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很快就上得殿前，她静静地往那里一站，背脊挺直，仪态端方，还隐隐带着几分威仪，让人感叹这不愧是太后身后的人。
沈莫慈却暗暗诧异，因为来的却不是老太太本人。
看这位段嬷嬷的身形竟然真和老太太有几分相似，连面容晃眼看都有几分相像，她骤然明白过来。
当时有她遮挡着，那个宫女并未能瞧见老太太的模样，还真不好分辨。
果然，那个宫女看了一阵，也含糊不清，只能低头认是。
皇帝又问了段嬷嬷，“这么说靖王妃离开的时候肖五还有一口气在？”
段嬷嬷举止得宜，不卑不亢，“也就是被打晕了过去，人是无碍的，老奴便请王妃先行，本来想去通禀皇后娘娘一声，却没想到刚离开没多久就听闻噩耗，老奴思来想去不妥，便先去回禀了太后。”
段嬷嬷这样的做法也没错。
皇帝点了点头，又暗暗地看了皇后一眼，既然这事太后都出面了，皇后就该见好就收，不要一直咬着靖王妃不放。
再说他也不相信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杀得了肖五，他情愿相信这是别国的阴谋手段。
“皇后莫不是不相信长宁宫的人？”
许嬷嬷这是代太后说话，自然底气十足。
皇后的脑中便浮现出那个一脸威严的老太太，她初入皇宫时还只是嫔位，而后生了皇子才抬了妃，最后终于艰难地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但后宫许多年都由太后把持着，她始终生活在老太太的权威之下，很难对太后生出反抗之心。
就连皇帝对傅太后也是唯命是从，虽然太后已经交权多年，但皇帝对她的那份信服和濡慕也从来没变过。
“臣妾……不敢。”
皇后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终于垂下了目光。
许嬷嬷便笑着看向靖王妃，眸中都是暖意，“太后娘娘说，靖王妃是个好孩子，她看人最准，这样的孩子断不能让她被奸佞所害！”
“多谢皇祖母。”
沈莫慈好奇地打量了许嬷嬷一眼，心里在猜测老太太在长宁宫的位份，莫不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女官？
毕竟在宫外时，她也见过许嬷嬷几次，每一次许嬷嬷莫不是在老太太身后站着，主仆的关系径位分明。
若老太太是得了太后信重的女官，那在长宁宫的和身份自然就不一般。
连皇后都不敢轻易置疑呢。
沈莫慈便松了一口气，虽然看出皇后的眼中还有不甘，但到底不会紧揪着她不放了。
倒是君凤螭抿紧了唇角，眸中深深地看了许嬷嬷一眼。
傅太后与沈莫慈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竟然派了最信重的许嬷嬷前来说话，她到底是怎么入了太后的法眼？
君凤螭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这两个宫女言语有些含糊，老奴想将她们带回长宁宫问话。”
许嬷嬷这话一落，两个宫女都抖了抖，不管是慑于太后的威严，还是她们心中有鬼，也知道长宁宫走一趟必不轻松，一时之间都面如死灰。
沈莫慈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眼见已经撇清了干系，这个时候她却自己上前，带着几分犹豫道：“陛下，若是可以儿臣想要亲自看看肖五的尸身，也许能够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沈莫慈此话一出，殿里安静极了。
林贵妃倒是被沈莫慈给气笑了，这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嫌疑，又要把这烫手山芋揽上身，她傻是不傻？
连许嬷嬷投过来的目光可都带着几分不赞同，好不容易仗着太后的面子将沈莫慈给摘了出来，这傻姑娘怎么自己还要往里跳。
“父皇，儿臣愿意陪同三嫂去查看。”
君凤霖在这个时候机灵地主动请命，林贵妃不由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皇后敢与太后对上，他们母子自然要站在太后一边。
不过太后竟然会主动帮靖王妃的忙，这倒是出乎林贵妃的意料。
“儿臣也想一道去看看。”
