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南陨城,我心里记着你的(1/2)
静谧无声,只余耳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景郁推了推南陨城,想让他别抱那么紧,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下一瞬,天边绽放开硕大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红黄不一的繁华似流星坠落。
响声接连不断,烟花一层层交叠坠落,漫天星光都比不上的灿烂灼目,照亮了每个人惊喜兴奋的脸。
便是景郁和南陨城所在的偏僻小巷,也亮如白昼。
烟花升起时,景郁本能地要躲进阴影,却因为南陨城抱得太紧,没能挣扎开。
而后反应过来,她现在不用躲,便安安心心地仰头望着天空,黑眸倒映着烟花,璀璨漂亮。
以前,像她这种人,遇到放烟花的,是要躲的。
烟花升空,人人以为是浪漫,察觉不到危险。可是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升空的烟花,意味着周围黑暗消失,她的位置暴露。
那是要命的事。
所以,遇见放烟花要躲避,已是本能。
也是因着要警惕四周,她从未抬头看过烟花。
这是第一次。
从前只觉吵,影响她判断敌人方位。却没想到她在地面上处理尸体之时,天空中是这么漂亮的场景。
景郁一直看着,身周暖暖地,那样的暖意让她连丝毫防备都没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烟花看。
而南陨城,就盯着她看。
同样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万千烟花,比不上她眸底的欣喜安然。
他的手仍旧霸道地揽着她的腰,只是稍稍侧开身体,单手搂着,让景郁看得舒服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消失,周围恢复宁静,人们重新把黑暗还给了天空。
景郁闭了闭眼,看太久,眼睛不太适应黑暗,有一瞬间看不清周围。
幸好腰上还能感觉到南陨城的温度,让她不至于失了方寸。
她去抓南陨城握着她腰的手,南陨城便反手握住她,连同手和腰一起扣住,另一只手掌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进怀里。
“闭眼,一会便好。”
景郁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会,南陨城忽然开口:“烟花易逝,文人皆认其为虚妄之物,绚丽过后却是黑暗,小七可会失落?”
景郁抬头,适应了几分黑暗,笑看他,“南陨城,烟花易逝、生命易逝,这世间,只有石头不易逝。我素来最烦那帮子文人,什么东西都要说出个寓意来。
那烟花漂亮,我看了,就在我心里,我会一直记着,它易逝关我什么事。”
南陨城失笑,永远是歪理一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他借着月色看景郁的眉眼,“心里一直记着的,除了烟花,可还有旁的?比如……人。”
景郁点头,“有啊,我一直记着卫宗和雪冥呢,我得打败他们,还有那百炼宫的老变态,我也得弄死他。”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心下滋味难言,他早该知,若不直白些,这人是听不懂的。
这时,景郁却道:“还有你呢,南陨城,我心里记着你的。”
“真……真的?”南陨城觉得自己怕是要失了智。
今夜惊喜太多,他的喜悦快要从胸口溢出来。
忍不住亲了亲景郁的脸,刚要说上一句:我心亦然。
话还没说出口,便听景郁又道:“除了你,还有小牧野、林风,还有谢思呢,他帮过我,韩宇明刁波也算,还有赤幽,他算我半个徒弟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家景熠。”
南陨城的心从地上升天,再重重落地,此刻是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
他霸道地箍紧景郁,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仿佛这样能发泄自己的不满似的。
景郁可不知道这些,她喜欢南陨城紧紧抱着她,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似的。
这感觉,很不错。
这方一人岁月静好,一人抓心挠肝,总归是温馨平静地。
可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头,钟府。
却是凝重深沉。
虽是灯火通明,却令人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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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南陨城,我心里记着你的(2/2)
“老师,丁康被摄政王下了大狱,证据确凿,只怕没有翻身的可能。”吴启元坐在下方位上,脸色难看。
上位之座,钟逸闻眼露精光,看向外面被烟花照耀得一闪一闪地院子。
“今日乞巧,烟花连放两刻,较往年多了一刻,花了不少银子吧。”
吴启元虽不知钟逸闻为何说起烟花,也不敢多问,答道:“回禀老师,今年的乞巧节乃皇城三大富商共同举办,热闹非凡。
且他们不阻小商小贩做生意,让那些庶民赚了不少银子。方才长时间的烟花是富商所放,此刻是商贩们挣了银子,小打小闹。”
钟逸闻正喝茶,闻言砰得把茶杯砸在桌上,茶水从中飞出,落在桌面上。
“让这群低贱商贾拿些银子出来,一个个都说自己亏损无蓄,此刻却有闲心放这劳什子烟花!”
