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妻相(1/2)
第二天,林隐睁开眼时,孟廷希还在睡着。
男人身形笔挺的平躺在榻上,一手贡献给她做了活体枕,另一手就平放在小腹,在匀称而绵长的鼻息中,微微起伏,
晨阳灿灿,穿过暖色帷幔,晃着他的眉眼,衬得他宛如岩边雪松,织尘未染。
惯是正经做派,就连睡觉,也是那样安分,林隐盯着他看了会,忍不住用指腹碰了碰他唇边绒毛,在他睫毛微微一动时,她趁机转脸埋进他臂弯装睡。
孟廷希就笑了。
也不直接拆穿她这小把戏,他起了逗趣心思,
一个翻身,大半个身子往她懒懒一靠,另一手就顺势搭上她脑袋往怀里一拢。
无形之中被挤到了最里面,又被熊抱式锢了手脚,脸儿还被迫深深埋在他心口,这种姿势,怎么看都是她吃亏。
果真,没一会,怀里的林隐就被捂得喘不上气儿了。
但此时的她还只当他是睡迷糊了,不敢吵醒他,她只能尝试着往后躲,
但他实在贴得太紧了,她后头又只有冷冰冰的墙壁,凭她能耐,也穿不过墙去,于是她又开始偷偷用力想要推开他,
怎奈手脚也被他死死抱住,她用不上力,又怕猛地蹬开会惊着他,
她还觉得有点奇怪,平时瞧着也没多雄壮的男人,这个时候怎么死沉死沉的,莫说推开,就是她想要偏开头缓口气,他都纹丝不动。
原是体谅他身子虚,不忍心打扰他,
可慢慢的,随着越发呼吸困难,她越发觉着锢着她的胳膊犹如枷锁,撂在她身上的腿更似泰山压顶,
实在是…
太!重!啦!!
也顾不得他是受不受得住,她心里一横,在他腰间一掐,趁他惊痛不受力时使劲把他推开,
要死了要死了,
她心里一阵惶恐,
一抬头,撞见的却是他坏坏的笑。
“哈!”回过神的林隐顿时又羞又恼,抬手就是往他心口一巴掌,“你欺负我!”
今儿也是奇了,不光是孟廷希,就连这头发也开始欺负她了,洗漱完了后,怎么都挽不成型。
这头发就像各自有了想法,要么是根本拢不齐,要么刚挽起就散了架,林隐几乎崩溃。
反复挽了次,终于把簪子插上去,孟廷希却是来了。
“今儿这头发梳得新奇,歪蛇髻。”
林隐“!!!”
这叫灵蛇髻灵蛇髻!!
好容易梳挽起来的发髻被他这样指指点点,她的小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拔下发髻往妆匣一扔,“夫君这嘴舌惯是了得,如此能耐,也该梳个给我看看。”
孟廷希“……”
自己挖的坑,还能怎么办。
不过,要不说有能力者敢说敢做敢当,不消多时,原本细软如丝的头发,在他手里就忽而变得听话起来,随着修长指尖有条不紊的翻转间,乌发被层层交叠,
弃用一切繁琐首饰,在诸多琳琅之中,他取了对精巧雅致的浅蓝色花钗夹固定,然后在她耳后小髻添上一对小铃铛。
头饰简简单单,搭上这身新置的浅色夏衣,瞧着十分清爽,加之她姣好的面容、秀丽的五官,整体看起来,是娴静又不失娇俏。
“如何。”
篦子放下的那一刻,他顺手碰了下她耳后铃铛,声音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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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夫妻相(2/2)
的,脆脆的,十分悦耳。
林隐也往镜中看了眼。
眉梢微微含笑,显然是颇为满意。
她细细看了看自己,然后抬眼看向同在镜中的夫君,与正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遥遥一碰。
虽已是相伴这么些年,分明昨夜还那样相拥而眠,但到了两两相视的时候,他还来是招架不住的,
对视不过两秒,他的目光就极不自然的转向了别处。
脸色不变,耳根却已通红。
看他这样,林隐只觉好笑。
这样内敛的人,也不知当初救下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更不敢想,在那片几欲震天的起哄热闹声中,他又是如何将她带回的。
眼光一转,她顿时藏了几分旖旎心思,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眉骨,边对他道,“夫君手巧,不然,再帮我画个眉吧。”
说完,她取下眉黛直接递给他。
没了方才那种爽快,孟廷希驻步在那,虽说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立即接过的意思。
不过他素来是鲜少与她说不的,犹豫了半刻后,他还是接了眉黛。
窗下明镜,镜前一双人。
她静静看着他。
从娴熟的落笔看到肩骨发下的每分力,从他看似毫无波澜的脸色看到越发泛红的小耳,
从他额发看到眉骨,从眼梢看到棱棱角角,似要从骨至皮相,每寸每寸,都一一观摩。
春风浮动,撩起窗纱一片,晃了她眉眼。
她恍然回神,再看向镜中时,模样竟是那样熟悉又陌生。
想了想,她忽而笑出声,“夫君可曾发觉,你我如今是越发神似了。”
她抬手缓缓抚过这张脸,流光烁烁,她自语道,“大抵,这就是外人常说的夫妻相吧。”
闻言,镜中的孟廷希也跟着笑了笑。
晨光微熹,越过窗下铜镜,盈盈洒在他侧脸。
从林隐那个视觉看过去,正是一面清朗,一面阴暗。
因说孟廷希这几天军中也无别的事,两人一起用了早饭后,他就不打算出去了。
原本正打算与与她愉快的度过一个二人世界,门卫却是来传话了严昊穹要见她。
事到如今,林隐才恍然想起竟还欠着笔外债,
也是到了现在她才反应过来,那事终究是玩大了。
好在孟廷希还算明事理,完全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反交代她要好生处理。
他越是大度,她反倒越是不安心了。
一是担心她不在的时候,他会不会多心,日后他会不会果真不再信她,
同时,她也担心外头那人究竟在想什么,消失了大半月的人,如今再次出现,又是寓意何为。
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忐忑,出门前孟廷希还特地与她说,“严兄自来不是蛮横之人,你且去,把话说开了,他定不会为难你。”
虽是这样说,但林隐心里还是怕的。
毕竟,从一开始挑起事端的是她,强行把他卷入这场无端的是她,如今莫名其妙提前退场的也是她,
而他,分明是那样的青春气盛,是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
就此事而言,若说从头至尾,她都是没有道理的那个,
那么他便是最为无辜的那个。
她有点不敢面对他,甚至不敢去想,等两两相对时,她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