茅坑里铲出个女人头。”说到这儿李婷父亲猛抽两口烟。
“然后就进行不下去了，乡长怕破坏现场，让我把挖机关了先下来。”
“结果我刚下来走了不到十步吧，那挖机就失控了，一铲子把乡长的头都给铲掉了。那场面哟……”李婷父亲回忆到了不忍直视的画面，脸上仿佛戴上一层痛苦面具。
“还好钥匙在我身上，大家都看见我熄了火走了很远了。要不然我就得进局子了。”
“太凶了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儿，后来派出所来了把现场封锁了。”
罗阳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们是怎么看出那是个女人头的呢？”
李婷父亲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当时她的脸没完全烂，而且头发也在。”
“身份确定了吗？”易知北问。
李婷父亲面露难色，“大仙，蜃乡这些年跑的媳妇太多了，就算是警察排查也要好久啊！”
此时外面天已蒙蒙亮，罗阳打了个呵欠，易知北从沙发上站起来，“行，这个我可以管，但是咱们说好的报酬一定要准备好，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李婷父亲千恩万谢：“别说五千块钱了，就是要……”
“别说了！”易知北呵斥住他，“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乱说话！”
李婷父亲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住，战战兢兢地说：“知，知道了，大仙。”
易知北揪着罗阳来到大门口：“我在门上贴了镇宅符，可保你父女平安。”
“要是不小心碰掉了呢？”李婷父亲问。
“撕都撕不掉的。”易知北自信地笑了，“夜晚最好不要出去，这楼道太阴了，我怕它又在这里做文章。”
“要不给我留张符吧！大仙。”李婷父亲恳切道，“这万一……”
易知北摇头：“这鬼怨念颇深，普通人拿符没用。把门关好，天一黑，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应。事情办好后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走到四楼时罗阳拉着易知北问：“你刚才问他前妻，是想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她吗？”
“嗯。”易知北咬着嘴唇说，“受害者身份不确定，麻烦了。你手机还有电吗？”
正说着，罗阳踩到一个硬物上，他用脚轻轻碾了碾，感觉不像什么“坏东西”。于是他把它捡起来，刚摸到这东西他就后悔了，这是他掉了半天的手机。
“还能用吗？”易知北凑在罗阳旁边问。两个人站在楼梯道摆弄起手机来。
罗阳用衣裳给屏幕擦干净，摁亮，屏幕上赫然出现两道裂痕。罗阳借着手机的微光解开锁，划开两个软件。手机还能用，只是裂痕的位置有些失灵而已。
“勉强够用。”罗阳说，“还有一半电。”
“导航呢？”
“没有问题。”
易知北想了想，问：“支付宝和微信呢？”
“你问这个干嘛？”罗阳十分警觉。
“你懂什么？”易知北说，“这是‘道’上的规矩，你必须付出点什么，才能证明你在这件事上出了力。”
“哦～”罗阳恍然大悟，“付个钱是完全没问题的。”
“行，那把摩托放这儿，咱们打车去车站坐城镇公交。”
“为什么不骑摩托？”罗阳已经把摩托打着火了，“油够的啊！”
“油够的啊！”易知北阴阳怪气地学了一句，“你也不看看你的车有牌照吗？你不怕交警我怕。”
行吧。罗阳心说，你有本事你说了算。
李婷家楼下有个菜市场。大妈大爷们或骑着三轮车，或拎着菜篮子来这边摆摊卖菜。他们的受众群体大部分也是和他们同等年纪的人。
易知北跟罗阳从菜市场中穿过。
“等一下。”易知北突然叫住罗阳。
“咋了？”罗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易知北回头走到个摊子前蹲下。这位摊主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老太太脸上沟壑纵横，生活的印痕使她看起来更显老态，她热切地跟易知北推销自己筐子里的白菜：“大姐，这都是自己菜园子种的，没打药。”
易知北踮着脚半蹲着往筐里望，手下挑挑拣拣，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还行，您一个人住啊？”
老太太看她动作轻浮，怕她摘断了自己白菜的杆子，又不敢得罪她，只能陪着笑说：“儿子不回家也不寄钱，老头子去年中风瘫了。靠低保跟我卖的这点菜能吃上饭。”
易知北不再挑拣，直视老太太：“就这些？还有吗？”
老太太摇摇头：“天天还要看老头子，哪有时间辛（方言：种的意思）菜啊，大姐。卖完就回去给老头子做饭了。”
“行。”易知北站起来，“这一筐多少钱？我全要了。”
“啊？”老太太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但多年的卖菜生涯让她下意识地报出菜价：“小捆五毛，大捆一块五。”
易知北扫一眼菜筐，从挎包里抠出两张二十的纸币：“四十够不够？”
“多，多了。”老太太说，“十八就够了。”
“不多。”易知北说，“我爱吃它就值得。麻烦装快点，我赶时间。”
“要不把筐送你吧！”老太太说，“大姐是好人呐！”
“行。”易知北从小包里抠出最后的七元钱，“这钱就当作是买筐钱。”说罢她提着篮子往回走了，罗阳赶紧跟上。
“为啥啊？易姐。”罗阳把头抻着问。
“给李婷她们送点菜吃。”易知北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把筐也买了干啥？”
“赶时间。”易知北明显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罗阳纠缠半天无果，只得悻悻地跟在她后头。
“接着说吧。”易知北给自己点根黄鹤楼，“刚才说哪了？对了，她妈妈呢？”
李婷的父亲苦笑道：“她妈妈已经再婚了。”
易知北“哦”了一声不再问，李婷父亲接着说：“我的挖机是跟老舅学的，他那天跟我说有个大单子，是乡里人居环境改造的，让我开挖机去铲旱厕。”
