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敲打(1/2)

大概是秦律的到来让晏道言有所忌惮，晏殊的日子突然好过起来。

流苏依旧在她跟前伺候，李嬷嬷是管事嬷嬷，管着花楹院的大小事。

兰香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但当她看到晏殊让兰朵进屋伺候的时候，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两人都是从夫人院里调过来的，凭什么兰朵就能进屋伺候，而她却偏偏分去了小厨房？

于是没事就冲春花和春玉撒气，两个新来的小丫头整日被她欺负，偷摸地哭了好几场。

这些事，晏殊开始不知道，直到那一日。

一早起来，刚洗漱完，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兰朵替她梳发，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晏殊隐约听见好像有流苏的声音。

她对一旁收拾东西的李嬷嬷道：“嬷嬷，你出去看看。”

李嬷嬷立马起身走了出去，但很快就进来了，身后跟着气鼓鼓的流苏。

不等晏殊开口，流苏就生气道：“小姐，兰香太欺负人了，奴婢去小厨房给您端早饭，您猜怎么着？她根本没做，锅灶还是冷的，奴婢气不过就和她吵了几句。”

晏殊一听，秀眉微微一皱。

这几日，小厨房送来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米饭还是半夹生的，她原本以为兰香刚接手厨房，厨艺不精有情可原。

现在看来，她是压根在找茬。

于是，道：“去叫她进来。”

“是。”

流苏气呼呼地走了出去，过了片刻，兰香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一进来，兰香就朝晏殊跪了下来，拿着手帕开始抹泪：“大小姐，奴婢当真冤枉，并非奴婢不想给大小姐您做饭，当真是不会，奴婢以前在夫人那边一直在屋里伺候，从未做过这些......”

晏殊没理她。

而是拿起那根白玉兰发簪递给兰朵：“就插它，其余不要。”

“是。”

兰朵接过，替她轻轻地斜插在发髻上。

弄完这一切，晏殊起身站起来，走到一旁的软榻前坐了下来。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兰香，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既然你不会做饭，那我这里也没必要再留你，你之前在夫人院里伺候，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兰香一听她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原本以为晏殊是个好拿捏的，可谁知，竟是个深藏不露，说一不二的人。

夫人派她过来，自然是有目 ，若是就这样回去了，她哪里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兰香突然害怕起来。

于是，忙磕头：“奴婢知错，大小姐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您。”

晏殊接过流苏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后，放下茶盏的同时开了口：“你做的饭不合我胃口。”

“奴婢可以学，奴婢定当用心，求大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晏殊并未真的想将她打发走。

毕竟现在府里上下还是刘氏掌控着，就算将兰香送走，还会再来一个。

刘氏定会将她身边塞满她的人。

既如此，先敲打敲打，再留下，总会忌惮几分。

于是，她道：“那便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今早没什么胃口，就煮碗清汤面吧。”

“是，奴婢这就去。”

兰香起身，慌忙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晏殊看向一旁站着的兰朵，微微一笑：“你和兰香以前在渲翠院都是二等丫鬟，到了我这儿不觉得委屈么？”

兰朵脸色未变，朝她微微福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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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敲打(2/2)

：“奴婢是晏家下人，不管是伺候夫人还是伺候大小姐，都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觉得委屈。”

晏殊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早饭很快就送来了，晏殊看着放在眼前的清汤面，虽说比不上李嬷嬷的手艺，但比之前做的好了不止一点点。

所以你看，人不能太善良，该敲打就得狠狠敲打，这样才会听话。

日子过得自在了不少。

转眼到了元宵。

往年的元宵，京城会举办盛大灯会，京城各府上的公子小姐都会相约着出门看灯会，异常热闹。

但今年因为国丧，禁止娱乐，灯会自然也没了。

但晏道言还是让刘氏准备了一桌子元宵家宴，摆在了渲翠院。

之前一直被人遗忘的晏殊，也接到了传话，要她过去一起吃个团圆饭。

一早起来，李嬷嬷就为她准备要穿的衣服，只是回来这么久，除了回城时的那套衣裙是新的外，其余都是旧衣裙

李嬷嬷不免叹气：“当真是欺负人，小姐都回来这么久，却连一身能穿出门的衣裙都没有，您可是他嫡亲的长女。”

晏殊笑着安慰她：“又不出府，就穿你给我做的那套袄裙，那身最舒服。”

“可那是粗布的，还是以前在庄子里穿的，如何能穿得出去？”李嬷嬷担心道，“就怕到时候她们又笑话你。”

“随她们的意，”晏殊一点不在乎，“我这边缺什么有什么，刘氏心里清楚得很，既然想看我出丑，那我就给她这个机会。”

到了傍晚，晏殊穿着那身袄裙，领着流苏就出了门。

晏家并不小，从花楹院出来，经过一片竹林，上了抄手游廊，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渲翠院。

渲翠院离父亲住的墨竹院最近，她到的时候，府里其他人都到齐了。

晏道言和刘氏坐在榻上，见她进来，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晏道言沉着脸，不等晏殊请安便不悦出了声：“你今日又要作什么？”

晏殊茫然抬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不明所以：“父亲何意？”

“我问你，”晏道言抬手指着她身上的粗布裙子，十分恼怒，“你是没衣服穿了吗？还是故意穿来膈应我？”

晏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袄裙，脸上露出恍然所悟的表情。

“原来父亲恼的是这个，”她认真解释道，“女儿以前在庄子上一直这么穿，并没有觉得不妥？”

“你.......”

一句话堵得晏道言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儿道：“你现在既然回了府，就敢有个大小姐的样子，今日是没外人在，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父亲是嫌姝儿给您丢人了吗？”

晏道言冷哼一声：“你自己看看像话吗？我屋里的丫头穿的都比你强。”

“是呢。”晏殊微微垂眸，冷嘲一声，“我是父亲嫡亲的女儿，穿得竟不如一个下人，这若是传出去，损的自然是父亲的脸面。”

晏道言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

“自从我回府至今，父亲不妨问问您自己，您可过问过我的衣食住行？”

晏道言一听这话，立马扭头看向一旁坐着的刘氏。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找了裁缝来府上，孩子们都做了新衣服？”

刘氏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呢，年前府里的几个孩子都裁了新衣裙，妾身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大小姐那边，只是她那病一直没好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