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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番外·韶华赋(九)

   第115章 番外·韶华赋(九)(1/2)

“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真的——太叫我失望了!”

回到府里,姜威彻底动了大怒,素来和煦又温馨的父女情在这一刻被扯破开来,便似万千大厦轰然倾覆,弥眼尘沙之下皆是滔天之势,惊雷滚滚。

“茯苓目无家法,拉出去,即刻杖毙!

其他人,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清音阁半步!违者,一律绞杀!”

姜布衣闻言,心胆吓掉了大半,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护住丫鬟,

可此时的她手上脚上都被捆了粗麻绳,她一动,就整个人扑了下去。

姜威却不看她,铁骨铮铮地站在那,大掌一挥“动手!”

一声喝令,府里的嬷嬷立马回过神,蛮力拖起姜布衣,强迫她跪下。

另一头的人则是强行拽起茯苓,摁去一边的长凳之上。

眼看几人将她手脚彻底缚在凳上,另外几人又取来家法所用的长棍,姜布衣当即惊变了脸,

那是要取人性命的,父亲口中的杖毙不是说说而已,父亲是真的要打死茯苓!

可茯苓做错什么了,

她不过是个丫头,

她做错什么了!

“父亲!不要——”

一杖落下的那瞬,姜布衣不顾一切地挣开摁住自己的手,往茯苓扑过去。

后果可想而知,嬷嬷们的手一松开,她便再次扑倒在地,

白净的脸蹭在粗糙的地面,脸上顿时泛起隐隐外渗的血渍,和着灰扑扑的砂砾,红的黑的染了一片。

可那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那家法所用的棍便如行军挞伐之势,没几下,茯苓就被打得血肉模糊,眼神萎靡了瞬,塞在口里的麻布也被染成红色,滴滴答答落下血渍。

“父亲!”

“不能再打了,父亲,你快放了她!”

晚风犹如狂嚣野兽,染着几欲窒息的压迫之意,直往人心口里灌,

不见胜负兴衰,

唯有绯红沙尘阵阵,喧嚣不已。

“父亲!我求你了,你快放了她!”

“父亲!快叫他们停下来!快停下来!”

雷霆怒意几近震碎天地,父亲却始终犹如山巅之峰,定定站在那,巍然不动。

随着一杖接着一杖落下,姜布衣额头青筋越发绷起,眼底猩红满布,似残阳淬血

“父亲!你不是素来以仁待人的吗!

你不是自幼教我要宽厚大度的吗!

茯苓做错什么了!她究竟做错什么了!”

“父亲——”

“父亲!!”

一旁的杖刑终是停了“老爷,茯苓,没气儿了。”

没气儿了。

在那一瞬,顶到制高的痛楚瞬间瓦解,自她头顶乃至全身各处迸发出来,随着血液流动的肌肤,渗入肺腑。

姜布衣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下一刻眼神却彻底萎靡,人就这样昏死过去。

“三姐儿!”

濮妙嫣得信赶来的时候,清音阁已乱作一团,茯苓血肉模糊地被捆在长凳上,女儿则是趴在地下,彻底没了知觉,但即便是这样,女儿身上腿上的粗绳尤是没有解开。

“老爷这是要逼死她吗?”

见状,濮妙嫣也忍不住动起怒来,

这件事女儿固然有错,但她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忍心看她受此责难。

姜威却铁了心,丝毫不给人半点发难的机会,直接冷声拂袖而去

“谁胆敢再来求情,同罪并罚!”

姜布衣醒来的时候,门窗已被厚厚的木板封住,大抵是在外头拉了层黑色的幕布,木板缝隙之处根本透不进半点光。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囚禁她一辈子,让她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度过一辈子吗?

姜布衣无神地动了动眼珠,看着四周黑洞洞的颜色,她忍不住又想起茯苓的死来。

浑身的血肉模糊,满口红腻腻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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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番外·韶华赋(九)(2/2)

她当时该有多痛多绝望啊,

可就是那样的痛,她也喊不出半句。

自己又是多无能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粗的棍棒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自己就只能看着,看着她整张脸涨得通红,再慢慢地泛白,到最后发青发紫,直到断气。

想起茯苓惨死的画面,姜布衣心里疼得几欲窒息。

她如何不疼呢。

那是她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玩伴,如今却是因她丢了性命。

她的茯苓没了。

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布衣直愣愣地躺在榻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直往下掉。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今日。

她只是想不通,这件事从头至尾分明是她的错啊,

是她执意要去梨花苑看凌官的戏和凌官相识,是她要喜欢不该喜欢的人,茯苓做错什么了。

茯苓究竟做错什么了?

姜布衣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只是此时的她满心愧疚着茯苓之死,却没想到,另一头的境况,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给我好好修理修理这个妄想攀龙附凤的东西!”

姜布衣被捉走时,凌官自然也少不了一通暴打。

这件事,本来便是自己痴心妄想了,自选择她的那天起,如今现状便是注定了的,凌官没有怨言。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修理”的小小前菜,接下来发生的事,才叫他彻底知道何为贵贱之别。

他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是黄昏落幕。

怕父亲看到他脸上的伤,快到家门前还特地摸了摸伤处的位置,好计算着等会进门要如何才能避得开父亲的视线。

岂料走近一看,小院前的篱笆门竟是开着的。

他顿时感觉到了不妙,忙忙跑进去,只见素日用来晾衣裳的竹竿东倒西歪,鸡毛满天飞,小黑狗也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之中。

在那一刻,凌官只觉心跳都停了瞬。

“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你教不好儿子,那便由你替他受这个罪!”

屋里的壮汉这样说着,一脚狠踹在老父亲心口。

父亲自来重病缠身,受此一难哪里还遭得住,当即就呕出口血来。

凌官脑子一嗡。

“父亲!”

可屋里人多势众,一下便将疾冲进来的凌官反手扣住。

“正好叫你儿子好好看看,叫他知道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凌官闻言,眼眶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你们有何就冲我来,来啊!”

“你们有种就杀了我!来啊!动手啊!”

他额上青筋陡然暴起,涌着滔天的怒意用力挣扎着,

可他越是挣扎,身边扣住他的力气越大。

凌官死死盯着他们,

那几人也戏谑地迎着他的怒火目光,然后当着他的面,堪堪抬脚踩上他父亲的头颅。

“父亲!”

凌官虽出身差些,却也自幼知道何为尊严,看到父亲被这样羞辱,他哪里还忍得住,卸了毕生之力使劲挣脱开来,

众人见状连忙蜂拥上来,

到了这一刻,凌官也顾不得什么姜家梨园了,只要能救下父亲,他便是死,也值了。

可他小小身躯哪里抵得过这么多壮汉,没两下便又被人扯住,

他就胡乱抓起桌上的碗筷餐碟,一切能用的东西往众人脸上招呼过去,然后一脚踹开踩住父亲那壮汉。

“混账东西!”

那壮汉吃了痛,也加入战斗,往他狠狠回了脚,

凌官不受力地趔趄两步,腰身猛地抵在小书桌桌角。

壮汉就势大步跨上前来,一把揪住他衣襟,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事到如今,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凌官心里一横,抓起手下摁住的砚台往那壮汉头上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