“我就去了嘛，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把墙推倒后，乡长让我把那块地盖平，结果我一铲子下去，从那个茅坑里铲出个女人头。”说到这儿李婷父亲猛抽两口烟。
“然后就进行不下去了，乡长怕破坏现场，让我把挖机关了先下来。”
“结果我刚下来走了不到十步吧，那挖机就失控了，一铲子把乡长的头都给铲掉了。那场面哟……”李婷父亲回忆到了不忍直视的画面，脸上仿佛戴上一层痛苦面具。
“还好钥匙在我身上，大家都看见我熄了火走了很远了。要不然我就得进局子了。”
“太凶了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儿，后来派出所来了把现场封锁了。”
罗阳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们是怎么看出那是个女人头的呢？”
李婷父亲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当时她的脸没完全烂，而且头发也在。”
“身份确定了吗？”易知北问。
李婷父亲面露难色，“大仙，蜃乡这些年跑的媳妇太多了，就算是警察排查也要好久啊！”
此时外面天已蒙蒙亮，罗阳打了个呵欠，易知北从沙发上站起来，“行，这个我可以管，但是咱们说好的报酬一定要准备好，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李婷父亲千恩万谢：“别说五千块钱了，就是要……”
“别说了！”易知北呵斥住他，“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乱说话！”
李婷父亲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住，战战兢兢地说：“知，知道了，大仙。”
易知北揪着罗阳来到大门口：“我在门上贴了镇宅符，可保你父女平安。”
“要是不小心碰掉了呢？”李婷父亲问。
“撕都撕不掉的。”易知北自信地笑了，“夜晚最好不要出去，这楼道太阴了，我怕它又在这里做文章。”
“要不给我留张符吧！大仙。”李婷父亲恳切道，“这万一……”
易知北摇头：“这鬼怨念颇深，普通人拿符没用。把门关好，天一黑，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应。事情办好后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走到四楼时罗阳拉着易知北问：“你刚才问他前妻，是想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她吗？”
“嗯。”易知北咬着嘴唇说，“受害者身份不确定，麻烦了。你手机还有电吗？”
正说着，罗阳踩到一个硬物上，他用脚轻轻碾了碾，感觉不像什么“坏东西”。于是他把它捡起来，刚摸到这东西他就后悔了，这是他掉了半天的手机。
“还能用吗？”易知北凑在罗阳旁边问。两个人站在楼梯道摆弄起手机来。
罗阳用衣裳给屏幕擦干净，摁亮，屏幕上赫然出现两道裂痕。罗阳借着手机的微光解开锁，划开两个软件。手机还能用，只是裂痕的位置有些失灵而已。
“勉强够用。”罗阳说，“还有一半电。”
“导航呢？”
“没有问题。”
易知北想了想，问：“支付宝和微信呢？”
“你问这个干嘛？”罗阳十分警觉。
“你懂什么？”易知北说，“这是‘道’上的规矩，你必须付出点什么，才能证明你在这件事上出了力。”
“哦～”罗阳恍然大悟，“付个钱是完全没问题的。”
“行，那把摩托放这儿，咱们打车去车站坐城镇公交。”
“为什么不骑摩托？”罗阳已经把摩托打着火了，“油够的啊！”
“油够的啊！”易知北阴阳怪气地学了一句，“你也不看看你的车有牌照吗？你不怕交警我怕。”
行吧。罗阳心说，你有本事你说了算。
李婷家楼下有个菜市场。大妈大爷们或骑着三轮车，或拎着菜篮子来这边摆摊卖菜。他们的受众群体大部分也是和他们同等年纪的人。
易知北跟罗阳从菜市场中穿过。
“等一下。”易知北突然叫住罗阳。
“咋了？”罗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易知北回头走到个摊子前蹲下。这位摊主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老太太脸上沟壑纵横，生活的印痕使她看起来更显老态，她热切地跟易知北推销自己筐子里的白菜：“大姐，这都是自己菜园子种的，没打药。”
易知北踮着脚半蹲着往筐里望，手下挑挑拣拣，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还行，您一个人住啊？”
老太太看她动作轻浮，怕她摘断了自己白菜的杆子，又不敢得罪她，只能陪着笑说：“儿子不回家也不寄钱，老头子去年中风瘫了。靠低保跟我卖的这点菜能吃上饭。”
易知北不再挑拣，直视老太太：“就这些？还有吗？”
老太太摇摇头：“天天还要看老头子，哪有时间辛（方言：种的意思）菜啊，大姐。卖完就回去给老头子做饭了。”
“行。”易知北站起来，“这一筐多少钱？我全要了。”
“啊？”老太太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但多年的卖菜生涯让她下意识地报出菜价：“小捆五毛，大捆一块五。”
易知北扫一眼菜筐，从挎包里抠出两张二十的纸币：“四十够不够？”
“多，多了。”老太太说，“十八就够了。”
“不多。”易知北说，“我爱吃它就值得。麻烦装快点，我赶时间。”
“要不把筐送你吧！”老太太说，“大姐是好人呐！”
“行。”易知北从小包里抠出最后的七元钱，“这钱就当作是买筐钱。”说罢她提着篮子往回走了，罗阳赶紧跟上。
“为啥啊？易姐。”罗阳把头抻着问。
“给李婷她们送点菜吃。”易知北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把筐也买了干啥？”
“赶时间。”易知北明显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罗阳纠缠半天无果，只得悻悻地跟在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