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何去何从？(1/2)

这时灾民乱哄哄的喝完粥，城里走出来一队士兵，抬着桌子，椅子，箩筐，有人在两边城墙上贴了两张纸，为首的珰珰珰敲了几下，扯着嗓门喊“要来当兵的来这边，二两银子二十斤粮食一个人，每个月还有五百文军饷。”

一群皮包骨的汉子在老婆孩子爹娘的哭哭啼啼声中往那儿走去。

“唉，这家里的汉子走了，就是留下点钱粮家里的人也难守得住。”旁边的几个灾民又低声交谈起来。

“你傻啊，能去的都是家里兄弟多的，家里男人不多的。不还得护住父母娃儿吗，像我家，一大家子人，才兄弟俩，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五两十两也不敢去啊，我们兄弟俩一去，家里老人娃儿也没有活路了。”

“听说北燕那边打起来了，这征去的兵直接往那边送，这都是卖命钱啊。”

话是这么说，去的青壮汉子半大小子也多，一下子就把那边围得水泄不通。毕竟招兵的条件不错，有银子有粮食，每月还有饷银。灾荒年，人命不值钱。

长胜挤到城门前，城门口堵着两排长长的车队，这些人排着队等着进城。

城门口一左一右两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有四五个人，一人登记造册，桌上一个木质大箱子，用红漆漆得锃亮。

“要进城的自己去那边告示看看，不要乱挤。”有穿皂衣的带刀衙役上来推他。“不准寻衅滋事，不得大声喧哗，否则打板子。”

那衙役见长胜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对他倒也客气几分。

长胜走到告示前一瞧，秀才以上功名和匠户可以进去，但只限带妻儿和父母。还有就是富商，每户先交四百两银子的落户银，二百两银子的保银，还要有州府三家的原居民作担保，然后每人十两银子，就可以进城了。

进个城得扒掉几层皮，太狠了！

长胜寻到刚才的衙役，摸出一两碎银子塞到他手上，那人用手惦了惦，颜色好看了些，但仍然是一幅高傲的样子。

“想问什么，说吧！”

长胜于是把自家的情况一问，除了素心一家外，连长福长禄都算两家，还不算长禧长乐两个。

“那我可不可以进城买些东西？”长胜继续问。

“可以可以，但户籍要押在那边，出城时再取，每人进城费五十文。”那衙役指着城门口交代。

这些衙役所知道的不过是一州一府之事，但长胜想知道的不止这些。

现在他们出来快一个月了，整个国家现在是啥样了他全然不知。

他不死心，又寻了个守城的总旗，十两银子一递，那总旗不光态度好，还说了许多大实话，然后还让人给他捞了一碗稠稠的稀饭。

回来情况一汇总，得出一个不好的结果，北七省四省干旱严重，且西禹省大部分地区瘟疫横行，滕州以北几个州包括省府都爆发瘟疫并且有向南漫延的趋势。

其余未受灾的三个省都与外族相连，外族那一带也是大旱，所以整个边境摩擦不断，小打小闹冲突了好几次，各有伤亡。

特別是老冤家北凉国，近几个月来在边疆小动作不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北凉国想一洗三十年前的血辱，但余威之下又不敢随便摸老虎屁股，毕竟关海山一战给他们整个民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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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何去何从？(2/2)

是又恨又怕，既想复仇又怕挨揍，整个民族的心理都有些扭曲。

而现在的楚家军则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帝老儿一老，无论当年怎样雄才大略，这时和普通老头儿也没什么两样，不光生活上穷奢极侈，还十分怕死，人一怕死，就疑神疑鬼，心眼儿特多，看谁都觉得是坏银，怕几个儿子抢他屁股下的椅子，（虽然雕着龙的椅子坐久了硌屁股）怕边关的将领拥兵自重，特别是山海关的楚家军。

想换人一来不敢，二来无人可换，三来换谁都不放心，就这么着吧，不过拖欠拖欠一下粮草军饷还是可行的。

老皇帝贼精，这个度把握得极好，既不让边关将士吃饱，但绝不会饿死，在不饿死的前提下还拿得动刀枪。军饷不是没有，而是不常有，先欠着，认账。

这波骚操作像一口痰卡在楚侯爷的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

这些个朝庭之中的眉眼官司长胜他们忙着逃荒没功夫细研究，他们正对着舆图念念有词。

北方不能呆只有南下，南方八省除去大涝的三个省，太远太偏的四个省，也只剩下一个楚蓟省可以去。

可是要到楚蓟省，就要经过三晋省的祁州桐州等几个州。可这几个州旱情相当严重，已经两年颗粒无收了，并且那几个州的流民四处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府已无力镇压，只是紧闭城门，想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饿死一批或者逃窜到別的省份好减轻自己的压力。

要想平平安安去南方的楚蓟省，就得绕道三晋省的钰州往邢州方向而去，那几州因为境内有一个莽山山脉，从西到东绵延八百余里，山顶终年积雪，干旱没那么严重。

长胜几个对着地图，从景州到三晋省的钰州到邢州，再从邢州经维州到楚蓟省的达州，就是直线与半圆的差别，差不要包了一个大圈子，多绕二三千多里路，且多是高山峻岭，异常难走。

“能去京城吗？天子脚下，讨生活容易些。”苏氏问。

长胜摇摇头“所有进京的道路都设卡了，灾民一律不得入内，以保证京城的安全。”

苏氏叹气“那我们就在附近不走了，每天来这儿喝两顿粥。”

“最多还有十天半月，就无粥可施了，到时城门一关，外面的穷鬼爱咋咋的，打死些最好。这是那领队的总旗看在我十两银子的份上卖的绝密消息，叫我们趁着大伙儿在这里还有一口粥吊着赶紧跑，要不粥棚一撤，这儿大乱。”长胜悄声道。

苏氏骂骂咧咧“进城每户交四百两银子的落户银，二百两保银，然后每人再交十两。你小姨，素心，长福，长禄算四家。长禧长乐还得交银子。这是抢钱呢，比强盗土匪还狠。”

“就是天价，才能让那些真正的有钱人进去啊。并且每户还得在州府找三户原住户联名担保，我们就算倾尽全力把钱交了，景州府没人担保也进不去。”长胜补充了一下。

苏氏哑火了，想了想她又问道：“那有水吗？”

“水倒还有点，附近有条小河，也快见底了，何况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吃喝拉撒，那水你也瞧不上。”长胜道

苏氏彻底傻眼了。

“不过，这儿有人卖水，我已经叫方林叔带人去买了。”长胜安慰道。“总得把这段时间用掉的水补回来。还有，我可以带你们进城去补充些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