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过去的真相(1/2)

杜夜宸这一战，不赚不亏。

他和赵谦生彼此毁去了底牌，如今可以真刀真枪较量了。

杜夜宸知道这一回打了赵谦生一个措手不及，虽不至于令凤绘堂元气大伤，可赵谦生断了左臂右膀，也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故而今日，两路人都偃旗息鼓，不会恋战。

既不会有剧烈冲突，反倒能安心交谈。

杜夜宸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解地问：“你本可以用‘替身已死’一事来迷惑我们，又为何急吼吼跳出来招认？”

疑点被杜夜宸急赤白脸指出来，尹颜也感到奇怪。

若是他们以为假的赵谦生死了，那不是更利于真的赵谦生谋事吗？

届时，赵谦生再猝不及防杀一记回马枪，岂不是更能一举歼灭他们？

是赵谦生傲慢吗？还是他有旁的必胜法？总不至于是蠢笨吧……

千头万绪，理不明白，尹颜只得静观其变。

赵谦生莞尔：“杜夜宸，你真是个聪明人。”

“过奖。”

“我既然敢来找你，说明我愿意将底牌暴露给你，也代表了你我和谈一事的诚心。”

杜夜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灭族之仇，杀父之仇，无论哪一桩拎出来，我都要置你于死地。你这样的渣滓，凭什么同我讲条件？”

杜夜宸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头一回说出刻薄偏激的话，表达他对赵谦生的恶感。

他们是与生俱来的宿敌，一生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赵谦生只笑不语。

良久，他道：“你猜，我为何执着于赵宝德将军墓的遗址？”

杜夜宸道：“你富甲一方，不该是贪图赵家财富。我也很好奇，你为何执意要同八大家族结仇。”

赵谦生淡淡道：“因为，这一切事情，从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你们八大家族的人，都被你们主子骗了。而我，是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来的。”

尹颜听到这里，已经沉不住气了。

她不免蹙眉，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想知道吗？”赵谦生嗤笑，“也是时候，为我祖上正名了。”

赵谦生决定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他不再畏惧父辈的旨意，不再背负所有骂名。

他是罪该万死的恶人，可受害者也没世人想象中那样清白无瑕。

赵谦生，不想自己的祖辈们蒙受冤屈了。

事情要从三百年前说起。

赵老将军初遇柳姨娘，是在一个炎热夏夜。

他追敌过深，迷失于密林，不慎遭到敌袭，受了箭伤，滚落山崖。

好在赵老将军偶遇从妓坊逃离的舞姬阿柳，在女子的帮助之下，止住了汩汩流淌的鲜血，保全了身家性命。

这一日初见，双方都各怀心思。

赵老将军看中阿柳的温柔体贴，而阿柳从赵老将军的甲胄上分辨出他身份不低，是可以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大人物。

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彼此目的都不光明磊落，却又分外契合。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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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过去的真相(2/2)

，阿柳以“赵老将军救命恩人”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了在外征战的两年。

赵老将军歼灭前朝余孽，班师回朝。

阿柳也随着这位英勇善战的夫婿，回到了赵家。

赵老将军是权臣，想来他面前显脸的人不少。他们知阿柳身份，同赵老将军这般亲昵，眼睛里含着促狭之意，嘴上倒叫唤得好听，喊她“小嫂子”。

阿柳听得受用，要知道从前随赵老将军住军营，那些将士也是喊她“夫人”的。

赵老将军只她一个女人随侍，起初阿柳还有自知之明，时间久了，自个儿又忘记了身份，拿大了起来。

待她回到赵家，看到红木圈椅里品茶的娴静夫人，这才窘态毕露，回过味来。

阿柳不是妻，而是妾。在外头，只她和赵老将军相处，活似一对夫妻，如今回了内宅里头，她原形毕露，身份也突显出轻重，没人再捧着她了。

阿柳丧气，复而又给自个儿打气。只要能得到赵老将军的爱重，纵是个妾，又未尝不可同妻子争一争。

她本就是菟丝花儿一样攀附赵老将军而生，只要她的丈夫眼里认她，那身份上的卑微，也可忽略不计。

奈何，赵老将军一回北城富贵窝里，便忘却了阿柳的存在。

日日夜夜都在外应酬，久不归家。

或许是相信妻子会照顾好自个儿的小妾，又或许是在外打仗时饥不择食，这才独宠阿柳。

如今赵老将军的选择多了，阿柳不再是唯一。

她只是他万千姨娘中的某某，她只是无人在意的柳姨娘。

幸好，柳姨娘还有福泽傍身，赵老将军这有一日没一日宿她院里，教她有了身孕，阖府上下都心里打鼓，摸不清往后该倚仗有子的妾，还是无子的妻。

而赵夫人很走运，夫妻七八年怀不上孩子，这年竟也有了身孕。

只是她同柳姨娘一块儿前后脚怀上孩子，晦气得紧。

在男人眼里，赵老将军只觉得自己有本事，能让妻妾一块儿孕育他的骨肉，可在后宅里，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的前兆，同是赵老将军的骨肉，不该厚此薄彼，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该偏袒谁，不言而喻。

嫉妒柳姨娘的人不愿登门，巴结她的人此时也不敢站错位。

故而大家都选了稳妥的立足之法，往赵夫人的院子里请安去了。如此这般，柳姨娘的门庭便冷落了，门可罗雀。

柳姨娘抚着小腹，抬手攀着门边。

远处，烟树迷离，白墙黑瓦圈禁起三进的院子，教里头的人再也逃不出去。

柳姨娘的眼界变窄了，她只能把喜怒哀乐都记挂在赵老将军身上，被迫进入赵家后宅这个战局。

她头一次羡慕嫉妒一个人，那人便是赵夫人。

听丫鬟们说，赵老将军讨厌行事规矩的赵夫人，故而成亲以后，他们也鲜少同房，这才七八年怀不上子嗣。

可赵老将军再如何厌恶发妻，也动摇不了她地位的根本。

那女人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

不像柳姨娘，她能谋求的……只有男人虚无缥缈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