君凤祺已经收起了眸中的悲恸，他一双黑眸沉静无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凤螭牵着沈莫慈的手，与他的两个兄弟一同到了宫里停尸的地方，仵作已经初步查验过，确定肖世贵是溺亡的没错。
不过肖世贵落水的时辰不久，尸体并没有泡得肿胀，还能够看清楚脸部被殴打的伤痕，一只手也确实被打折了，另一只手还有被脚踩过的痕迹，指节都是红肿的。
君凤祺眸中神色深沉难辨，他抬头看了沈莫慈一眼，没想到这看着柔弱的女子下手却那么痕，打人还专打脸。
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情，若是沈莫慈真想要杀死肖世贵，那绝对不会浪费力气去打他。
君凤霖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着君凤螭还紧紧拉着沈莫慈的手，他不由劝道：“三嫂不然你还是离远些，咱们兄弟几个看看就是。”
毕竟是一具尸体，一般女子瞧见了只怕已经放声尖叫，沈莫慈能够杵在这里没腿软，没有发抖，君凤霖已经在心里高看她一眼。
哪知道沈莫慈只是摇了摇头，又放开了君凤螭的手，凑近了肖世贵的尸身细看，“他的尸身已经被湖水泡过，闻不出身上原本带着的味儿了。”
沈莫慈摇了摇头，被水泡过的尸体想要在他身上验出别人留下的DNA都很难，而且即使有，没有锁定范围的嫌疑犯也不好比对。
“肖五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
君凤螭眉头深皱，若是沈莫慈是被人给特意引了过去，那么肖世贵出现在那里或许就是必然。
是有人早知道他会在那里等着。
“咦，这里有个东西……”
沈莫慈瞧见肖世贵穿着的黑色靴筒边上露出一点翠绿色的丝绦，她顺手就将这丝绦扯了出来，原来是一个淡绿色的小香囊，绣功精致，用料讲究，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去尚衣居查。”
君凤螭接过香囊看了一眼，顺手递给了身后的马统领，“若不是出自尚衣居的手笔，她们也最清楚各宫不同宫人的绣艺，把这个香囊的主人找出来。”
君凤祺的目光从那香囊上飘过，双手负在身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
那个香囊，他认得。
段嬷嬷很快就上得殿前，她静静地往那里一站，背脊挺直，仪态端方，还隐隐带着几分威仪，让人感叹这不愧是太后身后的人。
沈莫慈却暗暗诧异，因为来的却不是老太太本人。
看这位段嬷嬷的身形竟然真和老太太有几分相似，连面容晃眼看都有几分相像，她骤然明白过来。
当时有她遮挡着，那个宫女并未能瞧见老太太的模样，还真不好分辨。
果然，那个宫女看了一阵，也含糊不清，只能低头认是。
皇帝又问了段嬷嬷，“这么说靖王妃离开的时候肖五还有一口气在？”
段嬷嬷举止得宜，不卑不亢，“也就是被打晕了过去，人是无碍的，老奴便请王妃先行，本来想去通禀皇后娘娘一声，却没想到刚离开没多久就听闻噩耗，老奴思来想去不妥，便先去回禀了太后。”
段嬷嬷这样的做法也没错。
皇帝点了点头，又暗暗地看了皇后一眼，既然这事太后都出面了，皇后就该见好就收，不要一直咬着靖王妃不放。
再说他也不相信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杀得了肖五，他情愿相信这是别国的阴谋手段。
“皇后莫不是不相信长宁宫的人？”
许嬷嬷这是代太后说话，自然底气十足。
皇后的脑中便浮现出那个一脸威严的老太太，她初入皇宫时还只是嫔位，而后生了皇子才抬了妃，最后终于艰难地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但后宫许多年都由太后把持着，她始终生活在老太太的权威之下，很难对太后生出反抗之心。
就连皇帝对傅太后也是唯命是从，虽然太后已经交权多年，但皇帝对她的那份信服和濡慕也从来没变过。
“臣妾……不敢。”
皇后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终于垂下了目光。
许嬷嬷便笑着看向靖王妃，眸中都是暖意，“太后娘娘说，靖王妃是个好孩子，她看人最准，这样的孩子断不能让她被奸佞所害！”
“多谢皇祖母。”
沈莫慈好奇地打量了许嬷嬷一眼，心里在猜测老太太在长宁宫的位份，莫不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女官？
