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中(1/2)
晏娆一向任性。
刘氏还以为她是从哪儿受了什么委屈闹着要回家,若是无事,她自然是依着她的性子。
可今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宴席过后还有相看。
娄太师还没看到晏殊呢,怎么能回呢?
于是道:“这里是娄家,哪能说走就走?”
说完又问:“谁欺负你了?”
晏娆眼眶通红,一个劲儿地摇头,就是不说话。
刘氏见她发髻有些散乱,便对郭嬷嬷道:“你先带小姐去整理一下。”
“是。”
郭嬷嬷正要带晏娆离开,却见娄家二房夫人匆匆而来。
她笑着对刘氏道:“这位可是礼部左侍郎家的晏夫人?”
刘氏忙站了起来:“正是。”
“好妹妹,怎么坐在此处,你快随我去前面的位置,一会儿宴席就开了,咱们好坐在一处多说说话。”
娄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挽了刘氏的手,带着她就去了前面的宴席。
刘氏受宠若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不过一四品侍郎夫人,被楼家人如此珍视。
说明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晏殊已经被娄太师相中了。
想到这里,刘氏心里无比激动,恨不能马上回府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
晏殊走在最后。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晏娆,见她低垂着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趾高气昂,随后视线又落在刘氏那张笑得极开心的脸上。
她微微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宴席间,娄二夫人将刘氏介绍给了她那一桌的各府的夫人们,众人脸色各异,视线纷纷地落在晏殊和晏娆的身上。
来回看了几眼之后,最后视线都落在了晏娆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宴席在热闹中结束,娄二夫人亲自将刘氏送上马车,笑着道:“晏夫人当真好福气,两个女儿都长得极好,日后咱们可要多来往。”
刘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夫人谬赞,日后还要承夫人您照拂。”
“好说好说。”
上了马车,回了府,晏殊正要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前院的管家来找她,说父亲在书房等她。
心里清楚晏道言找她是为了什么。
估计刘氏一回来直接去了前院,告知了娄府的态度。
晏道言现在着急找她过去,不过是为了安抚她,免得事未成,她这边出意外。
果然,她一进书房,晏道言难得一脸笑意站起身。
“姝儿来了,快过来这边坐。”
随后又吩咐一旁的管家:“去泡小姐最喜欢的碧螺春。”
“是老爷。”
待管家出去,晏道言在晏殊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她笑得一脸慈父,声音难得透着几分爱怜:“父亲瞧着你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院里的丫鬟伺候得可还尽心?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尽管来告诉我,我重新给你安排。”
晏殊微微一笑:“多谢父亲关心,我那边一切都好。”
她态度恭敬却透着明显的疏离。
晏道言深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埋怨我,可你我毕竟是父女,你身上流着我的骨血,我如何不疼你?只是我身在朝堂,后院之事管得极少,之前因我的疏忽委屈你了,但父亲保证,从今以后,定会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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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相中(2/2)
”
若不是活了一世,晏殊当真要被他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感动了。
但现在,她是清楚一切的。
晏道言背地里合同刘氏将她‘卖’给年逾五十的娄太师做继室,当面却又跟她表现父女情深......
晏殊觉得恶心。
但她什么都忍住了。
他既然想演‘慈父’,她便成全他一次。
于是抬眸,对上晏道言慈祥的目光,轻声道:“我理解父亲,父亲也是身不由已,只是......”
她突然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需求?你说出来,父亲尽力满足你。”
“父亲,姝儿心里难受。”
她看着晏道言,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母亲过世多年,原以为母亲的嫁妆一直被父亲妥善保管,可最近我才知,原来母亲库房的钥匙竟在继夫人手里。”
她顿了顿,继续道:“咱们朝廷律法有规定,女子出嫁后,嫁妆由自己保管,若是去世,便由子女保管。”
“我知道父亲身在朝堂,无暇管理后宅事务,但嫁妆之事毕竟不是小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去,对父亲的声誉也有影响。”
“而且,女儿现在也大了,嫁妆之事也能打理起来,所以姝儿恳请父亲将母亲的嫁妆交还于我。”
晏道言闻言,脸色微凛。
晏殊说得都是事实。
大苍国对女子的嫁妆有律法保护,若是被人知道他前夫人的嫁妆在继夫人手里,有损声誉不说,他官位也难保。
在晏道言心里,什么都不及他的官位重要。
于是,当下便拍着胸脯保证:“我今晚就让刘氏将库房钥匙给你送过去,只是......”
他突然为难起来,“只是这些年你也知道,咱晏家困难,府上开支压力也大,所以就借用了你母亲的一些银票......”
即便卖女儿嘉荣的晏道言,在说到这件事时,也是羞愧难当。
晏殊心头发寒。
三年来,她在庄子里没吃没喝,一天只喝一碗稀粥,半夜饿得大口大口灌着凉水,饿得两眼发黑快要死去的时候,晏家人却拿着母亲的嫁妆天天锦衣玉食,过着花团锦簇的日子。
母亲在世时,晏道言让她受尽了委屈不说,死了竟还有脸用她的嫁妆来补贴家用。
当真是......恬不知耻。
心头怒火中烧,但晏殊脸上却十分平静。
她的声音瞬间冷淡下来:“父亲既用了,女儿也无话可说,但剩下的那些,女儿今天就要收回,还望父亲现在就派个人去继夫人那里,将钥匙拿来。”
晏道言这次倒二话没说,直接派了管家去了渲翠院。
很快,刘氏就来了。
她一进书房,见晏殊坐在那里,心里便有了数。
只是,她若是将库房的钥匙交出去,那往后儿子娶亲,女儿出嫁,她手头的东西甚少,就那么几样,她根本不舍得动。
再加上晏道言俸禄有限。
他又好面子,隔三差五地与同僚出去吃喝,隔三差五地送人情。
若是没了白氏的嫁妆支撑,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于是一进门,她便急切地开了口:“老爷,妾身以为,白姐姐既嫁进了晏家,那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的东西都该是属于咱晏家的,二小姐总归是要嫁人的,库房的钥匙还是妾身拿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