吴启元也愤恨道:“皇城三大富商均听令于南陨城,我们是一文钱都无法从他们身上掏出来。如今各地方军饷紧缺,这群人宁愿用来放烟花,都不愿供于老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钟逸闻闭了闭眼,沉声道:“南陨城控皇城贸易,论财力,我们比不得。”
他微微阖着眼,忽然问:“除去大富商,其余商贾几成可用?”
吴启元:“四成,只不过东禹大部分地贸易都在三大富商手上。东禹商贸,三大富商占了九成,余一成其他商贾占有,这……”
后面的话,吴启元不太敢说。
一成中的银钱,他们才只得四成。
而南陨城……
钟逸闻怒火中烧,“九成都归他南陨城占了,本丞相却只占一成中的四成,简直是欺人太甚!”
吴启元大气都不敢出。东禹商贸命脉于南陨城一人之手,他们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寂静之中,钟逸闻忽然冷笑出声,“既然商贸尽数依于三大富豪,关乎庶民生计,便是南陨城,也不得不重视他们的安危。”
吴启元大惊,“老师您可是要……”
“不错!”钟逸闻眼底腾腾怒火,“南陨城眼睛都不眨地把丁康下了大狱,十年前的事都查了个底朝天,可知他早已盯上了丁康。
事已至此,何必再装模作样,维持和平。谁知道我们还有多少人也如丁康一般,早就入了南陨城的网,该果断时,要果断。”
钟逸闻沉着脸,“他南陨城既然先出了招,本丞相不回他一回,岂不落了下风。”
他看向吴启元,吩咐道:“去告诉离诗诗,让离墨带人去通石城。通石城乃西榆国境内,如今西榆国内乱已始,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时候。
通石城以赌石为业,没有富商会放弃那里。虽说东禹那三大富商表面上没有派人去通石城,可定然是有所经营。若通石城大乱,他们定会求助于东营。”
钟逸闻死死握着桌角,手背的褶皱伸展开来,“他们东营不是天天嚷嚷着为国为民,九死不悔吗?那就顺了他们的意,让他们去牺牲!”
“西榆国,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什么三大富商,什么铁血之师,一个都别想回来!”
吴启元思索一会,谨慎开口:“七王爷亦在东营,可要知会他一声,勿要介入此事?”
钟逸闻豁然站起,外面烟花已停,黑暗笼罩。
他看着门外,语带讥讽,“启元,你做事始终是死板了些。若七王爷死于东营出军,便是他南陨城的责任,或者……就是他南陨城故意派七王爷去西榆国,故此让其丧命他国。这中间可说道的地方那就太多了。”
吴启元立时反应过来,“老师的意思是,七王爷的生死,我们不插手。无论死活,都是悬在南陨城头上的一把刀。”
钟逸闻:“还不算太蠢,七王爷是意外之喜,本就不在计划中。本丞相的随身之物都给了他,又同意他兵部参事的位置。便是那乔仞,亦顺了他的意,让他入了兵部。
虽不知南陨城为何也处处帮乔仞,还卸了你的兵部尚书给他。不过,不管怎么说,老夫对七王爷已仁至义尽。
若有一日要他以身殉国,助我清君侧大业,他也该是心甘情愿,死得其所。”
吴启元拱手,“老师高洁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