毕竟在宫外时，她也见过许嬷嬷几次，每一次许嬷嬷莫不是在老太太身后站着，主仆的关系径位分明。
若老太太是得了太后信重的女官，那在长宁宫的和身份自然就不一般。
连皇后都不敢轻易置疑呢。
沈莫慈便松了一口气，虽然看出皇后的眼中还有不甘，但到底不会紧揪着她不放了。
倒是君凤螭抿紧了唇角，眸中深深地看了许嬷嬷一眼。
傅太后与沈莫慈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竟然派了最信重的许嬷嬷前来说话，她到底是怎么入了太后的法眼？
君凤螭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这两个宫女言语有些含糊，老奴想将她们带回长宁宫问话。”
许嬷嬷这话一落，两个宫女都抖了抖，不管是慑于太后的威严，还是她们心中有鬼，也知道长宁宫走一趟必不轻松，一时之间都面如死灰。
沈莫慈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眼见已经撇清了干系，这个时候她却自己上前，带着几分犹豫道：“陛下，若是可以儿臣想要亲自看看肖五的尸身，也许能够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沈莫慈此话一出，殿里安静极了。
林贵妃倒是被沈莫慈给气笑了，这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嫌疑，又要把这烫手山芋揽上身，她傻是不傻？
连许嬷嬷投过来的目光可都带着几分不赞同，好不容易仗着太后的面子将沈莫慈给摘了出来，这傻姑娘怎么自己还要往里跳。
“父皇，儿臣愿意陪同三嫂去查看。”
君凤霖在这个时候机灵地主动请命，林贵妃不由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皇后敢与太后对上，他们母子自然要站在太后一边。
不过太后竟然会主动帮靖王妃的忙，这倒是出乎林贵妃的意料。
“儿臣也想一道去看看。”
君凤祺已经收起了眸中的悲恸，他一双黑眸沉静无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凤螭牵着沈莫慈的手，与他的两个兄弟一同到了宫里停尸的地方，仵作已经初步查验过，确定肖世贵是溺亡的没错。
不过肖世贵落水的时辰不久，尸体并没有泡得肿胀，还能够看清楚脸部被殴打的伤痕，一只手也确实被打折了，另一只手还有被脚踩过的痕迹，指节都是红肿的。
君凤祺眸中神色深沉难辨，他抬头看了沈莫慈一眼，没想到这看着柔弱的女子下手却那么痕，打人还专打脸。
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情，若是沈莫慈真想要杀死肖世贵，那绝对不会浪费力气去打他。
君凤霖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着君凤螭还紧紧拉着沈莫慈的手，他不由劝道：“三嫂不然你还是离远些，咱们兄弟几个看看就是。”
毕竟是一具尸体，一般女子瞧见了只怕已经放声尖叫，沈莫慈能够杵在这里没腿软，没有发抖，君凤霖已经在心里高看她一眼。
哪知道沈莫慈只是摇了摇头，又放开了君凤螭的手，凑近了肖世贵的尸身细看，“他的尸身已经被湖水泡过，闻不出身上原本带着的味儿了。”
沈莫慈摇了摇头，被水泡过的尸体想要在他身上验出别人留下的DNA都很难，而且即使有，没有锁定范围的嫌疑犯也不好比对。
“肖五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
君凤螭眉头深皱，若是沈莫慈是被人给特意引了过去，那么肖世贵出现在那里或许就是必然。
是有人早知道他会在那里等着。
“咦，这里有个东西……”
沈莫慈瞧见肖世贵穿着的黑色靴筒边上露出一点翠绿色的丝绦，她顺手就将这丝绦扯了出来，原来是一个淡绿色的小香囊，绣功精致，用料讲究，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去尚衣居查。”
君凤螭接过香囊看了一眼，顺手递给了身后的马统领，“若不是出自尚衣居的手笔，她们也最清楚各宫不同宫人的绣艺，把这个香囊的主人找出来。”
君凤祺的目光从那香囊上飘过，双手负在身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
那个香囊，他认得。